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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缝合线告急!用弓弦还是马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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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针下去,林越清晰地感觉到蜡线的韧性恰到好处。穿过皮肉时,不像弓弦那样硌得组织发颤,也不像马尾那样发飘没根,而是带着一种均匀的拉力,像有弹性的橡皮筋,能把皮肉轻轻拉拢,又不会撕裂新的组织。

“这线……真怪好用!”按住伤口的老王忍不住低声赞叹,他能感觉到皮肉在蜡线的牵引下慢慢闭合,肠管不再往外鼓,“比我给马用的粗麻绳强十倍,不磨肉,滑溜溜的!”

林越没说话,注意力全在针脚上。他的左手食指轻轻抵住伤口边缘,感受着组织的张力——不能太紧,否则边缘会缺血坏死;也不能太松,否则伤口会渗血不止。这是个精细活,像在绣一幅人命关天的绣品,每一针都不能错。

第三针刚穿过皮下组织,赵大狗突然哼了一声,眉头猛地拧成疙瘩,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要醒过来。

“别动!”老王低声喝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稳稳按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越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缝合,动作没受影响。他知道这是疼痛引起的反射,必须趁赵大狗还没完全醒过来,尽快缝完,不然病人一动,很容易造成缝合错位,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他的目光落在赵大狗微微起伏的胸口,心里默数着呼吸次数,计算着缝合速度。每一针的间距严格控制在半寸——这是他根据扁鹊医案里的记载和自己的经验总结出来的,过密会导致组织缺血,过疏则无法有效闭合伤口。

这让他想起昨天傍晚做的材料测试——他找了三根同样长度的线:弓弦、马尾、处理过的蚕茧蜡线,每根都吊上半斤重的石块,用树枝挂在帐篷杆上,记录断裂时间。弓弦撑了半个时辰就“啪”地断了,还崩飞了一小块碎屑;马尾更糟,只撑了一刻钟就断了;只有蚕茧蜡线,吊了一个时辰还没断,只是稍微拉长了点,最后是他自己取下来的,当时就在那张用木炭画的“缝合材料对比表”上给蚕茧线画了个五角星,现在看来,没选错。

“还有三针就到拐角了,”林越对老王说,声音很稳,目光专注地盯着伤口,“拐角处张力大,我要缝密点,针距缩到三分。”

老王点头:“听你的,你比我懂人的皮肉,比马的娇贵多了。”

拐角处的皮肉最容易裂开,林越特意把针距缩短到三分,每一针都扎得深些,确保能拉住深层组织。蜡线在他手里像活了一样,灵活地穿过皮肉,留下均匀的针脚,像给伤口镶了道银边。

风从帐篷破洞钻进来,吹得油灯火苗晃了晃,把林越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大忽小,像个忙碌的剪影。他的额头上全是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赵大狗的肚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很快又被体温烘干。

“好了!”当最后一个结打好,林越直起身,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贴在身上冰凉刺骨。他看着缝合好的伤口,皮肉整齐地对合在一起,蜡线像条银白色的带子,把裂开的肚子重新连了起来,肠管已经完全回纳,不再外露,只有轻微的起伏证明里面的生命在延续。

老王松开手,凑近了仔细看,忍不住咂舌:“神了!比我缝马肚子的活儿漂亮多了!这线看着细,拉力真够劲,肯定能长好!”

林越用煮沸过的麻布盖住伤口,又用干净的布条缠了几圈加压,松紧适度,既能止血,又不会影响呼吸。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累的,是松了口气后的生理反应。

赵大狗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呼吸也比刚才有力了些,胸口的起伏均匀了不少,不再是那种濒死的急促。

“应该没事了,”林越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有掩饰不住的欣慰,“这线不用拆,蚕丝能被皮肉慢慢吸收,省得他再受一次拆线的罪。”

老王愣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圆:“还能自己吸收?这可太神了!比弓弦强多了,弓弦还得拆线,弄不好又会撕开伤口,多少马就是这么死的。”他看着那捆剩下的蚕茧蜡线,像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以后处理外伤,就用这线了!你这法子,得教给弟兄们!”

林越笑了笑,心里忽然很感慨。一根不起眼的蚕茧线,经过简单的蜂蜡处理,居然能比专门的弓弦和马尾都好用,这大概就是扁鹊说的“万物皆可为药,关键在善用其性”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蜡线的光滑感和蜂蜡的甜香,这双手,昨天还在为找不到合适的线发愁,今天就用最朴素的材料救了条命。原来所谓的“卷”,就是在绝境里,连一根线都不肯将就,都要做到极致。

第四节线承医道

赵大狗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秋风从帐篷缝里钻进来,带着清晨的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他动了动手指,感觉肚子上缠着东西,有点紧,却不像是之前那种撕裂般的剧痛,只是隐隐发沉,像压了块温热的石头。

“醒了!大狗哥醒了!”守在旁边的年轻士兵兴奋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差点把手里的水碗打翻。

林越正在给另一个箭伤士兵换药,闻言赶紧走过来,放下手里的麻布,先摸了摸赵大狗的额头,不烧了。又小心翼翼地掀开覆盖伤口的麻布看了看,没有渗血,缝合的蜡线还很整齐,没有松动的迹象,皮肉对合得很好,像从未裂开过一样。

“感觉怎么样?”林越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大狗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声音沙哑得厉害:“肚子……不那么疼了……就是有点胀……想喝水……”

“能喝,”林越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慢点喝,喝温的,别喝太多。”他示意旁边的士兵喂水,目光始终没离开赵大狗的脸色。

这时候,昨天那个反对用蚕茧线的老兵也凑了过来,看着赵大狗清醒的样子,又看了看林越手里剩下的蜡线,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林越……昨天是我见识浅了,没想到这蚕茧线这么管用……比弓弦强多了。”

林越笑了笑,拿起一根蜡线递给老兵:“不是线管用,是得用对地方。弓弦适合拉弓,马尾适合做琴弦,蚕茧线适合缝合,就像先生说的‘物各有性,用得其宜,方为至善’。”

兽医老王正在收拾他的工具箱,把剩下的蚕茧都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布包里,闻言接话:“说得对!我给马钉掌用粗铁钉钉,给鸟接骨就只能用细铜丝,一个道理!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他对林越说,“我那还有不少蚕茧,是去年收的,回头咱们多搓点蜡线,分给各个医疗帐篷,比用弓弦强多了,还不用拆线,省事!”

“我去通知弟兄们,让他们都去找蚕茧!”老兵自告奋勇,转身就要往外跑,“家里养蚕的多,肯定能凑不少!”

“等等,”林越叫住他,“告诉他们,蚕茧要选白净的,没被虫蛀的;蜂蜡要烤到刚融化就行,别太稀;搓线时力道要匀,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他把注意事项交代清楚,这些都是保证线质量的关键。

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之前的凝重被一种发现新方法的兴奋取代。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蚕茧线的好处,有人说以后再也不用愁缝合线了,有人说要拜林越为师学搓线,笑声混着外面的风声,像一曲充满希望的歌。

林越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以前总觉得,医学得靠先进设备,得靠精密仪器,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医学智慧,藏在对每一根线的琢磨里,藏在对每一种材料的善用里,藏在“物尽其用”的朴素哲学里。

他想起扁鹊的药圃,老人总是把各种不起眼的东西当宝贝:蝉蜕能明目,蜂巢能治疮,连蜘蛛网都能用来止血,说是“天工造物,皆有其用”。当时他觉得好笑,现在才懂,那不是抠门,是对生命的敬畏——哪怕是一根线,也要做到极致,因为差一点,就是生死之别。

太阳透过帐篷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金光,刚好落在那捆剩下的蚕茧蜡线上,线身上的蜂蜡反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撒了一层金粉,温暖而明亮。林越拿起一根蜡线,对着光看,能看到蚕丝的纤维在蜡层里均匀分布,坚韧而细密,像一条微观的生命之河。

“这线,比烽火台的弓弦还重要啊。”老王凑过来说,他刚搓好了一小捆线,用麻布包好,“弓弦传军情,这线传性命。”

林越笑了,他知道,这根线不仅救了赵大狗,还会救更多人。在这片烽火连天的战场上,没有精密的仪器,没有现成的药品,但只要肯动脑子,肯对一根线较真,就能创造出奇迹。

他把那张“缝合材料对比表”折好,放进怀里,上面的五角星在阳光下隐隐可见。这张表或许简陋,却记录着一个医生在绝境里的坚持,记录着从弓弦到蚕茧线的跨越,更记录着医学最本真的样子——不是追求华丽的设备,而是对每一个细节的极致追求,对每一条生命的全力以赴。

更重要的是,这根线承载的,还有扁鹊先生的医道。从“物各有性”的认知,到“蜂蜡处理”的方法,再到缝合时“紧而不勒”的原则,每一步都有先生的影子。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在理解基础上的创新,是让古老的智慧在新的困境里焕发新生。

帐篷外传来士兵们寻找蚕茧的呼喊声,夹杂着欢笑声,像一曲充满希望的歌谣,飘向远方的战场。林越知道,新的挑战还会有,但他不怕,因为他明白,只要保持这份对细节的执着,只要记住“物尽其用”的道理,哪怕下次遇到的是更难的伤口,哪怕连蚕茧都找不到,他也能找到别的办法,就像这次从弓弦和马尾的缺陷里,找到蚕茧线这条生路。

而这一切,都始于扁鹊那句被他忽略的话,始于对“一根线”的不将就。原来所谓的传承,就是这样在一个个具体的问题里,在一次次对细节的打磨中,慢慢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让医道如蚕茧线般,坚韧而细密地,编织在这片土地上,守护着生生不息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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