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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雾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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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城身体先于意识,侧翻滚到箱后,三棱刺已反握,相机肩带缠住左腕——

金属机身可当临时盾牌。

黑暗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形,比刚才的“知青骨架”完整,却更诡异:

他穿现役迷彩,臂章却撕掉,只留线头;

脸上戴着防毒面具,镜面被刮花,看不清眼;

双手端95-1式自动步枪,枪口稳得可怕。

“把花留下。”

声音透过滤毒罐,像铁刷刮过玻璃。

萧牧心头一震——

“花”?

他尚未进山,更未采花,对方要的,是靴帮上那枚淡兰形印记?

黑子从侧墙阴影里悄然出现,十米距离,只需两秒就能扑咬。

萧牧用余光给犬一个“慢”信号——

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花”。

枪口抬高一寸,对方重复,声音更低:

“把——花——留——下。”

下一秒,防毒面具的镜片里,忽然自己裂开一道缝,

缝里,钻出一株苍白的花蕾,

花瓣尚未打开,却已把镜面撑得“咔咔”作响。

(十三)

裂开的镜面里,花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每展开一瓣,就发出“啵”一声轻响,像拔掉香槟木塞。

三瓣过后,防毒面具的下半部彻底碎裂,露出人脸——

却没有人皮,只有暗红肌肉纤维,表面覆盖一层半透明的兰色薄膜,血管在膜下呈白色,如同兰叶脉。

“花人”用枪口指向自己太阳穴,手指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封闭平房里炸成闷雷,子弹穿过头颅,却未带出骨片,

因为颅内早被花根蛀空,

子弹只打出一股白色花粉,

雾状的花粉在空气中凝成一朵完整的鬼兰,

然后缓缓飘向萧牧。

(十四)

黑子狂吠,扑向空中花粉兰,却扑了个空——

花是雾,却带着重量,贴上萧牧左胸,

他立刻感到心脏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握住,

每一次跳动,都从指缝挤出一点温度。

三棱刺当机立断划向自己胸前的迷彩,

布料裂开,露出里面的旧式陶瓷防弹板,

花粉在板面留下兰形焦痕,像被烙铁烫过。

萧牧反手掏出信号弹,扯掉保险,

赤色火焰“嘶啦”喷出,

高温瞬间把花粉灼成黑灰,

一股腐肉加兰香混合的怪味炸开,

黑子被呛得连退三步,却仍在火舌前形成护主弧线。

(十五)

火光里,“花人”无头尸体跪倒,

95-1式步枪摔在一旁,扳机指仍痉挛,

像想再补一枪,却找不到方向。

萧牧用刺刀挑开尸胸,

肋骨下没有心肺,

只有一团纠缠的白根,

根须末端还结着微型骨朵,

像未出生的婴儿,

在火光中一起一伏地“呼吸”。

他忽然明白——

这不是人,

这是“容器”,

是花用来走路、说话、杀人的“壳”。

哀牢山真正的敌人,

不是毒虫、猛兽、地雷、塌方,

而是这种能把人变成“花盆”的东西。

(十六)

信号弹燃尽,平房重归黑暗,

只剩枪管里的余温发出暗红,

像一条刚蜕完皮的蛇,

在角落里静静冷却。

城城把95-1式退下弹匣——

三十发满,

子弹尖头却被人为锉成十字,

并在弹壳外壁刻下细小兰纹,

像给每一颗死亡都打上商标。

他扔下枪,拾起自己的相机,

镜头正对那团仍在蠕动的花根,

“咔嚓”——

闪光灯亮起瞬间,

根须集体收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吱——”,

然后“噗”一声化为一滩白色黏液,

像被快门声吓死。

(十七)

黑子用鼻尖拱他手,

温热触感把萧牧从短暂失神拉回。

兵站外,暮色正一层层叠加,

像给世界贴满不透风的封条。

他把相机卡取出,换一张新的,

旧卡塞进防水袋,贴胸收好——

如果今天死在这儿,

至少留下第一张“花人”遗照。

【▲】防水袋内侧,还有一张更小的tF卡——里面是他母亲临终前最后14秒的微信语音:

“小城,别恨山,山只是……想让人回家。”

他当时没回,因为部队正在封控。如今他把两张卡叠在一起,像把母亲与哀牢山同时按进心脏。

背包上肩,他蹲身抱住黑子,

掌心触到犬胸急速起伏,

“别怕,老伙计,

刚才那只是序章,

真正的哀牢山,

还在前面。”

黑子舔他手背,

舌头粗糙,却带着唯一活着的温度。

(十八)

踏出平房那一刻,

城城回头,

看见月光从破屋顶漏下,

正好照在那滩白色黏液上,

黏液表面缓缓浮起一枚淡兰形印记,

像给他打出一张“通行证”,

也像给他盖上一个

无法洗掉的

“入境章”。

【▲】印记边缘,以每30秒一次的频率,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像给心跳上膛。城城数到第七声时,黑子忽然竖耳,望向山脊。那里,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更高处的雪线,雪线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一柄倒悬的刀。

——本章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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