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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蚁酸腐蚀的枪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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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火蚁塔”的过程如同一场燃烧的噩梦,每一步都踩在理智崩溃的边缘。身后那陷坑中涌出的暗红色潮水并未远追——或许是那片扭曲丛林本身的制约,或许是它们有着固定的领地范围——但那股混合着硫磺与强酸的灼热气息,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地残留在了他们的鼻腔深处、衣物纤维里,甚至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带出那股令人作呕的炼狱味道。火蚁群发出的、如同万千细小金属片在玻璃上疯狂刮擦的尖锐嘶鸣,更是钻入耳膜,直刺脑髓,即使物理距离拉远,那声音依旧在脑海里回荡,驱使他们像被无形鞭子抽打的惊马,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气,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一头扎进对面更为茂密、但也相对阴冷的丛林。

直到肺叶如同破旧风箱般发出嗬嗬声响,直到双腿肌肉因为过度透支而筛糠般颤抖,直到再也听不到那恐怖的集体嘶鸣,感受不到那仿佛能点燃空气的灼人热浪,几人才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一条偶然发现的、冰冷溪流旁的乱石滩上。一时间,除了胸膛剧烈起伏拉扯出的、破碎的喘息声,以及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极致的恐惧和体力消耗抽干了他们最后一丝精神。

阳光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在布满青苔和湿滑藻类的乱石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溪水潺潺,声音清冷,与刚才那炼狱般的喧嚣形成残酷对比。城城瘫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圆石上,剧烈的奔跑让他小腿上被酸液溅射处的疼痛变本加厉,那是一种持续的、如同被无数细小火针穿刺并伴随着腐蚀性灼烧的剧痛。他咬着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颤抖着手卷起早已破损不堪的裤腿。

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触目惊心。小腿外侧的皮肤大片红肿,边缘隆起一串串透明或淡黄色的水泡,有些已经在奔跑摩擦中破裂,渗出混着血丝的组织液。而水泡中心及周围,是几块明显的焦黑色痕迹,像是被烙铁烫过,边缘不规则,皮肤失去弹性,变得僵硬。一股淡淡的、类似蛋白质烧焦的糊味混合着酸液特有的刺鼻气息从伤处散发出来。每一次轻微的移动,甚至只是布料最轻微的摩擦,都引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凉气。

七月慌忙跪坐在他身边,清澈的溪水映出她苍白而写满担忧的脸。她用手掬起冰凉的溪水,小心地淋在城城的伤处。冰凉的感觉暂时压制了那股灼痛,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但水流也无情地冲开了那些脆弱的水泡,露出身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手指下意识地抠进了身下湿滑的苔藓里。

“必须消毒!”李建国靠在一块更大的岩石上,背部的伤口让他无法挺直腰板,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他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示意七月拿出那个视若珍宝的急救包。然而,当七月用仍在微微颤抖的手打开急救包时,心再次沉了下去,沉向无底深渊——鼠群疯狂的撕咬和之前接连的混乱奔逃,让这个帆布急救包也未能幸免。侧面的布料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原本整齐摆放的物品一片狼藉。最重要的碘伏玻璃瓶已经碎裂,棕色的液体早已浸透了内衬和剩下的物品,仅有的几卷纱布和绷带也被染成了污浊的颜色,黏连在一起,散发着一股混合了药味和霉味的不祥气息。

屋漏偏逢连夜雨。绝望如同冰冷的溪水,悄然漫上每个人的心头。

另一边,秦川靠在一块青黑色、布满冷凝水珠的岩石上,他甚至顾不上岩石的冰冷湿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检查他们仅存的、最有威慑力的装备上——那把他一直小心保管、用于防身和必要时制造巨响驱赶野兽的制式猎枪。枪身原本冷硬可靠的线条,此刻在他眼中却显得无比脆弱。刚才在火蚁陷坑旁那生死一线的混乱拖拽中,猎枪不可避免地与坑缘那些灼热、带有火蚁分泌物和酸液的诡异结构发生了刮擦和碰撞。

当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将猎枪拿到眼前,借着从林叶缝隙透下的微弱光线仔细查看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为之一窒!

只见靠近枪口一端的黝黑枪管上,赫然沾染了几处不起眼的、已经干涸凝固的暗红色粘液痕迹,像是某种邪恶生物的血迹。而就在这些粘液痕迹覆盖和周边区域,原本光滑坚硬的金属枪管表面,竟然出现了严重的腐蚀!那不再是简单的划痕或锈迹,而是如同被无形强酸啃噬过的坑洼,斑斑点点,深浅不一。最严重的一处,位于枪管中前部,腐蚀坑深陷,边缘粗糙,甚至隐约能看到内壁的金属光泽!用手指轻轻触摸,能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凹凸不平和金属变薄后带来的脆弱感。

“枪……枪管被腐蚀了!”秦川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从心底里透出来的绝望。这柄猎枪,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他们面对大型猛兽、甚至某些超出常理的未知怪物时,最后的一点底气和精神支柱。如今,这支柱却被那地狱火蚁的酸性分泌物轻易瓦解,像是个残酷的玩笑。且不说以枪管目前的状态,射击精度会变得多么离谱,更致命的是,在这种被严重腐蚀、管壁变薄甚至可能出现微观裂纹的状态下强行开枪,内部火药燃气高压瞬间就可能导致……炸膛!那后果,不堪设想!持枪者非死即残!

李建国挣扎着,忍着背部肌肉撕裂般的疼痛,艰难地挪过来。他只低头看了一眼枪管上那触目惊心的腐蚀坑洼,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灰败,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瞬间抽干。他沉默地摇了摇头,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但那眼神中深不见底的沉重和无奈,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城城忍着腿上传来的一波波腐蚀性刺痛,看着那几乎报废的猎枪,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这下好了,李叔的砍刀砍卷刃了,我的登山杖在鼠群里就折了,现在……唯一能响的家伙也废了……我们真成了赤手空拳,任人宰割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颓丧。

绝望的气氛再次无声地弥漫开来,比森林中终日不散的潮湿雾气还要浓重,几乎要扼住每个人的咽喉。黑子似乎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份几乎凝成实质的低落和绝望,它拖着受伤的后腿,凑到城城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兴奋地摇尾巴,只是用湿漉漉的鼻子和脑袋,一下下轻轻蹭着城城那条完好的腿,喉咙里发出细微而悲伤的呜咽声,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予无声的安慰。

“不,我们还有这个。”七月突然开口,声音虽然微弱,却像黑暗中划亮的一根火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她从自己贴身、最安全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个小小的、用防水油布精心包裹的物件——陈教授临终前托付的那枚金属徽章。冰凉的徽章在她掌心反射着微弱的天光,上面的图案模糊却带着某种沉静的力量。“还有……”她抬起头,目光逐一扫过同伴们疲惫而狼狈的脸,“还有爷爷在山林里生存的经验,城城关键时刻总能爆发的力气,秦川脑子里那些我们不知道的知识,还有……还有永远警惕着、保护着我们的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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