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骨月同辉(2/2)
月镜骨突然在碑前亮起,骨面映出方圆百里的景象:村落里的守骨人在晒月纹符,田埂上的农人哼着《骨安歌》,孩子们在合族纹旁追逐,银线在光里拉出细细的痕——是幅生生不息的画。
“它在记我们的日子呢。”苏晚的血符红绫缠上月镜骨,骨面的画里突然多出沈砚、石老头、孩子们的身影,正弯腰在坛前栽月见草,“等明年,这些草长高了,画里的我们也该带着更小的娃娃了。”
石老头把磨好的新骨刀分给沈禾和几个大点的孩子,刀身刻着简单的月纹:“这是‘守骨刀’,不用来打架,用来护骨、修骨、栽月见草。”
他拍着沈禾的肩,“以后坛里的事,该你们多担待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等着看你们把合族纹护得更远。”
沈禾接过骨刀,刀身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与气线里的暖相融。他望着坛前的古月骨,望着远处的合族纹,突然对着月神碑深深鞠躬,少年的声音在坛里荡开:“阿爹,圣师,先民们,我们会守好这里,守好骨头,守好活人。”
月芽也跟着鞠躬,小手里的月芽骨碰在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像是在应和。
暮色降临时,合族纹的光渐渐变柔,与天边的月牙相融,坛前的月见草突然齐齐转向月亮,草叶上的露珠映着月与坛,像无数个小小的“骨月同辉”。
沈砚、苏晚、石老头坐在坛边,看着孩子们在光晕里追逐,银线缠着草叶,在地上画出歪扭的月,笑声像银铃,撞在古月骨上,发出细碎的共鸣。
“你说,三百年后的月神坛,会是什么样?”苏晚望着天边的月,耳后的胎记与月碎的光相映,泛着淡淡的金。
沈砚的气线缠上月碎,银芒在掌心凝成小小的月:“会有更多的孩子,更多的月见草,合族纹或许能绕着山转三圈。”
他顿了顿,望向沈禾和月芽的身影,“他们会教新的孩子用气线,用骨刀,用月见草,就像我们教他们一样。”
石老头早已打起了盹,骨刀放在膝头,护骨纹的蓝光与合族纹的光相和,在他脸上映出淡淡的月。
梦里,老人或许又见到了三百年前的守月人,正笑着对他说:“看,这就是我们要的日子。”
夜深时,孩子们都睡了,坛里静悄悄的,只有古月骨的轻鸣与合族纹的“沙沙”声,像首温柔的摇篮曲。
沈砚最后看了眼月神碑,九枚古月骨的月纹与月碎的银芒在碑顶汇成轮满月,光里浮着无数代守骨人的影子,新旧交叠,终成一体。
他知道,守护从不是终点,是无数个平凡的日夜,是骨殖上的温度,是孩子气线里的认真,是合族纹蔓延时,那无声却坚定的生长。
就像这月与骨,永远相伴,永远同辉,照亮着每一条需要守护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