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骨札新篇(2/2)
“该给这图起个名字了。”孟铁衣往每个人手里递了碗花酒,酒液里浮着片月骨花瓣,“就叫‘承脉图’吧,让后人知道,我们接过的不仅是碎月的骨,更是让天地延续下去的气。”
沈砚望着图上越来越热闹的纹路,突然明白老者说的“海底的城永远敞开”是什么意思——真正的城从不在海底,而在每个记得接骨术的人心里,在孩子们的骨刀下,在牧民的驼铃声里,在渔民的渔网中。
只要这些记忆还在,“承脉图”就会永远生长,天地的骨脉就永远不会断绝。
天快亮时,第一缕晨光透过炉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承脉图”上。
图上的所有纹路突然亮起,顺着花茎往窗外蔓延,缠上老槐树的枝干,爬上巷口的石墙,漫过苍梧郡的屋顶,最后化作道银带,往天边的新月飞去。
小少年指着天空欢呼起来:“快看!图飞到月亮上去了!”
沈砚抬头望去,新月的边缘果然多了圈淡淡的光晕,像“承脉图”的轮廓。
他低头翻开骨札,新页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是所有在场的人用骨刀刻下的名字,从圣师到老者,从他和苏晚到小少年,每个名字旁都画着朵小小的月骨花。
“该出发了。”苏晚将骨札合上,封皮上的月轨纹与天边的新月完全重合,“守月人说西域的花田遭了风沙,漠北的接骨坊需要新的骨针,东海的渔民还在等我们教新的画阵法子。”
沈砚将“骨引”交给小少年,月骨在孩子手里竟长出了层薄薄的骨膜:“以后这图就交给你们了。”
他想起海底老者最后的话,“记住,接骨不是要所有人都变成接骨人,是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骨血里,都藏着让裂痕开花的力量。”
众人送他们到巷口时,老槐树上的骨铃突然齐声作响,声纹在空气中织成道无形的桥,通向“承脉图”覆盖的每个角落。
沈砚回头望去,小少年正站在晒谷场中央,高举着“骨引”,教其他孩子在地上画着新的月轨弧,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给每个小小的身影都镀上了层玉色的光。
骨札在怀里轻轻颤动,新页上自动浮现出下一段旅程的地图,起点是苍梧郡,终点是未知的远方,沿途画满了月骨花的标记。
沈砚握紧她的手,感觉体内的骨脉与天地间的“承脉图”产生了共鸣,像条奔流不息的河,正带着无数人的期盼,往没有尽头的未来流淌。
风拂过月骨花丛,送来阵阵清香。
远处的新月在晨光里渐渐明亮,像块被无数双手擦亮的月骨,静静悬在天边,见证着接骨人的故事,如何在星轨的递承中,成为天地间永恒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