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追随者（2/2）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山河变色、日月无光的骇人景象，古仙儿五女，却依旧静静地悬浮在原地，连位置都未曾移动半分。
她们的衣袂飘飘，甚至都没有被那狂暴混乱、足以撕裂精金的气浪吹动分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绝对隔绝的领域笼罩着她们。
那足以压塌万丈山岳、冻结九幽黄泉的联合圣威，落在她们身上，竟真的如同拂面的清风，未能激起半点涟漪，连她们鬓角的一丝秀发都未曾拂乱。
五女脸上，神色平静得可怕。
古仙儿眼神淡漠，如同俯瞰尘寰的仙王，世间万物兴衰皆不入其眼；林初颜嘴角微含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闹剧；沐曦眸光深邃，仍在观察着那纷乱的因果线，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楚灵儿则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来势汹汹的两拨人马，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热闹，眼中甚至还有一丝跃跃欲试。
“哎呀呀……”涂山雅雅单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手慵懒地卷弄着自己垂落胸前的一缕青丝，精致的狐耳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吵闹。
她那双魅惑众生、足以让日月失色的眸子，懒洋洋地扫过那两拨气势汹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人马，最终发出一声带着无尽媚意却又冰冷刺骨的轻叹。
“刚打发了两只不懂事、嗡嗡叫的苍蝇，这还没清净一会儿呢，又来了一群。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勾人心魄的魔力，却又清晰地传递出一种极致的轻蔑，“而且……这次来的，还是老的。
真是不知所谓，扰人清静呢。
”她将威名赫赫的圣地护道者与魔宗长老，比作惹人厌烦的苍蝇和不懂事的老家伙，这种侮辱，简直比直接抽他们耳光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尤其是那“苍蝇”和“老的”几个字，其中的轻蔑与侮辱，比世间最锋利的神兵刀子还要伤人，瞬间点燃了双方人马压抑的怒火。
“放肆！”万剑圣地的一名核心弟子按捺不住，勃然变色，怒喝道，“区区几个不知来历的女娃，蝼蚁般的东西，竟敢对圣人如此不敬！罪该万死！”他周身剑气勃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涂山雅雅斩于剑下。
“跟她们废话什么！长老，请允许弟子出手，布下‘万剑归元大阵’，将她们先行擒下，废去修为，再细细拷问神魂，不怕问不出真相！”另一名弟子杀气腾腾地请命，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桀桀，说得对！”天魔宗那边，一名面容阴鸷、眼泛红光的魔修舔了舔如同染血的嘴唇，眼中满是残忍与淫邪的光芒，“正好启动我宗的‘百鬼夜行图’，先让这几个小美人尝尝万鬼噬魂、蚀骨销魂的滋味！看她们还能嘴硬到几时！”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五女在万鬼啃噬下痛苦哀嚎的景象。
四位圣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愠怒与冰冷的杀意。
他们久居上位，身为圣地\/魔宗的护道者，何曾受过如此轻慢？尤其是在几个修为“最高不过化神境”的女娃面前。
虽然对方的表现有些诡异，能无视圣威，但在他们看来，或许是身怀某种强大的护身异宝，或者修炼了特殊的隐匿气息法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外物都是虚妄。
他们四圣在此，又有门下精锐弟子布下镇派大阵辅助，拿捏这五个女子，不过是反掌之劳，手到擒来。
他们甚至没有亲自出手的打算。
让门下弟子解决，既能磨砺弟子，又能更彻底地碾压对方的尊严，彰显他们圣地的无上威严！让她们在绝望中明白，冒犯圣威的下场！“布阵！”万剑圣地的白袍圣人冷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如同金铁交鸣。
“起阵！”天魔宗的铁塔巨汉同时咆哮，声震苍穹，魔云随之翻涌。
随着两声令下，天地间的能量瞬间狂暴到了极点！嗡——！万剑圣地一方，数十名弟子瞬间身形闪动，占据玄奥方位，手中剑诀以惊人的一致性掐动。
刹那间，他们身后的飞剑齐齐发出清越震鸣，冲天而起！无数道剑光在空中急速穿梭、交织、融合，剑意共鸣，引动周天灵气疯狂汇聚！最终形成一张笼罩了方圆数百里的巨大剑网！那剑网由无数细密的、不断旋转切割的剑气符文构成，每一道符文都蕴含着斩裂虚空、破灭法则的恐怖威能，光芒璀璨夺目，却又带着灭绝一切的森寒！剑网缓缓旋转，如同天地磨盘，当头罩下，封死了上下左右、前后四方的一切退路，连最细微的空间缝隙都被凌厉的剑意彻底搅碎、封堵！剑气未至，那森寒的意蕴已经让下方的地面开始无声无息地出现深不见底的剑痕，纵横交错，仿佛被无形的巨犁耕过。
另一边。
轰——！天魔宗的弟子们则是共同祭出了一副巨大的漆黑画卷。
那画卷迎风便涨，瞬间铺展开来，仿佛将一片幽冥鬼域直接搬到了现实！画卷展开的瞬间，阴风怒号，温度骤降，虚空中甚至凝结出黑色的冰晶，凄厉到足以撕裂耳膜、动摇心神的鬼哭神嚎之声响彻天地，直灌神魂！成千上万只面目狰狞、形态各异、散发着浓郁怨气与诅咒之力的恶鬼、魔头，从画中蜂拥而出！它们有的青面獠牙，手持骨叉；有的浑身流淌脓血，散发着疫病之气；有的则是一团扭曲的黑影，能直接吞噬生灵精气；更有甚者，幻化出魅惑之形，发出靡靡之音，试图从内部瓦解敌人的意志……它们汇聚成一片污秽的、蠕动的黑色海洋，带着侵蚀肉身、污染神魂、诅咒根源的歹毒力量，如同决堤的冥河，朝着被剑网笼罩的五女汹涌扑去！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空间被染上不祥的暗斑，仿佛连规则都被其扭曲腐化。
一个，是极致的物理绞杀，剑网之下，万物归墟，法则断裂。
一个，是歹毒的神魂攻击，万鬼过境，魂飞魄散，永世沉沦。
这两座大阵，一正一奇，一刚一邪，此刻在四位圣人的默许下，竟形成了某种诡异的互补与配合，威能层层叠加，封锁了所有生路，攻势堪称天衣无缝，足以让寻常圣人境一重天，甚至二重天的强者都感到头皮发麻，严阵以待，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然而，面对这来自两个方向、毁天灭地般、足以让任何观者心胆俱裂的恐怖景象，被围在中央的五女，神色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眼前奔涌而来的不是索命的杀劫，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甚至有些乏味的烟火表演。
古仙儿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在那剑网与鬼海上过多停留，她神色平静，如同静水流深，不起波澜，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清越，清晰地传入两位师妹耳中：“三师妹，五师妹。
”她的语气平常得如同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拂去衣角的灰尘。
“他们……太吵了。
交给你们了。
”“是，大师姐。
”沐曦和涂山雅雅齐声应道，声音一个空灵如九天梵音，一个娇媚如彼岸仙乐，却同样带着绝对的服从与淡然，仿佛接下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
这一次，林初颜和楚灵儿甚至都完全没有出手的打算。
林初颜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仿佛嫌那魔气污秽，玷污了她的衣衫。
楚灵儿则歪着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一副准备好欣赏表演的姿态，甚至还悄悄从储物法宝里摸出了一包灵果瓜子。
古仙儿更是微微合上双眸，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已然失去了兴趣，神游天外去了。
只见涂山雅雅往前轻轻地、优雅地踏出了一步。
就是这看似寻常的一步，却仿佛踩在了某种天地韵律的节点上，她周身的气质骤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那张足以倾倒众生、令百花失色的俏脸上，笑容愈发妩媚动人，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风情，却又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神秘。
“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带着无尽诱惑与娇憨的娇笑声，清晰地、不受任何能量干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甚至直接回荡在他们的心湖深处，拨动着那根名为“欲望”的弦。
“一群不解风情、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臭男人，这样多不好呀，既粗鲁，又无趣。
”她红唇轻启，声音软糯得仿佛能融化铁石心肠，带着一丝慵懒的责备，更像是在撒娇。
“不如……放下那些危险的东西，陪雅雅来玩个游戏，好不好？”随着她这仿佛情人撒娇般的话语落下。
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狐媚眼中，突然泛起了一层妖异迷离、深邃如星璇的粉色光晕！那光晕迅速扩散，仿佛在她眼中开辟了两个沉沦一切意志的粉色世界！一股无形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的魅惑之力，如同春日里最缠绵的暖风，又如同深夜最惑人心的迷梦，以她为中心，无声无息、却又无远弗届地急速扩散开来！这股力量超越了常规的能量形态，无视了物理的防御，直接作用于生命最本源的精神与欲望层面！它不带来任何痛苦，反而勾起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绮念，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放弃一切抵抗。
“不好！是极高明的魅术！快守住心神！凝练剑意，万邪不侵！”万剑圣地那名经验丰富的白袍长老脸色骤然狂变，他从那荡漾开的粉色光晕中感受到了一种直达灵魂深处的悸动与危机，自身的圣魂竟然都微微摇曳了一下，急忙鼓动圣力，如同惊雷般爆喝提醒门下弟子！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然而，他的提醒，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或者说，涂山雅雅的“游戏”，已经开始。
那魅惑之力无形无质，却比任何有形的攻击都要迅捷，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就已经笼罩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