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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釜底抽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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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秋意已浓,宫墙巍峨,琉璃瓦在稀薄的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二皇子因沈清鸢连环计折损了羽翼,暂敛锋芒,朝堂表面归于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真正让人心头发紧的,是笼罩在皇宫上空那团愈发浓重的丹药疑云,如一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收紧,勒得整个朝野喘不过气。

皇帝的性情早已不复往日沉稳,变得愈发阴晴不定。早朝之上,他时而精神亢奋,双目赤红,对朝政事无巨细皆要一一过问,甚至对各部院呈上的奏疏逐字批驳,言辞犀利得让朝臣们噤若寒蝉;时而又萎靡不振,眼睑浮肿,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稍不顺心便厉声斥责近臣,连跟随多年的老臣也难逃迁怒。有几次,他竟在朝堂上无端发笑,继而又潸然泪下,举止怪异得令人心惊。

满朝文武皆心知肚明,帝王性情剧变的根源,便在他日日不离口的“金丹”。那丹药被玄诚天师吹嘘为能延年益寿、羽化登仙的神物,皇帝对此深信不疑,每日清晨必定焚香跪拜后服用,不许任何人置喙。可谁都看得出来,这所谓的“金丹”非但未能益寿,反而在一点点侵蚀皇帝的心智与龙体。只是龙颜难犯,冯保等宦官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谁敢冒着触怒龙威的风险直言进谏?久而久之,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官员们上朝如赴刑场,生怕哪一日便成了帝王狂怒下的牺牲品。

沈清鸢居于侯府,虽未入深宫,却能通过遍布京城的眼线将宫中动静尽收眼底。她深知,这丹药之事绝非小事。若不能尽早揭破其中隐秘,不仅皇帝龙体将日益亏空,恐有性命之忧,整个朝局也会因帝王的昏聩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更可怕的是,隐藏在丹药背后的黑手,必定是想借丹药操控帝王,进而窃取权柄,届时山河动荡,百姓流离,后果不堪设想。

坐以待毙绝非良策,沈清鸢眸色一沉,心中已有决断。她要主动出击,剑指核心——那枚让帝王痴迷的“金丹”,唯有从根源上斩断这祸根,才能扭转危局,这便是釜底抽薪之计。

宫闱森严,帝王御用之物更是禁忌中的禁忌,想要打探丹药的底细,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沈清鸢不敢有丝毫大意,动用了手中最为隐秘,也最为危险的几条内线。

其中一位是在皇帝寝宫外殿负责洒扫的老宦官,姓秦,已在宫中服役四十余年,见证了三朝更迭。他性子沉稳,嘴严心细,早年曾受过沈家先祖的恩惠,一直暗中感念。如今虽年迈体衰,只能做些洒扫杂活,却能借着工作之便,听到殿内的只言片语,窥见些许端倪。

另一位则是尚药局的杂役,姓李,不过二十出头,因家境贫寒入宫谋生。他地位卑微,平日里只能搬运药材、清洗器皿,却心思灵通,善于观察。尚药局是宫中药材流转的核心之地,他虽接触不到核心配方,却能从药材的进出、宫人闲谈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沈清鸢给两人传去密信,只叮嘱他们暗中留意与“金丹”相关的一切,无需冒险探取机密,只需将日常所见所闻如实传回即可。她深知,在深宫之中,任何一点轻举妄动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唯有谨慎行事,方能长久。

数日之间,零碎的信息通过隐秘渠道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沈清鸢手中。秦宦官传回消息,说皇帝服用金丹后,夜里常做噩梦,梦中大呼“妖物”“索命”,且对冯保愈发依赖,大事小情皆交由他处置;李杂役则发现,尚药局近年从未采买过炼制“金丹”所需的几味罕见药材,甚至连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未曾见过皇帝服用的金丹真容。

这些零碎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沈清鸢耐心梳理,终于将它们串联成一条清晰的脉络。一个惊人的真相浮出水面:皇帝日常服用的金丹,并非由太医院或尚药局通过正规渠道炼制提供,而是出自一位居于皇陵附近“玄真观”的“玄诚天师”之手。这位天师深得皇帝信任,被奉为“活神仙”,金丹由他亲手炼制,每旬初一、十一、二十一,由其座下弟子亲自送入宫中,全程避开所有常规查验程序,直接交由掌印太监冯保,再由冯保亲手呈递御前。

玄真观!玄诚天师!

看到这两个名字,沈清鸢心头猛地一震,手中的信纸险些滑落。妹妹沈清辞此前从北境寄来的信中,曾明确提及,那诡异的、能影响人神智的幽熖石,最终的流向便是“皇陵附近的一座道观”。两者完全吻合!

沈清鸢指尖微微发凉,眼中却燃起了明悟的光。她几乎可以断定,这所谓的“金丹”,必定以幽熖石为核心原料炼制而成!幽熖石能乱人心智、致人癫狂,与皇帝如今的症状恰好契合。这已不仅仅是皇子间的争权夺利,而是有人借妖石炼药,操控帝王心神,妄图动摇国本的弥天大罪!柔妃母族与玄诚天师过往甚密的传闻,此刻也在她脑海中浮现,所有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确定了丹药的来源,下一步便是取得丹药样本,查明其具体成分,唯有拿到铁证,才能彻底揭穿这场阴谋。可玄诚天师远在皇陵附近,深居道观,防卫森严;冯保身为掌印太监,权势熏天,眼线遍布宫中,直接与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沈清鸢思忖良久,将目光投向了往返于玄真观与皇宫之间的送药道童。

通过内线细致打探,沈清鸢摸清了送药的规律。送药之人并非固定一人,而是由玄诚天师的四名亲传弟子轮流担任,每人负责一旬。这四名弟子中,三人性格沉稳拘谨,对天师敬畏有加,行事滴水不漏;唯有一名姓柳的年轻弟子,约莫二十三四岁,性子跳脱,心性未稳,偶尔会借送药之机,在宫外逗留片刻,到街市上购买些新奇玩物,对天师的敬畏也远不如其他弟子那般根深蒂固。

便是他了。沈清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决定从此人入手,智取丹丸。

她立刻着手安排,一场精心设计的“偶遇”在京城西街的一家珍奇玩物店附近悄然上演。

这一日恰逢十一,正是柳道士送药的日子。他按惯例将金丹交给冯保后,便急匆匆地出宫,直奔西街——那里新到了一批西域传入的琉璃摆件,他惦记了许久。刚走到玩物店门口,便看到一位身着素色衣裙、容貌清丽的女子,正对着店外摆放的一件玉器犹豫不决。那女子身旁跟着一个老仆,神色间带着几分落魄,显然是家道中落之人。

这女子正是沈清鸢精心挑选的人手,姓苏,原是侯府远亲,因家族败落投奔而来,为人聪慧机敏,且容貌气质皆符合“落魄官家小姐”的设定。她手中拿着的,是一件罕见的前朝白玉雕龙佩,玉质温润,雕工精湛,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传家宝。

柳道士本就痴迷这些珍奇物件,见了如此好玉,顿时挪不开脚步,驻足不前,目光紧紧盯着那玉佩,眼中满是喜爱之色。

苏小姐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身来,怯生生地行了一礼,声音轻柔:“仙长有礼。”她早已得了沈清鸢的嘱咐,知道眼前这人便是送药的柳道士,故而刻意以“仙长”相称。

柳道士被这一声“仙长”喊得心头舒畅,连忙拱手回道:“姑娘不必多礼。”他目光仍在玉佩上流连,忍不住问道:“姑娘这玉佩倒是罕见,不知是想售卖,还是……”

苏小姐脸上露出几分苦涩,轻轻叹了口气:“不瞒仙长,小女子家道中落,父亲卧病在床,急需银钱周转,才不得不将家中传家宝拿来变卖。只是这玉佩乃先祖所留,实在舍不得,故而犹豫不决。”

柳道士心中一动,连忙追问:“不知姑娘打算卖多少银两?”

苏小姐报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既符合家道中落急于变现的处境,又不至于低得引人怀疑。柳道士心中盘算,这个价格远低于玉佩的实际价值,若是能拿下,实在是捡了个大便宜。他正欲开口,苏小姐却话锋一转,目光中带着几分仰慕,轻声道:“久闻玄真观的玄诚天师道法高深,炼制的金丹能延年益寿、趋吉避凶,仙长身为天师弟子,必定也沾了不少仙气。小女子自幼便对仙道之事心怀敬畏,只是无缘得见金丹真容。”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若是仙长不嫌弃,小女子愿以半价转让这玉佩,只求能瞻仰一眼金丹,沾沾仙气,绝不敢有服用之心,看过之后便立刻归还。仙长放心,小女子以先祖名誉起誓,绝不外泄此事。”

说着,她让老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两,递到柳道士面前:“这是一半的银钱,仙长若是同意,小女子现在便可以先付与你。”

柳道士看着眼前的银两,又看了看那件让他爱不释手的玉佩,心中早已蠢蠢欲动。他暗自思忖:不过是让她看一眼金丹,又不会少什么,既能白得一件宝贝,又能落下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再说,这女子看起来柔弱怯懦,想必也不敢胡来。

贪念终究战胜了理智,柳道士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留意,便压低声音道:“也罢,看你一片诚心,便让你瞻仰片刻。但你切记,不可外传,且只能看一眼,绝不能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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