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毕业与就业(1/2)
但是,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谁能站起来拍桌子去否定,做事情,是要为人民服务的?
谁敢啊……找死也不是这么个办法!
谁能能公然质疑发展的神圣目标吗?
当然不能了啊……这无异于自绝于人民!
谁能能反对这些?那不是直接撞枪口上了!
文中引用的论据,不少直接源自文件,字字句句发红。
评审席上一片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那位想找茬的教授,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拿起红笔,在几个无关痛痒的措辞上象征性地划了划。
他内心充满了憋屈和无力感:
这小子……太狡猾了!他完美地掌握了王牌,并且运用得炉火纯青!
他把所有最正确、最不容置疑的目标,都编织进了自己的论证体系里,形成了一道坚固无比的盾牌。
在这种绝对防御面前,任何基于舶来品理论的质疑,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危险。
最终,论文在一片心照不宣的沉默和几声程式化的提问后,“顺利”通过。
党建国走出答辩教室,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取了个巧,钻了一个特定时代思想钢印的空子。
他利用了“政治正确”这柄双刃剑,保护了自己超前的、可能引发争议的核心观点。
至于这观点在未来会遭遇怎样的评判?是赞誉还是骂名?他不在乎。
至少此刻,他成功地将那颗关于“发展为了谁”的种子,埋进了学术的土壤里。
这颗种子或许会沉睡,但终有破土发芽,引发更深层次思考的一天。
骊歌终有唱响时。
1956年的夏天,党建国迎来了他在大学的最后时光。
散伙饭安排在学校那间最大的、总是弥漫着油烟和白菜炖粉条味道的食堂里。
几张长条桌拼在一起,上面摆着比平日略丰盛些的菜肴:
多了一盘油汪汪的红烧肉(虽然肥多瘦少),一盘炒鸡蛋,还有几碟咸菜和一大盆飘着零星油花的蛋花汤。
空气中除了饭菜香,还飘荡着一种名为“离别”的青涩与茫然。
党建国坐在角落,安静地吃着饭。
听着同学们或慷慨激昂、或感伤低徊的临别赠言。
有人憧憬着分配到重要岗位大展宏图,
有人忧虑着未知的基层生活,
也有人借着几分劣质散装白酒的酒劲,抒发着对理想、对爱情、对未来的种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偶尔附和几句,内心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戏。
文科生。
看着这群即将各奔东西的同窗,党建国内心涌起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几年的相处,让他太了解这个群体的某些“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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