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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死人开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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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那声脆响像根细针,精准扎破了深夜的寂静。林默的手指在门把上顿了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闻得到门里飘出的霉味,混着旧书纸页的干涩气息,像极了母亲生前整理药柜时,草药与账本交织的味道。

“谁?”门后传来沙哑的质问,带着久未开口的生涩,像生锈的铁片摩擦。

林默这才注意到,自己捧着的晚香玉在月光下泛着珍珠白,花瓣上还凝着晨露——是沈清棠特意交代用喷壶洒的,说“老墨师傅的爱人最盼这花开”。“老墨师傅,我是林默。”他把花往门缝里送了送,声音放得平缓,“清棠说,您爱人走前还念叨着晚香玉。”

门链“哗啦”一响,半张布满皱纹的脸挤了出来。老墨的眼睛像两把磨旧的刀,先扫过那捧花,又锐利地剜向林默的喉结——那里有道淡白的疤,是他小时候替母亲挡掉落的药瓶碎片,硬生生划出来的。“你妈走前,说她吃的药……有问题。”老墨的声音突然发颤,像生锈的齿轮在碾过粗糙的木头,“她托人带话,就三个字:‘找老墨’。”

林默喉结重重动了动,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的触感突然涌上来,带着监护仪冰冷的滴答声。那天她气若游丝,嘴唇翕动着:“小默,妈吃的降压药……瓶子上的批号,和药房给的不一样……”他点头,将花轻轻放在门槛上:“她没找错人,是有人逼着她走了错路。”

老墨的手伸出来接花时,抖得厉害,指节上的旧伤泛着青黑——那是三年前被楚氏保镖打断的,至今没完全愈合。“可我毁了配方!”他突然低吼,花茎在掌心勒出红痕,“那瓶显影剂……我烧了!连实验室都砸了!他们说再查下去,下一个就是你妈……我不敢赌啊!”

林默没接话,从内袋摸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从法院灰烬里筛出的纸屑,在手机冷光下泛着焦黑,却还能勉强辨认出“显影剂”三个字。“可灰里,还有你的字。”他说,声音像浸了冰的铁,冷硬却带着力量,“您烧的是笔记,不是心。真正的证据,从来都藏在您不肯放弃的真相里。”

老墨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强光刺痛。他盯着那半片焦纸,喉结上下滚动,像在吞咽什么陈年旧痛。月光漫过他佝偻的背,林默这才发现他左脚的鞋跟磨得不成样子——三年前“意外坠楼”的传闻里,他“摔断”的明明是右腿。

“跟我来。”老墨突然转身,门“吱呀”一声全开,露出里面昏暗的房间。林默跟着跨进去,看见墙角堆着半人高的药瓶,标签全被撕得只剩碎边,像被人生生剜去了姓名,透着压抑的绝望。

凌晨五点十八分的菜园还罩在薄雾里,冷意顺着裤脚往上钻。老墨蹲在番茄架下,枯枝戳得膝盖生疼,却恍若未觉。他用指甲抠开一块松动的砖,潮湿的泥土里露出个棕色玻璃瓶,瓶身上的标签被磨得只剩“三号”两个字。“溶墨显影剂。”他拧开瓶盖,液体泛着幽蓝光泽,“加铁盐,加草木灰滤液,三分钟……”他突然哽住,声音带着哭腔,“就能让被硫酸泡过的纸,开口说话。”

林默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阿烟用特殊胶膜复原的报纸夹层残页——那是老周生前藏在报纸里的证据,被楚氏的人发现后,用硫酸浸泡过,几乎辨认不出字迹。

老墨戴上老花镜时,镜片蒙了层白雾——那是他女儿生前送的,镜腿缠着褪色的红绳,是女儿最喜欢的颜色。药水滴在纸上的瞬间,林默听见他急促得几乎要窒息的呼吸声:“看!第三行!快看!”

泛黄的纸页上,墨迹像被春风吹开的冰,渐渐显露出一行清晰的小字:“楚昭操控九衡算法,洗钱路径藏于怀瑾慈善基金年报……密钥在老墨手写批注第三行。”老墨的手指重重拍在旁边的石桌上,震得药瓶哐当响:“他们知道我留了后手!三年前烧我实验室,上个月杀我邻居老周——就因为老周晚上遛弯,看见他们往慈善基金账户打黑钱!”

上午九点四十七分,地下网吧“夜航”的空调吹出混杂着烟味的霉味。阿烟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屏幕里的怀瑾慈善基金年报被放大到300%,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

小纸蹲在转椅上,啃了一半的馒头掉在键盘缝里,他也顾不得捡,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突然指着某个角落尖声喊:“看第三行!这里有个√,不是打印的!是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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