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贾张氏的“瘫痪”(1/2)
1965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五月底的日头已经晒得人发晕。四合院的中院里,贾家门口堆着半筐没洗的野菜,苍蝇嗡嗡地盘旋,一股酸馊味顺着风飘到东厢房。秦淮茹跪在屋门口的泥地上,正费力地把贾张氏从床上挪到铺着破棉絮的躺椅上,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青砖地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死老婆子,你倒用点劲啊!”秦淮茹咬着牙,胳膊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贾张氏瘫软在她怀里,嘴角流着涎水,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只有眼睛还能勉强转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堵住了气管。
这是贾张氏第二次中风了。半个月前的一个傍晚,她听说傻柱娶了汽修厂的女工,还搬离了四合院,顿时急火攻心,指着中院骂了句“白眼狼”,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送到街道卫生站,医生只说是“半身不遂”,开了几副草药就让抬回来——没钱住院,也没人伺候。
“妈,喝药了。”贾梗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走进来,碗里的药汤黑乎乎的,飘着一股苦涩的气味。他今年已经十二岁,却瘦得像根豆芽菜,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袖口短了一大截,露出细瘦的手腕。
贾张氏看见药碗就开始挣扎,头摇得像拨浪鼓,涎水甩了秦淮茹一脸。秦淮茹强忍着恶心,捏住她的下巴往里灌,药汤洒了一半,顺着脖子流进衣领里,黏糊糊的难受。“你以为我想伺候你?”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怨愤,“要不是为了梗子,我早不管你了!”
贾梗站在旁边,低着头抠着墙皮,一声不吭。自从奶奶瘫痪后,他就没再去学校,每天跟着妈去郊外挖野菜,捡煤渣,晚上还要帮着翻身、擦身。他有时候会想起林卫国,那个以前总跟他在院里追跑的小伙伴,现在穿着干净的校服去工厂子弟小学上学,听说还进了专门学算术的实验班。
“咚咚咚。”有人敲门,声音很轻。秦淮茹心里一紧,以为又是来催缴街道垫付的医药费的,不耐烦地吼道:“谁啊?没钱!”
“是我,三大爷。”阎埠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就是问问,贾大妈好点没?需不需要帮忙……”
秦淮茹没好气地拉开门,看见阎埠贵背着个竹筐,筐里装着几捆刚摘的灰灰菜,眼睛在屋里飞快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贾张氏流着涎水的脸上,眉头皱了皱。“三大爷要是真心帮忙,就借我点粮票,”秦淮茹抱起胳膊,语气带着破罐破摔的豁出去,“不然就别假好心。”
阎埠贵被噎了一下,干咳两声:“你看我这记性,家里粮票也紧张……我就是来告诉你,傻柱昨天回院了,听说娶了个带孩子的寡妇,日子过得挺红火。”他说这话时,眼睛盯着秦淮茹的脸,像在看戏。
秦淮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傻柱搬离四合院后,她去过汽修厂找过几次,都被门卫拦在外面,说他“忙着学徒,没空见人”。她原以为只要自己熬着,傻柱总会念旧情,没想到他真的不管她们娘俩了。
“知道了。”秦淮茹猛地关上门,门板“砰”地一声撞在门框上,震得墙上的土掉下来不少。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满是污渍的裤腿上。
阎埠贵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算盘珠子在袖子里飞快地拨了几下。他刚才看见傻柱提着点心匣子从院门口经过,说是去给新岳母送礼,脸上红光满面的,跟以前那个被贾家拖累得面黄肌瘦的样子判若两人。“这就叫及时止损啊,”他摇摇头,背着竹筐往家走,“可惜了秦淮茹,明白得太晚喽。”
傍晚时分,秦淮茹把贾梗打发去捡煤渣,自己揣着个空布包,犹豫了半天,还是往厂外平房的方向走去。她实在没办法了,贾张氏的草药喝完了,家里连下锅的米都没了,再不想办法,娘俩就得饿死。她知道苏岚心肠软,以前还给过贾张氏草药,或许……或许能再求她一次。
平房区的路灯刚亮起来,昏黄的光线下,苏岚正坐在院子里给林卫国补书包。卫国放学时不小心把书包蹭破了个洞,她用林建军寄来的蓝布补丁,一针一线地缝着,动作又快又匀。旁边的石桌上,放着刚从工厂食堂买的馒头和一小碟咸菜,飘着淡淡的麦香。
“苏医生。”秦淮茹站在院门外,声音细若蚊蝇,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她看见那扇钉着“重点保护户”木牌的院门,还有墙头上闪着寒光的钢筋,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苏岚抬起头,看见是她,手里的针线顿了顿,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有事吗?”她没起身,语气平淡,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秦淮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想求你再给点药,贾大妈她……她快不行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医生,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们家,可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求你看在都是街坊的份上,救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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