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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雪拜师,七试初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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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翁没接话,只把纸折成小块塞进袖中。

他望着窗外渐消的雪,指节敲了敲桌案:“第三试,申时后山。”

后山的雪没化,压得松枝往下垂。

涪翁蹲在雪地里,指尖点着一丛叶子油亮的草:“这是什么?”

程高蹲下来,捏起片叶子搓了搓,凑到鼻前:“曼陀罗,花能麻醉,根却有毒。先生,这不是我们要采的茵陈。”他又往旁边挪了两步,扒开积雪露出株矮矮的草,“这才是茵陈,三月采的叫‘绵茵陈’,能退黄疽。”

涪翁又指了指石缝里的紫花:“这个?”

“乌头,主根入药能祛寒,可侧根是草乌,毒性更烈。”程高说着,伸手去拔,“得把主根和侧根分开——”

“慢着。”涪翁突然抓住他手腕。

程高抬头,正撞进那双深潭似的眼睛里。

老医翁指腹压在他腕脉上,半响才松开:“你方才辨药时,心跳没乱。”

程高耳尖一热:“父亲说,医人先医心,心乱则手乱。”

涪翁没接话,转身往山下走。

王二狗蹦蹦跳跳跟在后面,突然拽了拽程高的衣袖:“我跟你说,师父从前考我辨药,我把苍术认成白术,他罚我在药庐抄了十遍《本草经》!”

程高低头笑,雪粒子落进他衣领里,凉丝丝的。

夜来得格外早。

程高替王二狗把最后一筐药材搬进医庐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擦着汗抬头,见涪翁站在院门口,望着东边的天空出神。

“先生?”

“去把赵阿婆接来。”涪翁突然说,“她住村东头,房梁漏雨。”

程高应了声,裹紧棉袍往外走。

路过柴房时,他闻到股焦糊味,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他皱了皱眉,正要去看,就听见王二狗在院里喊:“师兄!赵阿婆来了!”

等程高扶着赵阿婆跨进门槛,那股焦糊味已经散了。

他没多想,只把老人扶到火盆边。

涪翁坐在案前整理药柜,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影。

更鼓声敲过三更时,程高躺在竹榻上翻来覆去。

他听见窗外的雪还在下,沙沙的,像有人在撕布。

迷迷糊糊间,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比傍晚那股更浓,带着股刺鼻的焦木气。

他猛地坐起来,就听见王二狗的尖叫穿透夜色:“着火了!医庐后面——”

程高掀了被子冲出去。

月光下,柴房的方向腾起黑烟,像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他看见涪翁已经冲了过去,赤针囊在腰间晃得飞快,而黑烟里,传来赵阿婆嘶哑的喊:“我的药...我的救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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