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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舌战腐儒,银针破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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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在半夜彻底收了尾,青石板上还凝着水珠,像撒了把碎银。

程高蹲在灶前添柴,看火苗舔着陶壶底,咕嘟声里混着他的嘀咕:“师父,那帖子上的官印是新盖的,吴县令的墨还没干透。”

涪翁正用布巾擦着银针盒,指节在云纹上顿了顿:“你怕陷阱?”

“不是怕。”程高把柴禾码得方方正正,火星子溅到他手背,他也没缩手,“是怕他们......”他望着陶壶里翻涌的药沫,声音低下去,“怕他们拿医道当靶子打。”

涪翁突然笑了,笑声撞得竹帘晃了晃。

他掀开盒盖,十二枚银针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要打靶子,总得先有个立得住的靶。他们越要打,说明医道这杆旗,在他们眼里扎得够深。”他抓起程高的手按在针盒上,“明早跟我去县学。”

程高的掌心被银盒冰得一缩,却听见师父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该让那些之乎者也的,看看医道是什么骨头。”

次日清晨,县学讲堂的朱漆门刚推开条缝,程高就听见里面的喧哗。

王二狗扒着门缝往里瞧,小褂子被穿堂风灌得鼓鼓的:“师父,那白胡子老头站在最前头,手里攥着竹简直晃!”

涪翁抬眼扫过门楣上“崇儒”二字,拇指蹭了蹭腰间银盒。

他掀开门帘的刹那,讲堂里的话音像被掐断的弦——三十来个儒生齐刷刷转头,案几上的茶盏碰得叮当响。

赵元礼的灰布襕衫被风掀起一角,他正举着竹简的手僵在半空。

这个以“通五经”自居的大儒昨晚特意让人擦了三回象牙镇纸,此刻却觉那镇纸压不住心跳。

他清了清嗓子,竹简磕在案几上:“来者可是渔翁李先生?”

“不敢当。”涪翁负手而立,目光扫过满室青衿,“不过是个会扎针的。”

哄笑声炸起。

有个圆脸书生把茶盏一放:“方技之流,也配登县学讲堂?”

“方技?”涪翁突然笑了,“《汉书·艺文志》分医经、经方、房中、神仙为方技略,说‘方技者,皆生生之具’。赵先生可知,这‘生生之具’救过多少读《论语》读到咯血的书生?”

赵元礼的手指攥紧了竹简,竹片刺得掌心发疼。

他昨夜翻遍典籍找“医非正道”的依据,却忘了《艺文志》里这段。

他强撑着抬高声音:“医道不过治身,经学方能治心!《素问》虽存,不过记些针石汤液,无义理可言!”

“义理?”涪翁突然侧过身,目光盯在角落的草席上。

那里蜷着个面色青白的童子,眼白泛着青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草席,“周小满,十岁,三月前随父进城卖柴,被恶犬惊着,此后白日昏睡,夜半惊啼。赵先生说治心,可这孩子的魂儿,早被吓丢在巷子里了。”

满室寂静。

赵元礼的额头沁出细汗——这孩子是他书童,病了三月,他请过三个老儒念《孝经》,烧过七道符,却不敢说半个“医”字。

他梗着脖子:“此等顽疾,需静养修心,岂是银针能——”

“能。”涪翁的银盒“咔”地打开,赤针在他指间转了个圈。

他屈指弹了弹针身,清越的嗡鸣像根线,串起所有人的目光。

程高看见师父的指尖在火折子上烤了三息,那枚赤针便带着温度,精准刺入周小满的水沟穴。

“第一针,通督脉。”涪翁的声音像在数脉搏,“第二针,合谷。”针尾轻颤,周小满的睫毛突然剧烈抖动,像被风吹的蝶。

程高攥紧了袖口——他跟师父学扎针半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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