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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儒门挑衅,舌战群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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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翁突然笑了。

他放下酒盏,指腹摩挲着针尾的云纹:“我扎针时,只看经络。”他起身走向那儒生,玄针在对方喉结前半寸停住,“你说巫医不分——去年腊月,东头张寡妇的儿子中了寒毒,浑身青紫。你书院的先生们背了八遍《孝经》,孩子快断气了;我扎了‘大椎’‘命门’,孩子活了。你说,是巫灵验,还是针灵验?”

儒生的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后背抵在椅背上不敢动。

赵元礼猛地拍案:“放肆!这里是书院,不是医馆——”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闷响。

最末座的一个瘦高儒生直挺挺栽倒在地,茶盏摔得粉碎,嘴角泛着青,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痰鸣。

“子明!”赵元礼扑过去,手按在那儒生心口,“快请郎中!不,去请——”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涪翁,“先生不是自称医圣么?不妨一试?”

程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看见涪翁的瞳孔缩了缩——那是诊脉前的习惯动作。

涪翁弯腰托起儒生的下颌,指尖搭在腕上,不过三息便直起身子:“痰壅气道,心脉欲绝。”他解下针囊,玄针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程高,扶他坐正。”

程高立刻上前,手臂环住儒生后背。

涪翁的针如闪电般刺入“人中”,又迅速点向“合谷”“内关”——每刺一针,便用指腹轻弹针尾,发出清越的“叮”声。

那儒生的喉间突然一震,“哇”地咳出一大团紫黑痰块,接着剧烈咳嗽起来,面色渐渐转红。

“活了!”王二狗喊出声。

厅内炸了锅。

有儒生扑过去查看,有儒生瘫坐在地,赵元礼的手还保持着按心口的姿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涪翁退后半步,突然感到胸口发烫——那枚青铜古印在皮肤下翻涌,一段晦涩的古文浮现在脑海:“天有四时五行,人有五脏五气,医者当察其应,和其逆顺。”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底亮得惊人。

程高注意到师父的玄针尾端,不知何时渗出了一丝金芒,像极了昨日救婴儿时的光。

“赵山长。”涪翁重新坐回案前,语气比刚才温和了些,“医道不是要和六艺争高低。”他举起酒盏,“是要让读六艺的人知道,这世间最该敬畏的,不是圣人之言,是人命。”

散席时已近黄昏。

程高抱着空酒坛走在前面,王二狗蹦蹦跳跳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着“痰壅气道”“心脉欲绝”。

涪翁落在最后,望着书院外渐渐亮起的灯火,嘴角勾着淡笑——他听见街角传来“啪”的醒木声,罗铁嘴的大嗓门炸响:“各位听好!今日涪翁入书院,舌战群儒如卷席,一针救回读书郎,这才叫真本事!”

赵元礼站在门廊下,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手指把书简攥得发皱。

他身后的儒生们小声议论:“山长,那针……”“嘘,没看见县太爷夫人上个月还派轿来请么?”

江风卷着说书声扑进涪翁的衣领。

他摸了摸胸口发烫的古印,突然停住脚步。

王二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江滩尽头的渔村里,几个渔夫正慌慌张张往这边跑,带头的老周头边跑边喊:“涪先生!张老爹犯病了,四肢抽得跟虾子似的,您快去看看吧!”

程高的手已经按上针囊。

涪翁却望着暮色里的江面,轻声道:“去把针囊里的三棱针备好。”他转身时,玄针在腰间晃出细碎的金光,“有些病,比儒生的嘴更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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