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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火熄之后,谁来点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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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毁脉流图的第三个夜晚,涪水沿岸的寒意仿佛凝成了实质,刺入议政堂每一个医者的骨髓。

堂内,死寂如坟。

那盏象征着医道传承的七芯琉璃灯,油尽灯枯,最后一缕青烟袅袅散去,将满堂的愁容与绝望彻底吞入黑暗。

唯一的微光,来自柳姓医者那位刚毅的妻子手中高举的蜡烛,烛火摇曳,将一张张苍白失措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图已焚,法无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医者终于打破了窒息的沉默,声音嘶哑得像是被沙砾磨过,“先祖心血付之一炬,我们……我们拿什么去教下一代?拿什么告诉他们,何为经,何为络?”

一声叹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深潭,激起的不是波澜,而是更沉重的死水。

柳妻贝齿紧咬,向前一步,手中烛火随之晃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她环视一周,触及的尽是躲闪、游移的目光。

那些平日里德高望重,为一字一句医理争得面红耳赤的守言人们,此刻却像被抽走了脊梁,竟无一人敢应声,更无人敢为这无凭之法,定下新的章程。

他们怕了。

怕承担这断代的罪名,怕在没有图谱的指引下,走错任何一步,成为医道的千古罪人。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自堂外檐下传来,清晰地钻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惊愕回头,只见涪翁不知何时已立于廊下,夜风吹动他灰白的布袍,身形如同一柄饱经风霜、即将归鞘的古剑。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穿过黑暗,仿佛在审视着堂内所有人的灵魂。

“你们怕的不是无图,”他声音平淡,却字字如针,扎在众人最懦弱的痛处,“是无胆。”

话音未落,一个谁也未曾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那个双目失明,终日只知在沙盘上用指尖划拉的痴傻童子,竟缓缓站起了身。

他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沙土的痕迹。

他摸索着走到大堂中央,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将瘦小的手掌轻轻覆在自己的心口。

“天地之始,一气化三,人身法之,亦有三田……”

他开口了,低声吟诵的,竟是早已被奉为医道总纲,却因其玄奥难解而鲜有人能通晓的《针歌》第一节。

他的声音稚嫩,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韵律。

就在他吟出第一个字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按在心口的手掌之下,一层微弱却温润的光芒,竟透过他单薄的皮肉,莹莹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并非烛火的映照,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生命之光,如萤火,如星辰,在他胸膛的方寸之地,随着他的吟诵声,缓缓流转。

“心为君主,神明出焉……”

盲童的吟诵还在继续。

他蹲下身,将那只发光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地上用来推演的沙盘之上。

嗡——

沙盘上的细沙,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竟随着他口中的歌律,开始微微起伏、震颤。

众人屏息凝神,眼睁睁地看着那细沙在他掌下自行汇聚、流动,勾勒出一条条纤细而精准的线路。

“我眼不能视,但心能感。”盲童的声音在寂静的堂内回响,清晰而纯粹,“你们忘了,祖师们最先诊脉的,是手指,不是书。”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医者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沙盘。

盲童每吟一句,他掌下的沙线便延伸一分,那线路蜿蜒曲折,时而汇聚,时而分散,竟与他们记忆中那幅被焚毁的脉流图,有着惊人的暗合之处!

不,甚至比那图谱更加灵动,更加鲜活,仿佛那不是沙,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体内,正在奔腾不息的血脉!

涪翁深邃的他没有再多言,转身便踏入了茫茫夜色,朝着江边自己的那艘乌篷船疾步而去。

他知道,男孩的演示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答案的引子。

真正的根源,那失落的“道”,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

船舱内,油灯昏黄。

涪翁没有片刻迟疑,直接打开了那个从天禄阁大火中抢救出来的残破木箱。

里面尽是些劫后余生的古卷,大多被水浸泡,被火燎烤,字迹模糊。

他一卷卷地翻检,指尖拂过那些残缺的竹简与泛黄的纸页,神情专注到了极致。

当他拿起一卷墨迹半褪的《黄帝内经·别录》时,指尖忽然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

他目光一凝,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处被水汽黏连的夹层。

夹层之内,竟藏着半页薄如蝉翼,边缘已经炭化的竹简!

竹简上,仅有八个以利器刻下的古篆,笔锋苍劲,力透简背——

“心火通神,神守则脉自明。”

心火通神!神守则脉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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