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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成功送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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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成功送达

意识,如同狂风中断裂的船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冷海水中无力地沉浮。左小腿处传来的剧痛,不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转化为一种深沉、持久、如同永不间断的潮汐般的钝痛,它一次次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疲惫感,试图将我残存的那点清醒意识彻底拍碎在名为昏迷的黑色礁石上。眼皮沉重得如同被铅块焊死,每一次试图掀开一道缝隙的努力,都像是在举起千钧重担,耗尽了刚刚在疼痛间隙积聚起的、微不足道的一丝气力。耳朵里充斥着模糊而混杂的声浪——雨水永无止境地敲打着未知物体的单调轰鸣、男人们粗鲁而暴躁的呵斥、某种沉重金属在地面拖拽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还有我自己那微弱得几乎被淹没的、带着浓郁铁锈血腥味的喘息。

我能感觉到自己正被粗暴地拖行,身体像一袋破布般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摩擦,背脊、手臂、腿部,每一寸肌肤都在清晰地感受着碎石、金属碎屑和杂物硌过、划过的刺痛。偶尔,有更加冰冷的雨水直接泼洒在脸上,带来片刻微不足道的清醒,旋即又被更深的麻木吞噬。我知道自己正被拖离那片浸透了岩温鲜血的管道区,拖向一个未知的、但注定充满了更残酷折磨与最终死亡的终点。敌人兴奋而残忍的交谈声,如同破碎的玻璃片,断断续续地扎入我混沌的意识:

“……妈的,废了老子这么大劲,差点阴沟里翻船……”

“……上面交代了,佛爷亲自要活的,别他妈半路弄死了……”

“……赶紧的,带回‘巢穴’核心区,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慢慢撬开他的嘴……”

“巢穴”……这个词,像一根淬了冰的细针,骤然刺入我浑噩的思维深处。是了,岩温用生命换来的最后情报里,清晰地提到过,敌人,或者说“蝮蛇”那些人,已经反向破译并掌握了我们称之为“巢穴”的、佛爷最终藏身地的坐标和防御薄弱点。这个足以逆转乾坤的信息,成功送出去了吗?那声在枪林弹雨、生死一线间,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感应的、微弱的提示音,是真的存在过?还是我在极致的绝望与重压之下,大脑为了自我安慰而编织出的、一触即碎的幻听?

这个悬而未决的疑问,如同在无边黑暗中唯一可见的、微弱闪烁的磷火,成了支撑我在这片意识泥沼中不至于彻底沉沦、彻底放弃的唯一浮木。我紧紧抓住它,用残存的意志力对抗着身体不断发出的、要求休眠以逃避痛苦的强烈信号。

不知在黑暗中颠簸、摩擦了多久,拖行终于戛然而止。我被一股蛮力狠狠地扔在冰冷、坚硬、似乎还带着些许潮湿的地面上,身体的撞击让我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被瞬间挤空,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这咳嗽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左腿的枪伤,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地炸开,痛得我眼前一片惨白,几乎瞬间晕厥过去。一股更加浓重、复杂的气味涌入鼻腔——陈年积尘的呛人味道、物体腐朽后散发的甜腻霉味,以及某种……类似于消毒水或者化学试剂的、冰冷而刺鼻的气息。这里似乎是一个封闭的、缺乏空气流通的空间,外界的雨声变得遥远而沉闷,像是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几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开始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摸索、搜查。他们粗暴地撕扯开我早已如同破布条般的外套和里衣,冰冷的手指带着审视的意味,摸索过腋下、腰间、裤腿内侧每一个可能藏匿微型设备或武器的角落。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残破的玩偶,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甚至连屈辱感都显得奢侈。所有的精神能量,都集中用来维持那丝在剧痛浪潮中随时可能熄灭的清醒火苗,以及内心深处那份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关于情报是否成功送达的期盼。

当那双带着汗湿和硝烟味的手,触碰到我胸前、那曾经贴身藏匿通讯器的位置时,我的心脏在那一刹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虽然通讯器早已被我冒险留在管道区的淤泥之下,但那个位置,或许还残留着身体的余温,或者留下过长时间压迫的痕迹?幸运的是,搜查者粗糙的手指在那里并没有过多停留,他们的注意力似乎被别处吸引,或者,在他们的认知里,如此重要的物品,不可能不在被捕者身上。他们更倾向于认为我已经在逃亡途中销毁或丢弃了它。

彻底的搜查结束后,我听到他们压低声音交谈了几句,内容模糊不清,但语调中明显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松懈与懈怠。紧接着,是沉重的、似乎是铁质的门扇被用力关上的巨响,以及清晰的、冰冷的金属锁舌嵌入锁孔的“咔哒”声。

这声“咔哒”,像最后的审判槌落下,宣告了我与外界最后的物理联系被彻底切断。

寂静,比之前的黑暗更加浓稠、更加具有压迫感的寂静,如同黏稠的液体般重新笼罩下来,充满了这方狭小的空间。现在,唯一能清晰听到的,只有我自己那如同破旧风箱般粗重艰难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缓慢、仿佛随时会停止搏动的跳动声。

我挣扎着,用那条还能勉强活动的右臂,肘部支撑着冰冷的地面,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如同散了架般的上半身艰难地挪动起来,最终,背靠在了一片冰冷、粗糙、似乎是混凝土材质的墙壁上。左腿依旧以一种不自然的、令人心悸的角度扭曲着,稍微一动,便是新一轮撕裂般的剧痛袭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冰冷的汗珠,与脸上早已干涸或未干的雨水、血污混合在一起。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情报中提到的“巢穴”核心区域的一部分吗?还是另一个临时关押、用于审讯的囚笼?佛爷……那个如同阴影般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名字,他会亲自来审问我吗?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撬开我的嘴?

纷乱的思绪如同失控的野马,在脑海中奔腾。但那个核心的问题,如同定海神针般,始终牢牢地盘旋在意识的最中央,不曾有片刻远离:情报,那份用忠诚与生命换来的最后情报,到底……有没有成功送达?

就在这无尽的、令人绝望的煎熬和等待中,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再次被潮水般涌来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拖入无边深渊的边缘——

一种感觉,毫无征兆地,如同神启般,降临了。

那不是通过耳朵接收到的声音,不是通过眼睛捕捉到的图像,也不是任何物理意义上的信号传递。它更像是一种……弥漫在时空之中、氛围的骤然改变。一种无形的、却无比真实、带着某种特定“频率”的“弦”,在极其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的地方,被一只无形而坚定的手,猛地、有力地拨动了一下!其产生的、超越了常规物理规律的微妙涟漪,仿佛能够无视一切物质阻碍,跨越了千山万水,穿透了层层钢筋混凝土的囚笼,精准无误地、直接地传递到了我这个身陷囹圄、灵魂濒临熄灭的意识深处。

这感觉极其玄妙,难以用人类的语言精确描述。如果非要以贫乏的词汇去勉强勾勒,就像是在漫长而绝望、不见一丝光亮的极夜中,你紧闭双眼,却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地平线之下,那第一缕虽然尚未肉眼可见、却已然能以其无形的存在照亮灵魂的……黎明前的微光。它不耀眼,不炽热,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坚硬的、不容置疑的确定性,一种源于宇宙本源法则的、必然到来的宣告。

紧接着,仿佛是为了印证这超验的感知,我右臂那处早已麻木、如同彻底坏死的旧伤疤痕之下,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绝无可能混淆的温热感!不是发炎的红肿热痛,不是神经受损的异常悸动,而是一种……仿佛被某种温和而纯粹的能量场轻轻拂过、予以最终确认般的温暖!这感觉如同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怀疑是濒死前的神经幻觉,但它留下的那片刻余韵,却像一颗被投入万年死水潭的灵石,在我那早已冰冷冻结的心湖深处,荡开了一圈圈清晰而持久的、象征着生机与希望的涟漪。

是杨建国?!是他在超越了生死的维度,用这种只存在于我们之间、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灵魂层面的独特联系方式,向我传递着最终的信息?!他在用这最后的、微弱而坚定的信号告诉我……情报……成功了?使命……已然完成?

几乎是在这奇异感觉出现、疤痕温热尚未完全消散的同一瞬间,我仿佛能超越物理听觉的局限,在灵魂的层面“听”到——或者说,是直接“感知”到——从极其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的方向,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宏大的、仿佛来自大地心脏最深处的轰鸣!那不是爆炸物造成的巨响,不是自然界雷暴的咆哮,更像是一台庞大无比、沉寂已久的战争机器,其内部所有精密的齿轮、轴承、引擎,在某个统一的、至高无上的指令下,开始同步啮合、预热、全力运转时所发出的……庄严而不可阻挡的序曲!

是了!是“雷霆行动”!它没有因为b-7区技术节点的反向侦查和情报破译而陷入混乱或停滞,没有因为我个人的暴露、被俘乃至可能即将到来的死亡而终止!它按照预定计划,或者,更可能是根据我冒死传递回去的、关于敌方技术侦测能力和“巢穴”关键情报,进行了紧急而精准的调整后,依然……如期启动了!那轰鸣,是正义力量开始集结、开始迸发的声音!

情报……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岩温的血……没有白流!

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整个灵魂都撑裂、然后重塑的释然与狂喜,如同压抑了万年的地底熔岩,猛地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在我胸腔内轰然爆发,席卷了每一个角落!这不是为了个人可能获救的庆幸,这是一种超越了生死、超越了个人命运悲欢的、与某种宏大历史意志和集体信念连接在一起的、深沉而澎湃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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