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登闻鼓响（2/2）

可谋逆，可二十几条人命，可这么多人看着，其中还有好些无所畏惧的纯臣。

就是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京兆尹招手叫衙役，“去，将诉状接了，原告领进府衙好生安置。”

几名衙役领命出去。

京兆尹直接从偏门溜走，躲得一日是一日。

顺带派人去江川郡公府找郡公报信，省得最后怪罪到他头上。

郭妡在宫中接到消息，是何滢带回的。

彼时她在自己的单间里，刚卸了官袍。

对于郡公府的消息，她只笑了笑，“倒是比我想的还快。”

她说的快，自然是这些人到长安的速度。

哪怕有漕帮和马帮相助，这速度也很惊人，毕竟是保着几个活口，安全迅速抵达京兆府衙啊。

“任小郎君从不误乡君的事。”何滢夸了句。

见郭妡只是点头，并没有再问的意思，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乡君不问我为什么出宫吗？”

郭妡都没看她，将官袍丢进篓子里，“你已是自由身，我不限制你的自由。”

今日这番上房下地的，这身衣服非洗不可，她出去舀水。

何滢赶紧跟上，即便见识过许多回她的自信，和她的用人不疑。

至今还是动容。

何滢抢过洗衣的活儿，沉默地搓完衣服后，终究没忍住。

于是主动道：“大公子在左千牛卫，领七品中候之职，昨日下职，他自掖庭宫夹道出宫，正巧遇见了。”

她口中的大公子，自是荆州都督的长子。

曾经予她无限伤害的男人。

何滢从前偶尔提起此人，总是不自禁的气弱，声音里藏着压抑的痛苦，似想逃避。

如今再提起，口吻已经寻常许多。

郭妡瞧她一眼，夜幕微光里，她当真从容，才收回目光。

“所以你去见他了？”

“嗯，他今日休沐，我便告假半日特意去见他。”何滢微微点头。

“他在陛下宫中供职，虽然职位不显，却并非无用。”

郭妡埋头摇着那吱呀呀的摇臂，打起满满一桶水，才平静问：“你这般做，是为我，还是为自己？”

何滢听她这样问，不知怎的，像又有泪意。

她拼命忍着，咬了下唇，抬眼直勾勾看着郭妡，坦诚道：“既为乡君，也为自己。”

郭妡这才笑了声。

在常服上擦净手上的水珠，揉了把何滢头顶，“为你自己就好。”

“可我与乡君的利益是一致的！”何滢以为她笑自己自私，急切地以自荐的方式澄清。

郭妡听她提起“利益”两个字，只觉得欣慰，笑道：“我说，你至少有一半为自己，就很好。”

何滢这才灵光一现般彻悟。

郭妡一路走来，与盟友的合作，要的从来不是谁的牺牲，而是最终的共赢。

一味的要谁牺牲，合作岂能长久？

她蓦地笑开。

为这一瞬郭妡将她提到了同盟的位置。

她仰头看郭妡，带着丝不确定问：“若是我学艺不精，乡君可以指导我吗？”

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让郭妡难得谦虚。

“不敢说指导，可以参谋。”

“一言为定！”何滢见她答应，直接傻笑一声。

低头捞起衣裳就拧，郭妡赶紧搭把手，早些弄完，早些睡觉。

她一直就很坚定必须来长安，必须入宫闱。

满天下的牛鬼蛇神都在一堆，机会能不多么？

今夜宜养精蓄锐，明天皇帝早朝，还有的是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