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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宣帝布网:擢升许史制霍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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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宣帝布网:擢升许史制霍权

未央宫前殿的玉阶透着如刀般的凉意,宣帝刘询脚踏赤舄,稳稳地站在上面。冕旒垂下的十二串白玉珠,纹丝不动,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眼底那翻涌的暗潮。丹陛之下,金吾卫手持长戟,神色肃穆地挺立着,甲胄折射出的寒光,好似要将殿内沉闷的空气撕裂。

刘询缓缓抬起手,宽大的玄色袖袍随之垂落,露出一截紧握着的旧剑剑柄。桐木剑鞘已被磨得泛白,那是掖庭岁月里,许平君一针一线细心裹上去的。

“诏!”宣帝的声音不算高亢,却犹如磬音,清晰地穿透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擢升侍中许广汉为卫尉,加封平恩侯,执掌宫禁宿卫,未央、长乐两宫之门钥,皆交付于他。擢升侍中史高为侍中监,负责领尚书奏事,内廷文书,必经其阅览。”

话音落下,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阶下百官之首的霍禹,脸瞬间涨得如猪肝色一般。卫尉!这可是掌控未央、长乐两宫数万禁军的关键要职啊!霍家苦心经营多年,几经安插人手,才好不容易将羽林、期门郎将换成自己人,如今这拱卫宫禁的最后一道关卡,竟被皇帝轻飘飘的一道诏令,给了那个从掖庭令一步步爬上来、女儿都已死去的老废物许广汉!还有史高那个外戚佞臣,居然把手伸到了霍家盘踞多年的尚书台,专门负责奏事呈递?这简直就是直接掐住了霍家与皇帝之间传递消息的咽喉!

霍禹猛地往前踏出一步,脚下的金砖发出沉闷的裂响,他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牙齿咬碎的咯咯声。“陛下!”他强行压抑住内心咆哮的冲动,可声音还是因极度的愤怒与惊愕而变得扭曲,“卫尉一职,关系到天子安危,乃社稷根本!许广汉……他不过是一介受过刑的旧吏,有何德何能担当此重任?史高更是寸功未立,怎能骤然执掌机要?臣……为了大汉的安危着想,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宣帝的目光透过晃动的玉旒,冷冷地落在霍禹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头即将失控的困兽。他没有直接回应霍禹的咆哮,而是微微侧过头,声音平缓却带着千钧之力:“许卿,史卿,上前领印。”

殿侧,许广汉佝偻的身形在玄端朝服下微微颤抖着。他确实老了,掖庭的阴冷和丧女之痛,几乎将他的背脊压得挺不起来。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御座上那柄熟悉的旧剑剑柄——那是女儿平君赠予少年刘病已的信物,是平君在这冰冷宫阙中留下的最后一丝温热——一股沉寂多年的血气,猛地涌上他的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半生的卑微与隐忍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去。一步,两步……他挺直了腰杆,步伐竟前所未有的沉稳。走到丹墀之下,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稳稳地接过内侍捧来的卫尉印信——那是沉甸甸的青铜伏虎,虎目狰狞,象征着宫禁生杀予夺的大权。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直抵他的心脉,他仿佛握住了女儿那已然冰冷的手。

“臣,许广汉,”他的声音嘶哑,却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用力挤出来的,“领旨谢恩!卫护天子宫阙,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他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直直地迎上霍禹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视线,那眼中不再是怯懦,而是沉淀了无数血泪的刻骨恨意。霍禹被这目光钉住,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史高紧随其后,面色沉静如水,接过象征侍中监职权的银印青绶,动作一丝不苟。他垂首谢恩,姿态恭谨,然而当他直起身,目光与阶上宣帝身侧侍立的魏相短暂交汇时,两人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锐利光芒。尚书奏事之权,已然悄然易主。

朝议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草草结束。宣帝的冕旒珠帘晃动,身影消失在御座后的屏风深处。霍禹胸中那股暴戾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猛地撞开挡路的几位朝臣,沉重的朝靴踏在殿后通往宣室的宫道上,发出咚咚的巨响,震得廊柱间的灰尘簌簌落下。

“刘询!你给我出来!”霍禹的咆哮在空旷的回廊里炸开,带着失去理智的疯狂,“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没有我霍家,你算什么东西!掖庭里的野种!也配坐上这龙椅!”

他一把推开试图阻拦的黄门侍郎,径直冲到宣室殿紧闭的朱漆大门前,抬脚就要踹去。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骤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寒光横在了霍禹与殿门之间。

许广汉不知何时已挡在门前。他手中那柄象征卫尉权威的青铜长剑已然出鞘半尺,剑锋斜指着地面,反射着廊下透入的惨淡天光,寒气逼人。他瘦小的身躯挺得笔直,卫尉的玄甲穿在他身上,竟透出一股渊渟岳峙般的肃杀之气。

“博陆侯,”许广汉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一个字都刮在霍禹脸上,“此乃天子寝殿。在禁宫咆哮,按律……当斩!”他握着剑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青铜捏碎。那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住霍禹,里面翻涌着掖庭永巷的阴冷,女儿惨死椒房的滔天血恨,以及压抑了半生、此刻终于破土而出的不顾一切的疯狂。

霍禹的脚僵在了半空。他被那柄剑,还有那双眼睛给逼住了。眼前这个卑微的老头,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竟是亡命徒般的决绝。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往前踏出一步,这老东西真的会一剑刺过来!

“你……你这老狗!”霍禹的脸由红变紫,又由紫转青,喉头咯咯作响,却终究没敢落下那一脚。他被许广汉眼中那股同归于尽的狠劲给钉在了原地,那疯狂劲儿竟压过了他平日里的骄狂。他死死地瞪着许广汉,又狠狠地剜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仿佛要把那门板烧穿。最终,他猛地一跺脚,地面的金砖发出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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