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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东市血雨:霍氏男丁尽伏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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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东市。

天光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死死压住,透不出一丝暖意。

临时圈出的巨大刑场中央,数十根碗口粗细的硬木桩如同狰狞的獠牙,深深钉入被血污浸透、泥泞不堪的地面。

刑场四周,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一直蔓延到远处的街巷尽头。昨日冯子都、任宣等党羽被斩首时那股病态的狂热喧嚣,此刻已沉淀为一种更加沉重、更加压抑的窒息感。无数双眼睛,如同密密麻麻的饿狼,死死盯着刑场中央,盯着那排象征最终清算的木桩,眼神复杂:有惊惧,有麻木,有深入骨髓的仇恨终于得报的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滔天血海时的本能颤栗和无声的震骇。

“来了!!”

一声变了调的嘶喊,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轰——!”

人群爆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浪!如同闷雷滚过!无数双眼睛瞬间聚焦!

执金吾甲士组成的人墙压力倍增,长戟杆身和盾牌死死抵住汹涌向前的人潮,怒吼声与人群的喘息混杂!

“咚!咚!咚!咚——!”

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如同送葬的鼓点,狠狠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一队队神情肃杀如冰、玄甲染尘的期门军士,押解着长长一列身披重枷、脚拖铁镣的囚徒,从东市入口缓缓而来。铁链拖曳在泥泞的血污地上,发出刺耳绝望的“哗啦…哗啦…”声,如同最后的挽歌。

囚徒的数量比昨日少了许多,但身份却截然不同!他们不再是家将管事,而是霍氏一族的男丁!上至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耄耋老者,下至懵懂无知、被父兄抱在怀中、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垂髫幼童!中间则是霍禹、霍山、霍云三兄弟,以及他们的子侄辈、旁支叔伯!数十人,如同被驱赶向屠宰场的羔羊,在冰冷的镣铐和军士无情的推搡下,踉跄前行。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沸腾的人群!连最狂热的呼喊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血脉断绝、斩草除根的恐怖景象震住了!看着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浑浊眼中流下的绝望泪水,看着那些懵懂幼童因恐惧而撕心裂肺的哭嚎,看着那些壮年男子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麻木…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钻入每一个围观者的骨髓!

霍禹走在最前列。沉重的木枷几乎压弯了他强壮的腰背,脚踝处的铁镣深陷皮肉,每一步都留下带血的泥印。胸腹间裹着的麻布早已被渗出的鲜血染透,暗红刺目。他脸上遍布血污和淤青,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嘴唇干裂翻卷。然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妖异的、混合着滔天怨毒和不甘的疯狂火焰!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因用力而渗出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压抑的低吼,如同濒死的困兽,拒绝向命运低头!

霍山紧随其后。他披头散发,昔日一丝不苟的仪容荡然无存。官袍早已褴褛不堪,沾满泥污。脸上带着清晰的鞭痕,眼神空洞而麻木,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躯壳。他低垂着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已失去感知,只是机械地、踉跄地迈着步子,任由冰冷的铁链拖曳。那方象征“领尚书事”的金印,早已成了遥不可及的讽刺。

霍云则被两个军士几乎是架着拖行。他瘫软如泥,涕泪横流,口中发出无意识的、断断续续的哀鸣和求饶。裤裆处一片深色的湿迹早已扩散,散发着浓烈的骚臭。巨大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只剩下蝼蚁般的卑微和绝望。

队伍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沉重的木枷压得直不起腰,浑浊的老泪顺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口中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呓语。一个被父亲紧紧抱在怀中的幼童,大约只有三四岁,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狰狞的面孔和冰冷的兵器,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爹爹!我怕!我要回家!!”那稚嫩而凄厉的哭声,如同尖刀般刺穿了刑场死寂的空气,让不少围观者都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不忍卒睹。

终于,长长的囚徒队伍被押解到了那排散发着浓烈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木桩前。

“跪——!”监刑官冰冷的声音如同铁块砸落!

军士们如狼似虎,用长戟的戟枝和军靴,毫不留情地将一个个囚徒踹倒、按跪在冰冷粘稠的血污泥泞之中!面朝木桩!白发老者被粗暴地按倒,额头重重磕在泥里!幼童被从父亲怀中强行扯出,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嚎!父亲徒劳地挣扎着,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霍禹被两个力士死死按住肩膀,强压着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坚硬冰冷的石板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更加点燃了他眼中的疯狂!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瞪着眼前那根顶端还挂着新鲜肉糜的木桩,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他看到了!看到了木桩上那一道道深刻的、新旧叠加的刀斧劈砍痕迹!那是无数亡魂留下的印记!

“霍禹!霍山!霍云!”监刑官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尔等谋逆弑君,罪大恶极!依律,腰——斩——!”

“行刑——!!”令旗猛地挥下!

“不——!!刘病已——!!”霍禹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爆发出撕心裂肺、如同受伤洪荒巨兽般的咆哮!那咆哮声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滔天的不甘和对命运最疯狂的诅咒!他猛地挣扎起来,试图挣脱身后的钳制!沉重的木枷和铁链哗啦作响!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两名赤裸上身、肌肉虬结如同岩石、神情冷漠如同冰雕的刽子手,大步上前。一人手持一柄厚重无比、刃口闪烁着幽冷寒芒的鬼头铡刀!刀身宽阔,沉重异常,需要两人合力抬起!另一人则手持一柄巨大的、专门用于行刑的沉重木槌!

持槌的刽子手走到霍禹身后。他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没有看霍禹那因疯狂诅咒而扭曲变形的脸,只是高高举起了手中那柄足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细、顶端包裹着精铁的重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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