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锈刀崩刃狗啃泥，铁胃初显救场急！（1/2）
废弃的“长街”，死寂被彻底打破。巨大的钟乳石如同沉默的巨兽獠牙悬在头顶，投下扭曲怪诞的阴影。蜂巢般的废弃石室黑洞洞的窗口，仿佛无数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下方即将上演的血腥戏码。地面上厚厚的积尘被杂乱的脚步扬起，混合着腐朽木头和铁锈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干涸的臭水沟散发着陈年污垢的余味，令人作呕。
林野背靠着那堵刻满岁月痕迹和不明污渍的石壁，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汗水、血水、泥浆糊满了他的脸和破烂衣衫，让他看起来像个从地狱泥潭里爬出来的恶鬼。唯有那双眼睛，在头顶那金光闪闪、缓慢旋转的“虚伪的赞美者”七个大字的照耀下，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凶光，如同两团跳动的幽冥鬼火！
小芸被他死死护在身后，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壁，脸色惨白如纸，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用小手紧紧攥着林野那几乎成了布条的衣角，指节捏得发白。吴老瘸拄着他那根油光锃亮的枣木拐杖，站在林野侧前方半步的位置，脸色比小芸好不了多少，透着一股透支的灰败，呼吸略显急促——显然之前施展的地陷陷阱消耗不小。
包围圈如同铁桶般缓缓收紧。十余名黑鳞卫，如同从阴影中走出的钢铁雕像，沉默而肃杀。他们身上的哑光黑鳞甲在火把和林野头顶金光的映照下，流动着阴冷的光泽，如同覆盖着一层冰冷的蛇皮。手中的制式钢刀闪烁着森然寒光，整齐划一的步伐踩在碎石瓦砾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他们五人一组，结成简易却有效的战阵，盾牌在前，钢刀在后，封锁了所有可能突围的角度。
为首的红翎队长（就是之前被林野用泥浆溅到的那位），排众而出。他头盔上的红翎在气流中微微颤动，冰冷的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林野头顶那刺眼的金字上扫过，又落到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最后定格在他那张布满血污却桀骜不驯的脸上，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充满嘲弄的弧度：
“跑啊？‘虚伪的赞美者’？顶着这么亮的招牌，怎么不继续跑了？是打算在这阎王殿门口，好好赞美一下这矿洞的风景，再给我们唱支小曲儿送行？”他刻意拖长了语调，声音在空旷的“长街”中回荡，带着浓浓的戏谑，“拿下！死活不论！注意别弄坏了他头上那盏‘金灯’，老子要带回去给矿主大人当夜壶！”
“得令！”包围的黑鳞卫齐声应喝，声音沉闷如雷，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刀锋反射的金光与林野头顶的“金匾”光芒交相辉映，形成一种荒诞而致命的氛围。
力量悬殊，如同天堑！黑鳞卫至少是炼气中后期，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装备精良（黑鳞甲、钢刀、盾牌）。反观林野，刚踏入筑基门槛，灵力混沌狂暴且极不稳定，唯一的武器是地上捡的破铜烂铁。吴老瘸深藏不露但腿脚不便且消耗过度。小芸？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
然而，被逼到绝境的林野，骨子里那股混不吝的凶性被彻底点燃！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那动作带着一种野兽般的嗜血感，仿佛在品尝敌人鲜血的味道。胃里那块尚未完全消化的赤铜矿，似乎也被这冲天的战意刺激，不安分地搅动了一下，带来一阵熟悉的绞痛，但这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和亢奋！
“逃？赞美？唱曲儿？”林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却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疯狂，“老子今天…要用你们的黑鳞甲磨牙！拿你们的狗命加餐！”话音未落，他竟不退反进，如同被激怒的疯狗，主动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持盾黑鳞卫猛扑过去！
他头顶那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虚！伪！的！赞！美！者！”——随着他的动作猛地一晃，金光摇曳，在四周的岩壁和黑鳞卫冰冷的甲胄上投下巨大而晃动的光影，像一面巨大无比的、自带嘲讽光环和照明功能的战旗！一个顶着“虚伪的赞美者”金匾的疯子，喊着要拿人磨牙加餐…这画面太美，连包围圈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找死！”被锁定的持盾黑鳞卫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凶狠，怒吼一声，挺盾前顶！他身边的同伴也反应极快，两柄钢刀一左一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斩向林野的腰肋！标准的围杀！
刀光剑影，瞬间填满了这片破败的空间！
林野的“武器”，是刚才从地上捡起的一把锈迹斑斑、刀身布满缺口、仿佛随时会解体成铁片的破钢刀。面对三面夹击，他没有丝毫章法，全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和初步淬炼的身体本能！
“喝啊！”林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体内那丝粘稠沉重、如同水银掺了铁砂的混沌灵力被他强行灌注到锈刀之中！
嗡——！
那破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刀身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接触不良灯泡般的混沌光泽，边缘还夹杂着几缕微不可查的金铁锐芒！刀身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当！
林野双手握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正前方的盾牌狠狠劈下！同时，他身体猛地一侧，试图避开左右袭来的刀锋！
铛！噗嗤！
正面的锈刀与精钢盾牌猛烈碰撞！火星四溅！巨大的反震力让林野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那破刀更是发出一声哀鸣，刀身上一道巨大的裂纹蔓延开来！
左侧的刀锋被他险之又险地扭身避开，冰冷的刀锋擦着他破烂的衣襟划过，带起几缕布条！
但右侧的刀锋，却结结实实地砍在了他的右肩胛骨下方！
“呃！”林野闷哼一声，身体一个趔趄！
然而，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那锋利的钢刀砍中之处，破烂的衣衫下，林野的皮肤瞬间紧绷，泛起一层极其稀薄、如同劣质水银般流动的金属光泽！那是他初步淬炼的“铁胃”雏形带来的微弱防护，由内而外强化了一丝体表防御！
嗤啦！
钢刀撕裂了衣衫，在林野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但诡异的是，伤口边缘的皮肉，竟然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微微泛着金属冷光的坚韧感！鲜血涌出，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喷溅，仿佛被那层金属薄膜稍稍阻滞了一下！
“嘶…好硬的皮！”右侧攻击得手的黑鳞卫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他感觉刀锋像是砍在了一块坚韧的老牛皮上，而不是脆弱的人体！
“硬？老子还有更硬的！”林野痛得龇牙咧嘴，眼中凶光更盛！这刀伤虽然痛，但比起啃矿石时内脏被刮擦的剧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初步炼体的效果，给了他一丝硬抗的底气！他完全不顾伤势，借着被砍中的力道，身体猛地前冲，用受伤的肩膀狠狠撞向那个持盾黑鳞卫！
砰！
持盾黑鳞卫没想到对方中刀了还敢如此凶悍，猝不及防被撞得盾牌后仰，脚下不稳！林野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根本不顾刀要碎了，双手握紧那布满裂纹的锈刀，灌注着狂暴的混沌灵力，如同疯狗般朝着盾牌缝隙后面露出的黑鳞甲躯干部分，狠狠捅了过去！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疯子！”持盾黑鳞卫大惊，想要后退格挡已经来不及！
就在锈刀即将刺中黑鳞甲的瞬间——
轰！！！
那柄本就濒临极限的锈刀，再也承受不住林野体内狂暴的混沌灵力以及撞击黑鳞甲的巨大反作用力，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在林野手中轰然炸裂！
无数锈蚀的金属碎片如同霰弹般向四面八方激射！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持盾黑鳞卫！他胸前的黑鳞甲被近距离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片狠狠击中！
咔嚓！噗！
坚固的黑鳞甲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碎片，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如遭重锤，胸口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的碎石堆里，盾牌脱手飞出老远，挣扎了几下，一时竟爬不起来！
“啊！我的脸！”“我的胳膊！”旁边两个离得近的黑鳞卫也被飞溅的碎片波及，虽然甲胄护住了要害，但裸露的手背、脸颊还是被划出了血痕，疼得嗷嗷直叫！
而林野自己更惨！爆炸就在他手中发生！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握刀的双手炸得血肉模糊，焦黑一片！无数细小的铁锈碎片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肉！手臂更是被震得失去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他整个人也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撞在身后半塌的石墙上！
“噗——！”林野狂喷一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双手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警告！宿主遭受严重物理反噬！双手开放性损伤！灵力运行紊乱！生命体征下降！】
【‘虚伪的赞美者’光字惩罚剩余时间：00:19:45…】
【温馨提示：亲，徒手拆炸弹是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哦！(⊙﹏⊙)】沉寂许久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闪烁着象征“幸灾乐祸”的淡黄色光芒，还附带一个“捂脸哭”的表情包。
“模…模仿你大爷…呕…”林野瘫在墙根，又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里面还夹杂着几粒细小的铁锈渣子，感觉嘴里全是血腥味和铁锈味，像是在咀嚼生锈的钉子。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双臂却软绵绵使不上力。
“好机会！干掉他！”红翎队长见状，眼中凶光大盛，厉声喝道。几个黑鳞卫立刻挺刀扑了上来！
“妈的！武器质量太差！异世界也搞豆腐渣工程！”林野心中悲愤交加，看着扑来的敌人，求生欲瞬间压倒了剧痛！他强忍着双臂的麻木和钻心疼痛，就地一个极其狼狈的“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开劈来的刀锋！同时，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过地面！
有了！那个被他炸飞的黑鳞卫掉落的钢刀，就躺在不远处的泥水里！
林野如同看见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用尚且完好的手肘和牙齿（！）配合，极其狼狈地抓住了那把钢刀的刀柄！入手冰凉沉重！
“再来！”他怒吼一声，用膝盖和完好的那只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鲜血顺着他血肉模糊的双手滴落，染红了刀柄，也染红了脚下的尘土。头顶的金字光芒照耀下，他那张因剧痛和疯狂而扭曲的脸，以及那身被血污和铁锈浸透的破衣烂衫，构成了一幅地狱归来的凶神画像！
他再次将狂暴的混沌灵力灌注进这把新到手的钢刀！刀身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蒙上混沌微光！
战斗进入更加惨烈和癫狂的阶段！林野彻底化身打不死的小强（或者说，打不死的疯狗）！他完全放弃了防御，或者说，他那初步淬炼的、带着微弱金属质感的身体，就是他最后的防御！
他硬抗着劈砍！钢刀砍在他后背，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但伤口边缘的金属光泽似乎又凝实了一丝丝？代价是钻心的剧痛和鲜血狂涌！
他硬顶着盾牌的撞击！被撞得连连后退，气血翻腾，胃里的矿石差点吐出来！
他利用废墟的地形，翻滚、跳跃（虽然姿势难看像蛤蟆）、甚至用头槌（！）去撞敌人的面门！
打法凶悍、野蛮、毫无章法，充满了街头混混搏命的痞气！每一次攻击都灌注着狂暴的混沌灵力！
然而，混沌灵力太过狂暴和不稳定！每一把被他灌注灵力的钢刀，无论新旧，都支撑不了几个回合！
铛！咔嚓！
第二把刀，在劈开一面盾牌后，刀身从中崩断！
第三把刀，在砍中敌人肩甲时，卷刃崩口，变成了一把破锯子！
第四把刀，更是在一次猛烈对砍中，直接被震脱了手！
“草！什么破刀！纸糊的吗？！你们黑鳞卫的装备经费是不是被贪了？！”林野气得破口大骂，再次狼狈地翻滚，从一具风化白骨的旁边捡起第五把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留下的、锈得更厉害的破刀！他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被他用断刀戳伤了好几个），状若疯魔，活脱脱一个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杀神！头顶的“金匾”随着他剧烈的动作疯狂晃动，金光乱闪，不仅让他成为最醒目的靶子，偶尔晃动的强光还会刺得围攻他的黑鳞卫下意识地眯眼，动作出现一丝迟滞——这大概是这坑爹惩罚带来的唯一“正面效果”？
“妈的！这妖人属蟑螂的吗？这么能扛？”“他头上那破灯太晃眼了！”围攻的黑鳞卫也打得心惊肉跳，他们砍中对方好几刀，对方却越打越凶，那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而且那该死的金字，晃得人眼花！
系统倒计时的数字无声跳动：【00:15:22…】如同死神的秒表。
战斗陷入胶着。林野虽然凶悍，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敌人有十几只手，还穿着乌龟壳！他手中的第五把破刀也快撑不住了，刀刃卷得像麻花。更要命的是，他失血过多，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眼前阵阵发黑。
三个黑鳞卫看出了他的疲态，攻势更加凶狠！刀光如网，将他死死缠住！一个正面持盾猛撞，吸引注意！左右两侧，两柄钢刀如同毒蛇，一上一下，分别斩向他的脖颈和腰腹！角度刁钻，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完了！”林野心中一沉，混沌灵力因为体力的急剧消耗而变得滞涩，手中的破刀根本来不及格挡这上下齐攻的两刀！他只能勉强侧身，试图用后背硬抗腰腹那一刀，同时尽量避开脖颈要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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