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锈刀崩刃狗啃泥，铁胃初显救场急！（2/2）
一直紧张观战的红翎队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没有参与围攻林野，而是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侧后方！他的目标，赫然是那个被林野死死护在身后、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芸！
“小丫头片子！先拿你开刀！”红翎队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算准了林野自顾不暇，手中钢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毫不留情地朝着小芸那纤细的脖颈狠狠劈下！他要让林野亲眼看着在乎的人死在面前！这是最残忍的打击！
“小芸——！！！”林野眼角余光瞥到这致命的一幕，目眦欲裂！他想回身救援，但身前两柄索命的钢刀已经近在咫尺！巨大的绝望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他！他宁愿自己被砍十刀，也不愿小芸受一点伤害！
吴老瘸也被这变故惊得怒吼：“畜生！住手！”他想扑过去，但距离太远，而且他腿脚不便，根本来不及！
小芸面对着那当头劈下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钢刀，小小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她仿佛被吓傻了，呆呆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锋，连尖叫都忘了发出。
然而，就在那冰冷的刀锋即将触及她发丝的刹那！
异变陡生！
小芸眼中那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被一种奇异的光芒取代！那光芒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极度冷静、极度专注的精神状态！时间仿佛在她眼中变慢了！她能清晰地看到刀锋劈下的轨迹，看到红翎队长脸上狰狞的肌肉抖动，甚至看到刀身上映出的、自己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小脸！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被生死危机唤醒！
就在红翎队长志在必得、嘴角狞笑扩大的瞬间——
小芸动了！
她如同受惊但反应极快的幼兽，猛地一弯腰！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灵活！她没有试图逃跑（也跑不掉），而是闪电般伸出小手，精准无比地从脚边堆积的碎石矿渣中，抓起一块棱角极其锋利、拳头大小、沉甸甸的黑铁矿石！
然后，用尽她全身的力气，甚至调动了她从未察觉过的、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力，遵循着某种玄之又玄的本能轨迹，将那块矿石朝着红翎队长那张因狞笑而张开的、毫无防备的眼睛，狠狠砸了过去！
咻——！
那块矿石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短促而致命的弧线！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时机之精准，简直不像是出自一个惊恐的小女孩之手！更诡异的是，矿石飞行的轨迹，恰好被林野头顶那晃动的“金匾”光芒照亮，在红翎队长的瞳孔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如同死神镰刀般的轨迹残影！
“嗯？”红翎队长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根本没把这个吓傻的小丫头放在眼里，更没想到对方会在临死前反击，而且反击得如此精准狠辣！当他看到那在金光中急速放大的矿石黑影时，再想格挡或闪避，已经太迟了！
噗嗤！
“嗷呜——！！！”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一声突破了人类音域极限、凄厉得如同被阉割的公猪般的惨嚎，响彻整个“长街”！
那块棱角分明的黑铁矿石，不偏不倚，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红翎队长的右眼上！瞬间，眼珠爆裂！鲜血混合着浑浊的液体，如同开闸的洪水，狂喷而出！巨大的冲击力不仅砸爆了他的眼球，更砸得他鼻梁骨塌陷，整张脸都凹进去一块！
“我的眼睛！我的脸！嗷——！”红翎队长手中的钢刀“当啷”一声脱手掉落，他双手死死捂住鲜血狂涌的右眼窝，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痛苦地蜷缩倒地，像条离水的鱼般疯狂扭动打滚！那惨状，看得周围的黑鳞卫都头皮发麻！
他劈向小芸的致命一刀，自然也随着他的惨叫和倒地，歪歪斜斜地砍在了旁边的石壁上，火星四溅！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让整个战场都出现了瞬间的死寂！
围攻林野的三个黑鳞卫，动作下意识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在地上打滚惨叫、满脸是血的队长。
其他方向的黑鳞卫也懵了，看着那个缩在墙角、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惊恐、手里空空如也的小女孩，再看看地上惨嚎的队长，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冲击。
连半空中飞舞的灰尘，仿佛都停滞了一秒。
林野更是目瞪口呆！巨大的惊喜和后怕如同电流般击中他！他完全没想到，小芸竟然能在生死关头爆发出如此精准、如此…凶残的反击！那块石头砸得…太他娘的解气了！
“干得漂亮！小芸！砸死这个狗娘养的！”林野狂喜地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
小芸自己似乎也愣住了，看着自己沾着矿粉的小手，再看看地上捂着脸打滚惨叫的红翎队长，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后怕，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刚才那一瞬间的奇异状态，仿佛从未出现过。
“机会！”吴老瘸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精光！他一直在伺机而动！趁着所有敌人被这惊天一石震惊的瞬间，他动了！
他没有冲向敌人，而是猛地将手中的枣木拐杖往地上一块微微凸起的岩石上重重一跺！同时，枯瘦的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飞快地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急促！
“地发杀机·绊马索·落石！”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隐晦、但更加凝聚的土黄色光芒顺着拐杖没入地面！同时，他枯瘦的手指朝着林野附近几个黑鳞卫的脚下和头顶的岩壁虚点了几下！
咔嚓！哗啦！
几个正发懵的黑鳞卫脚下，看似坚实的地面突然诡异地塌陷软化，变得如同烂泥塘！虽然范围很小，深度也只到脚踝，但足以让他们重心不稳，踉跄跌倒！
与此同时，他们头顶几块原本就摇摇欲坠、被岁月腐蚀的松动岩石，仿佛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轰然坠落！虽然石块不大，但砸在头盔上也是“铛铛”作响，砸在没防护的肩膀手臂上更是生疼！
“哎哟！”“小心头上！”“我的脚！”
瞬间，林野身边的包围圈出现了更大的混乱！几个黑鳞卫手忙脚乱，或陷在泥里拔腿，或抱头躲避落石，阵型大乱！
“林小子！别傻愣着！往坤位退！快！那边有断墙和深沟！”吴老瘸急促地吼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连续施展术法，他的脸色更加灰败，拄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林野瞬间回神！绝境之中，这一线生机如同救命稻草！他强忍着双臂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一把拉住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小芸，用肩膀撞开一个试图拦路的、正忙着拔脚的黑鳞卫，朝着吴老瘸所指的方向——一堆巨大的、半塌的断墙残骸和后面隐约可见的一道黑漆漆的深沟，亡命冲去！
“拦住他们！”地上捂着脸打滚的红翎队长，忍着剧痛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林野拉着小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那堵半塌的断墙后面。这堵墙由巨大的条石垒砌，虽然坍塌了大半，但剩下的部分依然有近两人高，像一道残破的壁垒，暂时隔开了追兵的视线。墙后是一片狼藉，散落着巨大的石块和腐朽的梁木，而在断墙的尽头，赫然是一道深不见底、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巨大地裂深沟！这应该是当年矿难或者地质变动形成的，宽度足有两三丈，
吴老瘸动作稍慢，但也紧随其后，拄着拐杖，背靠着冰冷的断墙石壁，大口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消耗到了极限。
暂时脱离了刀锋的威胁，林野紧绷的神经稍一松懈，强烈的眩晕和剧痛便如同潮水般涌来。他背靠着断墙，缓缓滑坐在地。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顺着他的手臂、后背、大腿不断滴落，在身下的尘土中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他的双手血肉模糊，焦黑和铁锈混杂，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发紫，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雪花点。
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是第五把捡来的、也是最后一把稍微像点样子的钢刀。但这把刀也早已卷刃崩口，刀身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刀尖甚至断了一小截，成了一把名副其实的破锯子。冰冷的刀柄被他的鲜血浸湿，变得滑腻不堪。
小芸跪坐在他身边，小手颤抖着，想碰触他血肉模糊的手，又不敢，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血点，冲出一道道泥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心疼。
吴老瘸靠着墙，看着林野的惨状，又看看外面正在快速重整队形、绕过断墙、再次逼近的黑影和火光，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他摸出一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囊，哆嗦着倒出一点黑乎乎的药粉，按在林野手臂一处较深的伤口上，药粉接触伤口，发出“嗤”的轻响，带来一阵灼痛，但也暂时止住了汹涌的血流。
“娃…撑住…咳咳…”吴老瘸的声音沙哑无力。
林野艰难地抬起头。断墙的缺口处，火光晃动，人影幢幢。还有七八个黑鳞卫围了上来，他们脸上带着被戏耍的愤怒和一丝丝惊惧（主要是被小芸那一石头砸出来的）。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小头目（红翎队长暂时退出了战斗序列），他排众而出，眼神阴鸷地盯着断墙后的三人，特别是瘫坐在地、如同血人般的林野。
“妖人！看你这回还往哪跑！”刀疤小头目用刀尖指着林野，声音冰冷，“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伤了队长，今天不把你剥皮抽筋，难消老子心头之恨！还有那个小贱人！”他凶狠的目光扫过小芸，“敢伤队长眼睛，老子要把她眼珠子一颗颗抠出来！”
包围圈再次合拢，比之前更加严密。他们吸取了教训，不再冒进，而是缓缓压迫，封锁了所有可能逃向深沟方向的路径。断墙之后是绝壁，深沟阻断了退路，他们三人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听着刀疤小头目恶毒的威胁，看着身边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却强撑着给自己止血的吴老瘸，再感受着紧紧抓着自己衣角、小脸上布满泪痕和恐惧却依旧倔强地守在自己身边的小芸…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滔天愤怒、无尽憋屈、以及对这操蛋命运和不靠谱系统的极致怨恨，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在林野濒临崩溃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为什么？为什么穿越过来就是地狱开局？
为什么要有这该死的系统惩罚？
为什么要连累老吴和小芸？
为什么想活下去就这么难？！
这愤怒是如此炽烈，如此纯粹，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痛觉！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燃烧，灵魂在咆哮！
刀疤小头目狞笑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刀锋在火把和林野头顶金字的照耀下，闪烁着夺命的寒光！他身后的黑鳞卫也纷纷举起了武器，准备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死亡阴影笼罩的瞬间——
“吼嗷嗷嗷嗷——！！！”
林野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的眼球，死死地、如同实质般钉在那个举刀的刀疤小头目脸上！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肉骨骼，穿透了厚重的矿洞岩壁，穿透了无尽的时空，直刺那高高在上、玩弄众生的贼老天！还有那个深藏在他脑海深处、坑爹无极限、此刻还在装死的狗系统！
他无视了劈向自己的、如同死神的镰刀般的刀锋！
他无视了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他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用尽灵魂中所有的力量，发出了撕心裂肺、响彻整个“长街”废墟、充满了无尽怨毒、不甘和祖安之魂的终极怒吼：
“贼老天——！狗系统——！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这声怒吼，如同受伤濒死的洪荒巨兽最后的悲鸣，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惨烈和诅咒，在空旷的矿洞中疯狂回荡！震得洞顶的钟乳石都仿佛簌簌作响！连那些逼近的黑鳞卫，都被这充满绝望和诅咒的咆哮震得动作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