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魔音贯耳开生路，哲熊顿悟断死途（2/2）
一道金黄色的音波砸在岩壁上，轰下磨盘大的石头！
一道幽蓝音波扫过，地面凝结出一片冰霜！
追兵们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妖术不敢乱放，怕被反弹。物理攻击根本进不去音波圈。只能靠着妖力护体硬抗那无孔不入的魔音贯耳和偶尔扫过来的音波余威。
“我的耳朵！要聋了！”
“头好痛！像有锥子在钻！”
“这声音…比俺婆娘吵架还难听一万倍！”
“呕…别放了…求你了…再放我要吐了…”
熊妖卫兵们痛苦地捂着耳朵，妖力护罩在魔音持续冲击下明灭不定，一个个表情扭曲，如同在遭受满清十大酷刑。连龟丞相也眉头紧锁，凝聚妖力的速度明显变慢，那魔音仿佛带着精神污染，让他心烦意乱，难以集中精神。
就在这魔音贯耳、音波乱飞、追兵哀嚎、师徒一个变“人形自走音响”一个变“失控机械狼”的极致混乱中，一个庞大、沉重、带着无尽忧郁气息的身影，如同移动的孤独堡垒，缓缓地、缓缓地出现在了绝壁入口处的小径上。
正是那头服用了“心灵慰藉糖果”，刚刚顿悟了熊生真谛的裂地熊！
它依旧保持着那经典的哲学姿势：巨大的熊掌小心翼翼地托着毛茸茸的下巴，赤红的双眼空洞而迷茫，充满了对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终极问题的深沉思考。它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忧伤。喉咙里，那低沉、悠长、充满了存在主义困惑的呜咽声，如同背景音乐般缓缓流淌：
“嗷……呜……”（蜂蜜的甜美，为何掩盖不了内心的苦涩？）
“呜…嗷……”（破坏带来的快感，为何转瞬即逝，只留下更大的空虚？）
“嗷嗷……呜……”（阿花…她爱的…究竟是我…还是…我的蜜…？）
它的出现，自带一种强大的“忧郁力场”。之前被裂地熊破坏得狼藉不堪的林地边缘，此刻在它身后，仿佛都笼罩上了一层灰暗、静谧、适合思考人生意义的滤镜。这与绝壁下那光怪陆离、噪音震天、群魔乱舞的混乱场景，形成了宇宙级爆炸的荒诞反差！
追兵们第一时间发现了它。
“裂…裂地老大？”一个正在地上打滚灭火的熊妖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忧郁背影，忘了脸上的灼痛。
“它…它怎么跟来了？还…还这副样子？”另一个捂着耳朵的熊妖，看着裂地熊那托腮沉思、无视一切喧嚣的侧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核爆级冲击。刚刚被魔音折磨的痛苦，似乎都被这极致的荒诞感冲淡了些许。
“完了完了，一个发疯吹喇叭的，一个发疯跳舞的，现在又来个发疯思考熊生的…这仗没法打了！”熊妖们绝望哀嚎。
龟丞相看到裂地熊，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就是这个蠢货，关键时刻掉链子，变成了忧郁哲人熊，放跑了啸月和林野！
“裂地！你这蠢货！还不快醒来！拦住他们！”龟丞相用拐杖指着绝壁下的混乱中心，声音因为愤怒和魔音的干扰而变得尖利扭曲，“抓住啸月世子！抓住那个人族孽障！妖王陛下重重有赏！赏你…赏你十罐百年百花蜜！”
若是平时，“百年百花蜜”足以让任何熊妖疯狂。但此刻，处于深度哲学思考状态的裂地熊，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它那巨大的头颅。
空洞的眼神扫过龟丞相，扫过狼狈的熊妖卫兵，扫过那五彩斑斓、不断爆炸的音波风暴，最后定格在风暴中心——那个身体扭曲成各种抽象形状、臀后绿光乱扫、正抱着一只锈喇叭疯狂输出魔音的绿色发光“果冻”，以及果冻旁边那个四肢抽搐、摇头晃脑、如同触电般狂舞的焦毛小狼。
裂地熊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仿佛在思考：那是什么？一种新型的…行为艺术？用以表达对生命荒诞本质的抗争？还是…某种沟通宇宙本源的仪式性舞蹈？
它喉咙里的呜咽声，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新的困惑：“嗷…呜…？”（噪音…是宇宙的叹息？舞动…是灵魂的挣扎？）
然而，龟丞相的咆哮、熊妖的哀嚎、尤其是林野那持续不断、变本加厉的魔音贯耳，如同无数只苍蝇，嗡嗡嗡地骚扰着它追求心灵宁静的沉思。
裂地熊那托着下巴的巨掌，几根粗壮的指头，微不可查地…轻轻动了一下。一股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忧郁和…被打扰后的淡淡不悦气息，弥漫开来。
绝壁之下，形成了极其诡异的三角对峙：
魔音风暴中心-“坑爹艺术家”组合：林野人形自走混沌魔音箱。身体是不断变形的果冻抽象雕塑，臀光是狂野的迪厅射灯，手中的“嘲讽喇叭”持续喷吐着毁灭性音波，是混乱的核心源泉。意识在“破罐破摔”和“这破喇叭还挺带劲？”之间反复横跳。
啸月：被迫营业的魔音共鸣舞王。抽搐、摇摆、甩头、蹬腿，舞姿融合了机械故障、癫痫发作和求偶失败等多种风格，眼泪口水齐飞，羞愤与“停不下来”的绝望交织。他是魔音威力最直观的“受害者展示器”。
音波风暴：五彩斑斓的毁灭洪流。赤红灼烧、墨绿腐蚀、金黄重击、幽蓝冰寒，各种属性的混乱音波无差别乱射，将石门区域变成了死亡禁区，也是师徒二人暂时的“护身符”。
音波风暴边缘-“抓狂追兵”团队：龟丞相脸黑如锅底，龟壳嗡嗡响。妖术屡屡受挫（被反弹\/扭曲），凝聚困难（被魔音干扰），手下狼狈不堪。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抓住的目标，看着那头不争气的哲人熊，怒火值Ax！策略：暂时远程骚扰，寻找魔音间歇或风暴减弱的机会，同时试图“唤醒”裂地熊（虽然希望渺茫）。
熊妖卫兵：惨！很惨！非常惨！耳朵饱受摧残，精神遭受污染，身上沾着同伴的毒沼（还在滋滋响），脸上可能有燎泡，毛发被烧焦卷曲。士气低落，只想逃离这魔音地狱。行动：在龟丞相强令下，勉强维持包围圈，用妖力护体硬抗余波，丢点小石头（被音波轻易弹飞）进行象征性攻击，主要精力用于躲避乱飞的音波和天上掉落的碎石。
忧郁沉思者-“哲人熊”裂地：位于入口小径，如同定海神针（忧郁版）。无视物理攻击（之前拍飞熊三就是例子），精神上沉浸在“熊生意义”的浩瀚思考中。自带“忧郁力场”，让靠近者莫名心酸、烦躁减轻（但魔音太强，效果有限）。对当前混乱的态度：被打扰的淡淡不悦，以及一丝对人类（果冻）和妖族（小狼）这种“行为艺术”的哲学性好奇。行动：暂时静观其变，但手指的微动暗示其忍耐度有极限。
林野的“即兴演奏”越来越狂野。他体内的果冻能量和混沌气在魔音宣泄下，似乎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点？身体虽然还在变形，但融化的趋势好像…暂时停止了？绿光扫射的频率反而稳定在了某种狂乱的节奏上。他甚至尝试用喇叭模仿了一下脑海中残留的《祈福舞》bG片段！
“嘿——咻！（破音）嘿——咻！（更破音）”
这魔性的调子一加入，石门仿佛受到了终极刺激！
轰隆隆隆——！！！整个石门剧烈地颤抖起来！上面那些古老扭曲的音符图腾，亮度瞬间暴涨！喷发出的音波不再是混乱的五彩，而是…凝聚成了一道极其粗大的、旋转扭曲的、如同钻头般的、混合了所有污浊色彩的终极混沌音波柱！狠狠轰击在石门本身！
咔嚓！咔嚓嚓！巨大的石门表面，以被音波柱轰击的点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中迸射出刺目的白光！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来自时空尽头的磅礴气息，从裂缝中泄露出来！同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吸力开始从裂缝中涌现！
“师…师父！门…门要炸了！不…是要开了！嗷呜~~（被吸力扯得舞姿变形）！”啸月在狂舞中断断续续地尖叫。
龟丞相见状，老眼爆发出贪婪和急切的光芒：“秘境！是秘境要开启了！快！阻止他们！冲进去！”他也顾不得音波风暴了，龟壳上光芒大放，就要硬冲！
就在这时，那持续不断、变着花样骚扰哲人熊的魔音和混乱，终于触及了裂地熊的底线！
它缓缓放下了托着下巴的巨掌。
空洞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明确的聚焦点——落在了正上蹿下跳、试图鼓舞士气（或者说逼迫手下当炮灰）的龟丞相身上。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沉重、混合了被打断哲思的极度不悦与庞大妖力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轰然压向龟丞相和他的追兵！
“呜—（悠长、低沉、充满警告与不悦）”龟丞相冲刺的动作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他脸色瞬间煞白，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头缓缓站起身，赤红双瞳锁定自己的裂地熊。
前有即将开启但充满未知的秘境入口（吸力渐强），后有被彻底激怒的金丹中期哲人熊（杀意锁定），旁边还有魔音贯耳和音波乱飞…
龟丞相看着在音波风暴中心、身体被吸力拉扯得变形、还在努力“吹奏”的林野，以及舞姿更加狂放（被吸力拉扯）的啸月，发出了绝望至极、憋屈无比的咆哮：
“啸——月——！林——野——！老臣跟你们不共戴天——————！！！”
这凄厉的诅咒，裂地熊那如同闷雷滚过天际的警告低吼（“呜——！”），以及林野那越发狂野不羁、彻底放飞自我的魔音三重奏，构成了送别他们踏入秘境的最终乐章！
就在林野模仿着脑海深处那魔性bG，用尽灵魂的力量对着“嘲讽喇叭”吹出一个凄厉到足以刺穿耳膜、撕裂灵魂的破音最高潮时——
“叽嘎！！！”那饱经摧残的“嘲讽の号角”，终于不堪重负！
“噗嗤——！”一声闷响，喇叭口猛地喷出一大股浓烈的、带着焦糊橡胶味的滚滚黑烟！喇叭身剧烈震动，表面坑坑洼洼的锈迹下，甚至崩裂开几道细微的缝隙！它完成了自己坑爹而壮烈的使命！
与此同时——
石门上，那蛛网般密布的裂纹深处，积蓄已久的刺目白光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所有的古老音符图腾在同一瞬间亮到了极致，色彩不再是污浊混乱，而是化作一片纯粹、炽烈、仿佛能焚毁一切的白炽！
咔嚓嚓嚓——轰隆隆隆！！！一声远比雷霆更加震撼、更加宏大、仿佛来自远古时空尽头的破碎巨响，彻底撕裂了魔音与混乱！巨大的石门，连同其周围数丈的山岩，在内部积蓄的磅礴能量与外部魔音风暴的最后一击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琉璃艺术品，轰然向内崩塌、粉碎！
不是开启，是彻底的毁灭性崩解！无数的碎石、粉尘、断裂的粗大藤蔓，被一股骤然产生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吸力裹挟着，如同巨鲸吸水般，疯狂地涌向那崩裂露出的、深不见底的幽暗通道！通道深处，并非想象中的仙乐飘飘、灵气氤氲，反而传来一阵阵低沉、宏大、节奏强劲到令人心脏狂跳的“咚！咚！嚓！咚！咚！嚓！”的鼓点声，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带着一种原始的、蛮荒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魔性韵律！
就在石门崩塌、白光与烟尘喷涌、吸力达到顶峰的瞬间！
一道无形的、由无数扭曲音波轨迹与啸月那定格在“金鸡独立疯狂甩头”终极羞耻姿势的狂舞身影混合而成的奇异能量流，如同最精密的扫描光束，瞬间扫过门口的师徒二人！
这股能量无视了物理存在，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印了啸月那扭曲抽象、充满原始野性（和极致尴尬）的舞姿每一个细节，然后被那幽暗通道深处传来的、如同巨兽心跳般的魔性鼓点吸引，无声无息地汇入其中，消失不见。
烟尘如同厚重的帷幕，暂时遮蔽了这片混乱的终结之地。
“咳咳咳！呕…师父…门…门好像真…真被咱俩给…跳塌了？”啸月被吸力和烟尘呛得剧烈咳嗽，头晕眼花，四肢百骸还残留着疯狂舞动后的酸软和不受控制的细微抽搐。他茫然地看着眼前吞噬一切的幽深洞口，以及洞内传来的那令人心悸的“咚咚嚓”声，感觉自己的狼生认知又被刷新了下限。
林野也好不到哪去，果冻身体被吸力扯得像根绿色的宽面条，体内能量乱窜，喇叭报废，脑子里还残留着魔音的回响和《祈福舞》的“嘿咻”声。他刚想骂娘，视野中那迷幻的粉绿系统界面猛地弹了出来，占据了所有视线！
【叮咚！铛铛铛！恭喜宿主！贺喜宿主！解锁隐藏成就：【妖舞启蒙者·初代目】！(★w★)】
成就框金光闪闪（虽然配色依旧辣眼），边框跳动着喜庆的像素烟花。配图赫然是一个极其抽象的q版剪影：一只焦毛小狼，正定格在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单腿独立，身体夸张地后仰，狼头甩向一侧，毛发飞扬，充满了狂野不羁（和羞耻万分）的气息！背景是正在崩塌粉碎、白光喷涌的石门！
成就说明文字如同跑马灯般滚动闪现：
“惊天魔音穿云霄，旷世尬舞动九幽！您以惊天地泣鬼神的非标准音律共鸣与随性狂野的灵魂之舞，意外激活并深度烙印上古‘战歌’秘境核心传承序列（初始模板）！您的‘舞姿’（系统数据库已备份）将成为妖族战舞文化不可磨灭（且极其震撼）的起源丰碑！艺术无价！正能量值+50！请宿主再接再厉，谱写更辉煌（更魔性）的舞林传奇！(???)”
“我…我…”林野看着那q版剪影和“旷世尬舞”、“灵魂之舞”、“起源丰碑”等字眼，再看看旁边还懵懂茫然、四肢偶尔不受控制抽动一下的啸月，一股巨大的、荒谬绝伦的无力感混合着强烈的吐槽欲，瞬间淹没了刚才破门而出的那点庆幸。这破系统升级后，审美和逻辑是彻底喂了狗吗？！
烟尘外，传来龟丞相破了音的、带着无尽震惊和茫然的嘶吼，穿透力甚至暂时压过了通道深处传来的鼓点：
“塌…塌了？！上古禁制…被…被他们两个…用那鬼哭狼嚎和抽风乱跳…给…给跳塌了？！！”
这声音如同发令枪！“发什么呆！进去！”林野一个激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果冻触手一卷，缠住还在回味“妖舞启蒙者”是什么意思的啸月的一条后腿，借着那强大的吸力，“嗖”地一下，如同两颗被投石机甩出的炮弹，一头扎进了那幽暗深邃、鼓点轰鸣的未知通道！
就在他们身影没入黑暗的刹那，那崩塌的通道入口，如同巨兽合拢的嘴巴，在紊乱的能量流和烟尘中，开始缓缓地、但不可逆转地自行弥合。只留下满地狰狞的巨大碎石、断裂的藤蔓、焦黑的痕迹、冰霜覆盖的地面，以及…一串深深烙印在尘土中、充满了狂野不羁抽象美的狼爪脚印——那是初代妖舞宗师留下的第一个“签名”。
通道深处，那强劲的“咚！咚！嚓！”鼓点声似乎清晰了一瞬，节奏隐隐约约，带着点耳熟…仔细分辨，竟像是林野刚才吹奏跑调的《清心普善咒》里某个片段，被放慢了、加重了、魔性化了无数倍！
啸月被林野拖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幽暗崎岖、不断向下延伸的通道里前行。四周是冰冷潮湿的石壁，只有身后入口弥合前透入的最后一点天光，以及林野臀后那依旧在狂乱扫射的绿光提供着微弱照明。突然，他一个趔趄，左脚绊了右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个踉跄，同时右爪猛地向外一挥，左肩向前一耸，脑袋习惯性地往侧面一甩！
一个极其短暂、却又无比流畅、带着诡异协调感的“甩肩摆头挥爪”三连动作，如同被写入肌肉深处的本能，在黑暗的通道里一闪而过！
“嗷？”啸月自己都懵了，站稳身体，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刚…刚才…腿…腿它自己动的？”
前方的林野臀后绿光猛地一顿，随即扫射得更加狂乱了几分，仿佛在无声地尖叫。通道深处，那魔性的鼓点似乎也欢快地跳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幽暗在前方无尽延伸，沉重的鼓点如同巨兽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两人的神经上。啸月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那不受控制的三连动作带来的诡异流畅感还残留在肌肉记忆中，冰凉又陌生。通道深处传来的鼓点，每一下“咚！嚓！”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跳舞，带着一种原始的、蛮荒的召唤，又透着说不出的邪性。
“师…师父？”啸月的声音在狭长的通道里带着回音，有点发颤，“您…您臀后的灯…闪得有点快啊…还有这动静…”他指了指前方无边的黑暗和那如同闷雷滚过地底的鼓声，“听着…怎么那么像您刚才吹跑调的那破曲子？还…还加了鼓？”
林野没立刻回答。他的果冻身体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艰难地“流动”着，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体内尚未平复的混乱能量，臀后那两盏“尾灯”如同接触不良的警灯，绿光疯狂闪烁，频率快得几乎连成一片，颜色在刺眼的亮绿和诡异的暗黄之间疯狂切换。系统界面虽然被强行最小化到了视野角落，但那个金光闪闪的【妖舞启蒙者】成就框，以及q版啸月那扭曲的定格舞姿，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他的感知里。
“闭嘴！”林野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强压的暴躁，“嗝！管它像什么！总比…嗝…在外面被老乌龟做成龟苓膏…嗝…或者被那忧郁熊当哲学研究对象强！”他努力想控制臀后的绿光稳定下来，结果意念一动，“噗叽”一声，身体侧面又鼓起一个不规则的大包，绿光扫射的角度顿时歪到了石壁上，映照出嶙峋怪石如同鬼怪的剪影。
啸月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林野身后，神经质地注意着自己的四肢，生怕它们再自作主张跳起来。刚才那一下“甩肩摆头挥爪”，虽然短暂，却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通道越来越陡，向下延伸的角度几乎接近垂直，石壁湿滑冰冷，覆盖着厚厚的、滑腻腻的青黑色苔藓，散发着一股陈年水腥和岩石粉尘混合的沉闷气息。唯有那“咚！咚！嚓！”的鼓点声，穿透黑暗和石壁，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心脏上，震得人气血翻涌。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前方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并非来自林野臀光的异样光源。那光芒非常黯淡，带着一种浑浊的暗黄色，如同即将燃尽的油灯，在绝对的黑暗中摇曳不定。同时，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尘埃的味道。
“前面…有光？”啸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更多的却是警惕。他可没忘记这里是“上古音律秘境”，天知道又有什么坑爹玩意儿等着他们。
两人（一人一果冻一狼）加快脚步，向着那微弱的光源靠近。通道在这里陡然开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地下洞窟。洞窟的顶端极高，隐没在深沉的黑暗中，看不到顶。而光源，来自洞窟中央。
那里，并非什么仙家宝地，而是一片…难以形容的废墟。
巨大的、断裂的、布满岁月刻痕的灰白色石柱东倒西歪，有些深深插入地面，有些则相互倚靠着，形成危险的夹角。地面上散落着无数奇形怪状的金属碎片，大多锈蚀得不成样子，隐约能辨认出一些扭曲的管状、片状、弦状的结构，像是某种庞大乐器被暴力拆解后的残骸。洞窟的岩壁上，残留着大片大片模糊不清的壁画，色彩早已剥落殆尽，只剩下深浅不一的刻痕，描绘着一些难以理解的、如同扭曲音符或抽象舞蹈人形的图案。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宏大而破败、神圣又死寂的诡异气息。
那微弱的暗黄色光源，就来自这片废墟的中心。
林野和啸月小心翼翼地绕过一根斜插在地的巨大断柱，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屏住了呼吸，连臀后的绿光都忘了闪烁。
废墟最中心，是一个相对平整的圆形石台。石台上，并非想象中散发宝光的玉简或乐器，而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鼓！
或者说，是半面鼓。
一面直径足有十丈开外的巨大鼓身，由一种非金非玉、布满暗哑玄奥纹路的深色材料制成，斜斜地半埋在碎石瓦砾之中，只露出了小半截鼓身和一部分蒙皮。那蒙皮早已失去了光泽，呈现出一种枯槁的暗黄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边缘更是破损翻卷。鼓身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和青苔。
那沉重得如同心跳、魔性得令人发狂的“咚！咚！嚓！”声，正是从这半面残破的巨鼓中传出的！
声音并非来自鼓槌敲击，而是鼓面上那些巨大的裂纹！随着每一次声响，裂纹边缘都会极其微弱地亮起一丝浑浊的暗黄色光芒，如同濒死生物的脉搏。鼓身周围的空间，随着这声响，产生着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涟漪波动。
“这…这破玩意儿…就是秘境核心？”啸月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这跟他想象中仙气飘飘的音律圣地差了十万八千里，倒像个被遗弃的巨型垃圾场中心。
就在这时，那巨鼓的鼓面猛地一震！
“咚——嚓！”
一声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清晰的鼓点骤然响起！浑浊的暗黄光芒在裂纹中猛地一闪！与此同时，啸月感觉一股电流瞬间窜过脊椎！他的左腿完全不受控制地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重重踩在一块碎石上，发出“咔嚓”脆响！同时右臂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高高扬起，五指张开，对着虚空猛地一挥！头颅则习惯性地向侧面一甩！
“嗷！”啸月惊叫出声，动作却流畅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正是之前通道里那“甩肩摆头挥爪”三连击的强化版！
更诡异的是，随着他这动作完成，那巨鼓表面，一道细小的、之前未曾出现的裂纹边缘，极其微弱地同步亮起了一丝浑浊黄光，仿佛在回应！
林野臀后的绿光瞬间定格，然后疯狂地、无声地闪烁起来，频率快得几乎要爆掉。他死死盯着那半面残破的巨鼓，再看看旁边摆着姿势、一脸惊悚的啸月，一个荒诞绝伦却又让他浑身发冷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
这鬼地方的“传承”，该不会真要靠跳那种羞耻的舞步来激活吧？！那破系统成就…难道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