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暗流激荡（2/2）

“二哥。”身后传来辛弃疾的声音。他不知何时也走了上来，与我并肩而立，望着同样的景色。

“幼安先生（辛弃疾字幼安），”我叹了口气，“可是为了军中怨言之事？”

辛弃疾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些许怨言，不足为虑。弃疾所忧者，乃我军未来之路。”他转头看我，目光清澈而深邃，“游击袭扰，可暂解燃眉，可疲敌扰敌，然终非破局之道。屯田垦荒，乃立足之本，然远水难解近渴。完颜杲稳扎稳打，岳飞将军处境艰难，朝廷……唉！”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我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潭，短期内看不到打破僵局的希望。

“幼安先生可知，”我望着天边那最后一抹晚霞，缓缓道，“当年我于景阳冈上，面对那吊睛白额大虫时，心中亦曾有过片刻犹疑。前有猛虎，后有绝壁，似乎已是死路。”

辛弃疾静静听着。

“但当我抡起哨棒，豁出性命搏杀时，才发现，绝境之中，亦有一线生机。”我继续说道，“如今之势，虽艰难百倍，其理相通。敌强我弱，便不能硬拼，需避实击虚，积小胜为大胜。内有不谐，便需调和鼎鼐，凝聚人心。外援难恃，便需自强不息，广结善缘。”

我看向他，目光坚定：“路，是人走出来的。没有路，便劈开一条！这太行山，便是我们劈开这乱世的斧凿！或许缓慢，或许艰难，但只要方向不错，坚持下去，总能凿出一线光明！”

辛弃疾闻言，怔了良久，眼中渐渐焕发出神采，他重重抱拳：“二哥之言，如醍醐灌顶！是弃疾狭隘了！不错，没有路，便劈开一条！弃疾愿随二哥，卢员外，在这太行山中，为天下苍生，劈出一条生路来！”

两位当世豪杰，在这太行山巅，望着苍茫暮色，许下了共同的誓言。

然而，现实的考验总是不期而至。数日后，戴宗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金国使者已抵达临安！完颜杲提出和谈条件，要求宋廷割让淮水以北所有土地，称臣纳贡，并……并要求朝廷‘剿灭’河北境内所有‘不服王化’的武装，尤其是……我忠义军与岳家军！否则，便重启战端，直捣临安！”

“而秦桧……”戴宗语气沉重，“似乎……意动！”

消息传来，整个黑风寨为之哗然！

割地、称臣、纳贡，还要自毁长城？！若朝廷答应此等屈辱条件，岳将军必将被召回，甚至问罪！而我忠义军，将彻底成为孤军，面临金国与南宋的联合绞杀！

“绝不能让秦桧得逞！”卢俊义拍案而起，怒发冲冠。

吴用目光冰冷：“必须立刻将此事公之于众！让江南士林、天下百姓，都看看这卖国条约的丑恶嘴脸！”

“光揭露还不够。”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需让朝廷，让那赵官家知道，我忠义军，不是他可以说弃就弃的筹码！我们要打出更大的动静，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的价值！”

“二哥之意是？”众人看向我。

我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邯郸与邢州之间的一个位置——滏口径！

“韩常主力集结于邯郸，完颜杲坐镇邢州，其间粮草物资转运，多依赖滏口径这条要道。”我眼中寒光闪烁，“若能在此地，打一场漂亮的伏击，重创其运输队，甚至……若能擒杀一名金军重要将领！必能震动河北，也让那临安朝廷，好好掂量掂量！”

目标，滏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