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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限度合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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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先生,抱歉深夜打扰。”赵志远的声音比平时略显急促,虽然依旧克制,但那份紧迫感却透过电波传递了过来,“情况紧急。本市一位知名企业家,于今晚八点许在停车场被绑架。绑匪索要巨额赎金,态度猖獗,并扬言若报警或无法在规定时间内满足要求,将立即撕票。常规追踪手段受到干扰,时间非常有限。我们希望你能协助,尝试定位人质位置。”

姚浏的心猛地一沉。绑架案!这比他预想的寻找普通失踪人员,要危险和复杂得多!绑匪意味着明确的恶意和潜在暴力,介入其中,风险陡增。

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那自我保护的本能在大声疾呼。但赵志远紧接着说道:“人质身体状况不明,绑匪情绪不稳定,每一分钟都可能发生不测。这是对你提出‘有限合作’原则的第一次实践,也关系到一条鲜活的生命。”

“有限合作”四个字,像一道枷锁,也像一种提醒。这是他自己划定的范围,关乎“处于生命危险中的个体”。而一条可能转瞬即逝的生命,其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良知上。

他捂住话筒,快速而低声地与身旁同样被惊醒、满脸担忧的木曲儿说明了情况。木曲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充满了恐惧,但她看着姚浏眼中那挣扎与不忍,最终,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

“把……和他有关的,最近接触过的物品信息,告诉我。”姚浏对着电话,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他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很快,一组加密信息发送到了他的备用设备上。是几张照片:一块佩戴多年的腕表,一支常用的定制钢笔,还有一件他当天穿着的衬衫的细节图(衣物本身已被技术部门取证,无法提供实物)。

没有实物接触,仅凭图像……姚浏的心沉了下去。这难度,比接触乐乐的小熊玩偶要大得多。

时间紧迫,不容他犹豫。他让木曲儿帮他将书房布置成尽可能安静、昏暗的环境,拉上厚重的窗帘,关闭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设备。他坐在书房中央的椅子上,将那些照片投射到一块屏幕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尝试进入冥想状态,构筑“心湖”与“庭院”。然而,这一次,那湖面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赵志远话语中的紧迫感,对绑架案本能的恐惧,对失败的担忧,以及那屏幕上的图像所带来的无形压力,如同狂风暴雨,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防线。

他感到头痛欲裂,呼吸急促,尝试了数次,都无法真正集中精神去“映照”那些物品图像中可能残留的气息。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不行……我做不到……”他痛苦地低吟,感到一阵阵反胃和眩晕,“没有实物……干扰太大……”

电话并未挂断,赵志远在那头沉默地等待着。

木曲儿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急如焚。她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书柜前,翻找起来。很快,她找到了一本旧杂志,上面恰好有一篇关于那位企业家的专访,配有一张他坐在办公桌后的彩色照片,桌上似乎就放着那支定制钢笔。

“姚浏!看这个!”她将杂志摊开,放在姚浏面前的桌子上,指着那张彩色的、相对清晰的照片,“试试看!通过这个!”

姚浏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目光聚焦在那张彩色照片上。他摒弃一切杂念,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感知,如同聚焦的激光,全力投向那张照片,尤其是照片中企业家那只握着钢笔的手,以及他脸上那惯常的、自信沉稳的表情。

起初,依旧是模糊和混乱。但渐渐地,当他几乎将全部意识都沉浸进去时,一种微弱却清晰的“感觉”,开始从那二维的图像中渗透出来!

那是一种……混合着强烈掌控欲、成功带来的满足感,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长期处于高压下的疲惫的气息。这是那位企业家日常的、固有的情绪底色。

姚浏的精神为之稍振!他努力维系着这种脆弱的连接,像握着一根纤细的、随时可能断裂的丝线,沿着这固有的情绪脉络,向“当下”追溯……

突然!

一股截然不同的、如同海啸般猛烈的情绪洪流,沿着那丝线,凶狠地撞击在他的意识上!

是恐惧!深入骨髓的、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恐惧!夹杂着被束缚的愤怒、对未知命运的绝望,以及……剧烈的头痛和喉咙的干渴灼痛!

这感觉是如此强烈、如此具体,仿佛他自己正被蒙住眼睛,捆住手脚,丢在一个冰冷、颠簸、散发着汽油和霉味的环境中!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因为撞击而产生的疼痛,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呃啊——!”姚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溪流般涌出,瞬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领。

“姚浏!”木曲儿惊呼,想要上前,却又怕打扰他。

“别……别过来!”姚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正在全力对抗那几乎要将他意识撕碎的痛苦与恐惧的侵袭,同时,拼命地从那片混乱的感知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车……在移动……颠簸……很厉害……”他断断续续地,如同呓语般报告,声音破碎不堪,“……空气……有霉味……和……汽油味……他的头……很痛……左边……喉咙……像着火……”

他努力地“看”着那片代表恐惧和痛苦的黑暗,试图分辨出环境的细节。

“……好像……有……铁皮摩擦的……声音……吱嘎……吱嘎……”

“……很冷……他在发抖……”

“……远处……有……狗叫?……不……更像是……某种机器的……低频轰鸣……持续不断……”

信息的碎片杂乱无章,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涌入他的脑海。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要爆炸,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就在他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极其模糊的、一闪而过的视觉碎片,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被他捕捉到了——那似乎是从蒙眼布的缝隙中,极其短暂地瞥见的一抹景象:一片高大的、如同巨兽肋骨般锈迹斑斑的钢结构穹顶,穹顶的破损处,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映照出下方堆积如山的、模糊的黑色块状物。

这个画面短暂得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姚浏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地名——那是他多年前刚参加工作,参与一个旧厂区改造项目调研时,去过的一个地方!

“废……废弃的……城西……第三炼钢厂……主……主车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喊出了这个地点,随即,整个人如同被剪断了线的木偶,猛地从椅子上滑落,瘫软在地,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姚浏!”木曲儿哭着扑过去,抱住他冰冷而汗湿的身体。

电话那头,赵志远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果断:“收到!立刻行动!”

电话被挂断。书房里,只剩下木曲儿压抑的哭泣声,和姚浏微弱而痛苦的喘息声。

几小时后,天光微亮。姚浏在木曲儿的照料下,从极度的虚弱和头痛中稍稍恢复,但精神依旧萎靡,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是赵志远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人质安全获救。地点确认。辛苦了。”

没有过多的赞扬,也没有情感的流露,但这简短的确认,却像一道强光,穿透了姚浏身心的疲惫与痛苦。

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眼神复杂难明。

他成功了。在划定的边界内,他履行了“有限合作”的承诺,拯救了一条生命。这证明了他的能力,在特定条件下,确实可以发挥出巨大的、积极的作用。

然而,那过程中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那事后如同被抽空般的虚弱,都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这能力的可怕代价。以及,他与那个代表着强大力量的世界,已经通过这条“有限合作”的纽带,不可避免地连接在了一起。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这第一步,他已经迈出,带着满身的伤痕与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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