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炼器得法，开坛讲道（1/2）
后山福地那堪称改天换地的惊人蜕变，如同在青云派这潭原本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巨石，其引发的涟漪与暗流，迅速扩散至宗门每一个高层修士的心间。
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灵雾，那闻所未闻的奇异灵植，那自成一体、循环不息的灵机道韵……所有迹象都隐隐指向那个平日里总是扛着古朴扫帚、穿着洗得发白的杂役服、见人便露出憨厚笑容的胖弟子——陈实。
尽管他依旧保持着过往的低调与谦逊，但如今青云派上下，从宗主到长老，再无一人敢将他视作普通的杂役弟子。宗主已下达严令，将后山列为宗门最高级别禁地，非核心真传与执事长老以上者，不得擅入。
而陈实“福星”、“隐世高人传承者”的名头，也在高层的小圈子里悄然传开，其中混杂着七分由衷的敬意与三分难以捉摸的神秘。
对于外界的这些变化与猜测，陈实本人倒是乐得清静，并未过多放在心上。他每日的行程依旧规律：清晨照料他那片日益繁茂、堪称“灵植生态试验田”的后山福地（在他的“科学”施肥、精准星辉灌溉以及九彩金丹道韵的潜移默化下，星辰树、月华草、地脉金莲、流光萤火藤长势愈发喜人，甚至开始出现一些良性的、超出万物阁描述的特性变异）。
下午则或是研究扫星帝君留下的传承碎片，或是琢磨着如何利用虚空界这逆天外挂，更高效、更隐蔽地反哺宗门，夯实青云派的根基。
陈实怀里揣着几块他之前在虚空界“万物阁”中，用几缕蕴含“炭火炙烤”与“五味调和”道韵的烤鱼气息（这玩意在某个美食匮乏的小世界意外抢手），换来散发着奇异冰蓝金属光泽与流沙般细碎金斑的矿石样本，溜达到了欧冶废长老那处远看如同遭了灾、近观更像巨型垃圾回收站的工作室。
“欧长老，忙着呢？”陈实探头探脑，只见工作室内部烟雾缭绕，焦糊味与金属腥气混杂。欧冶废正对着工作台上那块烧得半融、形状扭曲、表面布满气泡孔洞的铁胚吹胡子瞪眼，布满老茧和烫伤疤痕的大手狠狠拍打着桌面，震得各种残次品叮当作响。
“忙？忙个鸟毛！”欧冶废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咆哮道，声音如同破锣，“又他娘的炼废了！这‘千锻钢’的核心杂质，就像跗骨之蛆，怎么锻打、怎么用真火灼烧都剔不干净！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他烦躁地抓着一头如同被雷劈过、沾满油污的乱发，眼中布满了血丝。
陈实小心翼翼地踮着脚，避开地上那些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法宝残骸和奇形怪状的材料边角料，凑到工作台前，将手中的矿石样本递了上去，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欧长老，您先消消气。瞧瞧这个，晚辈前几天在后山…呃，闲逛时，偶然在石头缝里捡到的，看着亮晶晶的挺稀奇，就抠下来了，您给掌掌眼？”
欧冶废此时正在气头上，本欲挥手赶人，但眼角余光瞥见那矿石上独特的冰蓝光泽与流动的金沙纹路，动作猛地一顿。
他一把抢过矿石，先是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手指粗鲁地摩挲着那冰凉的金属表面；又凑到他那酒糟鼻前用力嗅了嗅，眉头微皱；最后，在陈实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甚至还用他那口黄板牙轻轻磕了磕矿石边缘！
“嘶…这触感，这味道…”欧冶废浑浊的双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的寻宝猎人，“这他娘的是‘冰心寒铁’的极品伴生矿‘玄冰石芯’！里面还夹杂着最纯粹的‘流金沙’！好东西！
天大的好东西！这东西对于稳定炼器炉火、尤其是压制狂暴的火属性能量、剔除金属内部最深层次的顽固杂质，有着近乎奇效般的辅助作用！你小子…这狗屎运走的！”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紧紧攥着矿石，仿佛怕它长翅膀飞了。
陈实心中暗笑，表面却是一副“原来这亮石头真有用”的憨傻模样，挠着头道：“啊？真的有用啊？我就是看着好看…有用就好，有用就好，晚辈放着也是浪费，就送给长老您了。”
欧冶废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着那块不过拳头大小的矿石，脸上的狂喜却渐渐被一丝落寞和无奈取代，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矿石轻轻放在工作台上，仿佛那有千钧重：“可惜…可惜啊！光是这点样本，最多也就够炼制一两件小玩意，验证下想法。老子现在最缺的，不是一两块稀有矿石，而是系统性的、更高明的炼器传承！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提炼手法！是能让法器诞生灵性的阵纹铭刻技巧！宗门传下来的那本《百炼诀》，还是太基础、太粗糙了，很多深层次的东西，根本触及不到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更高炼器境界的渴望与当前瓶颈的无力。
陈实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知道，直接拿出高阶传承太过惊世骇俗，必须有个合理的“契机”。他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挣扎”，眼神飘忽，双手不安地搓动着，仿佛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好几息，他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咬牙，从怀里（实则意念沟通虚空界，瞬间花费1200点道功兑换）掏出一枚材质古朴、颜色暗沉、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青色玉简，双手有些“颤抖”地递给欧冶废。
“欧…欧长老，这个…是晚辈很久以前，在一次…嗯，在后山扫地时，不小心从一个老鼠洞里扒拉出来的。”他编造着漏洞百出的理由，语气带着强烈的不确定和一丝“献丑”的窘迫，“里面记录了些…奇奇怪怪、鬼画符一样的图案和文字，我也看不懂，一直当破烂扔在角落里。
刚才听您说缺手法技巧，我就想起来…要不，您看看？万一…万一里面有点啥没用的东西呢？”他努力将姿态放到最低，仿佛只是递出去一件占地方的垃圾。
这枚看似不起眼的玉简，正是他在万物阁精心挑选的《百炼真解（上部）》。
虽然仅仅是上部，但其内所记载的多种失传已久的元胚精炼提纯手法（如“万锻灵引术”、“心火淬元法”）、更加高效玄妙的能量引导与固化阵纹（如“九曲聚灵纹”、“须弥纳元阵”），以及一些利用五行生克原理优化材料配比的独特合金配方，其精妙与深奥程度，远超青云派视为根基的《百炼诀》何止数倍！
堪称为欧冶废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炼器世界的大门。
欧冶废将信将疑地接过玉简，入手微沉，触感温润，不似凡物。他带着几分审视，将神念沉入其中。
起初，他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困惑，玉简开头那些迥异于当下流行体系的古老符文和阐述方式，让他如同在看一部晦涩难懂的天书。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逐渐适应并理解了那些古老文字背后蕴含的炼器至理，他的表情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困惑被豁然开朗的惊讶取代，惊讶迅速转为发现宝藏般的震撼，最后，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那张饱经风霜、总是带着暴躁与不耐烦的老脸上，竟浮现出如同赤子般纯粹而痴迷的狂喜！
“妙啊！妙绝！原来‘千锻’并非终点，其后还有‘万锻灵引’之法！以自身神念为无形之锤，以精纯灵力为不息之火，震荡材料最微观的结构，从根源上逼出那些依附于法则层面的最深层次杂质！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哈哈哈！我明白了！这‘九曲聚灵阵纹’竟能通过特殊的能量回路折叠技术，微缩铭刻于法器内部核心，使其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缓慢吸纳天地灵气进行温养，长久之下，甚至能提升法器品质！天才！这是哪个老怪物想出来的？！”
“还有这个…‘五行相生合金’的构想？以水属性灵材的至柔，中和火属性材料的爆烈；以土属性灵材的厚重，承载金属性锋芒的极致锐利…平衡！循环！相生！这才是真正契合天地大道、直指本源的炼器思路啊！我以前追求的极致锋利、至刚至阳，根本就是走了岔路！”
欧冶废时而手舞足蹈，状若疯魔，对着空气比划着玉简中记载的手法；时而捶胸顿足，为自己过去浪费的无数珍稀材料和蹉跎的岁月感到痛心疾首；时而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抱着那枚古朴玉简如同抱着绝世美人般狂亲不止，口水都沾了上去。他完全沉浸在了《百炼真解》所展现的那个浩瀚、精妙、远超他想象的炼器新天地之中，早已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陈实忘到了九霄云外。
陈实看着欧冶废这般近乎癫狂的忘我状态，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知道这步险棋算是走对了。
他悄悄后退几步，生怕打扰了这位沉浸于知识海洋中的老匠人，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片混乱却又孕育着新生的工作室，深藏功与名。
接下来的整整三个月，欧冶废长老的工作室几乎成了青云派最“危险”的区域之一。日夜不休的雷光在其中闪烁跳跃，地火咆哮着喷涌而出，将夜空映照得忽明忽暗。期间不时传出沉闷的爆炸声，震得附近山峰都微微摇晃，引得弟子们纷纷侧目。
但更多的时候，是从那被阵法重重封锁的门窗缝隙中，传出欧冶废那沙哑却充满极致兴奋的狂笑，以及一次次更高亢的“成了！又成了！”的欢呼声。
三个月后的某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工作室那扇沉重、布满焦痕和修补痕迹的铁门，终于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被缓缓推开。
欧冶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整个人几乎瘦脱了形，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浑身焦黑如同刚从煤堆里爬出来，那标志性的乱发被电得卷曲蓬松，如同顶着一个鸟窝，身上的道袍更是破烂得几乎难以蔽体，散发着浓烈的焦糊与硫磺气息。
然而，与这狼狈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双眼睛——亮得如同两盏燃烧的星辰，充满了无尽的活力、智慧的光芒以及一种勘破迷雾后的澄澈与激动！
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玉盘，盘内整齐地摆放着数十枚温润洁白、光泽内敛、表面雕刻着复杂而精美、仿佛天然生成的云水纹路的玉佩。
他径直找到了正在后山灵鱼塘边喂鱼的陈实，以及闻讯匆匆赶来的青云掌门。
“蕴灵佩！老子…我终于炼成了！”欧冶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蕴含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与自豪，他将玉盘呈到宗主面前，“佩戴此佩，可无时无刻自动吸纳周围天地灵气，经过玉佩内部微型聚灵阵的转化，化作温和易于吸收的灵机，缓慢滋养佩戴者经脉，润物细无声！长期佩戴，不仅能加快引气入体和炼化灵气的速度，更能微弱提升佩戴者对天地灵气的整体亲和度！最关键的是，炼制成本被老子…被我成功压下来了！核心材料只需用宗门库房里那些存量最大的低阶‘温玉髓’，辅以《百炼真解》上记载的‘灵纹微雕’技术和‘百炼提纯法’，就能稳定产出！”
青云掌门神情肃穆，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一枚“蕴灵佩”。玉佩入手温润，一丝丝清凉柔和、却又充满生机的灵气，自然而然地顺着掌心劳宫穴渗入经脉，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他稍一运功，便感觉周围灵气的吸纳效率，竟有了一丝微弱的提升！
虽然提升幅度不大，但这可是持续不断、无需主动催动的效果！对于数量庞大的低阶弟子而言，这无异于逆天改命的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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