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夜袭烽烟惊北塞,三线联动破敌谋(1/2)
幽州星象台的青铜漏壶刚滴完第七滴水,沈彬的指尖就重重叩在石案上。
王爷!他的声音带着夜露的湿冷,观星袍的广袖扫落半盏冷茶,太白又经天了!
李昭正对着案头的《幽州地形志》勾划,狼毫笔锋在西山谷三个字上顿住。
他抬头时,案角烛火在眼底晃了晃——前世讲课时用激光笔点着《辽史·兵卫志》的画面突然涌上来:乾宁三年秋,辽军犯幽州,以太白经天为吉兆,夜袭居庸关。
方位?他放下笔,指节在案上轻叩。
沈彬攥着星图的手直抖,星图边缘被他捏出褶皱:恰在危宿,主兵戈突至。
上回...上回辽军夜袭前,也是这星象。
李昭起身时带翻了茶盏,褐色茶汤在羊皮地图上洇开,恰好漫过居庸关外的三里岗。
他望着窗外被星光照得发白的城墙,喉结动了动——前世那夜,他也是这样站在城楼上,看着辽军的火把像毒蛇般爬上关隘,直到滚木礌石砸下来时才惊觉中了诱敌计。
传王彦章。他转身抓起案头的玄铁令,让他带三千玄甲军去西山谷,把我前日说的火油桶都埋了。
王爷,辽军这七日攻得凶,咱们兵力本就...
沈先生。李昭按住他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观星袍渗进去,你说太白经天主夜袭,可你知道为何是七日?他指腹划过星图上的太白星轨迹,七日,是辽军粮草的极限。
耶律斜轸耗不起,必用奇招。
沈彬的瞳孔突然缩紧——他想起三日前在马厩听见的密报:辽军运粮队在桑干河被劫了。
居庸关外二十里的辽军大营里,耶律斜轸的佩刀正抵着萧挞凛的咽喉。
你说李昭的观星是妖术?他的声音像刮过草甸的风,带着冰碴子,那为何我每回选寅时攻城,他的滚木就提前堆在垛口?
我改戍时,他的弓箭手就蹲在女墙后?
萧挞凛脖颈沁出冷汗,刀面压得他下颌生疼:末将愿带千骑夜袭!
那居庸关虽险,西山谷有处隘口,只容单骑过——
住口!耶律斜轸突然收刀,刀尖在牛皮地图上戳出个洞,你当李昭是傻子?
他连星象都能算,会看不出西山谷?
帐外突然传来马嘶,是探马回来了。
报——浑身是泥的骑兵掀帘而入,幽州城方向,见着字旗往西山去了!
耶律斜轸盯着地图上那个洞,突然笑了。
他抄起酒囊灌了口马奶酒,酒液顺着胡须滴在地图上,晕开一片:李昭把主力调去西山了。
萧挞凛,你带八百骑去居庸关下骂阵,要骂得越狠越好。他手指划过居庸关东侧的灌木丛,剩下的三千铁鹞子跟我走,等李昭的主力出了关,咱们就从东边绕过去,直取幽州!
萧挞凛的眼睛亮了:末将这就去备马!
慢着。耶律斜轸扯住他的臂甲,若李昭不出关...
末将提头来见。萧挞凛拍着胸脯,铠甲相撞的声音在帐内回响。
子时三刻,居庸关的梆子刚敲过第三下。
高行周缩在女墙后,盯着关外那点晃动的火把。
萧挞凛的骂声隔着护城河飘上来,夹杂着几句污言秽语,连城头上的新兵都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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