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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荣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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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手指轻轻拂过水仙娇嫩的花瓣,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年羹尧死了,年世兰废了。

她这盘棋,最碍眼的一颗棋子,总算是清出去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些……长得太快、太鲜艳,快要遮了主子风头的花了。

比如,碎玉轩那株极会讨巧的解语花。

再比如,春熙殿那丛怀着双胎、野心勃勃的并蒂莲。

***

启祥宫里,曹琴默坐在窗边,手里攥着那个小巧的白玉瓷瓶,瓶身冰凉的触感,却让她心里一片火热。

音文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娘娘,是真的!年羹尧死了!奉旨自尽!”

曹琴默的手指猛地收紧,那冰凉的玉瓶几乎要被她捏碎。

死了。

那个曾经让她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靠山,那个让她女儿受尽折磨的罪魁祸首的哥哥,终于死了!

她没有笑,也没有哭。

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看了许久许久。

她想起跪在雪地里时,那刺骨的寒冷。

她想起额头磕在冰冷地砖上时,那屈辱的疼痛。

她又想起春熙殿那位慧嫔娘娘派人送来的那件厚实暖和的斗篷。

那斗篷,和太后赏的这瓶玉露膏,就像两只手。

一只将她从冰天雪地里拉了起来,给了她一份体面。

另一只,则为她指明了前方的路,给了她一份底气。

她,曹琴默,赌赢了。

她将玉瓶小心翼翼地收好,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额角那块依旧刺目的青紫。

这伤,还不能好得太快。

这是她的功勋章,是她用尊严换来的通行令牌,也是她……继续往下走的资本。

***

春熙殿内,暖炉烧得正旺。

孙妙青懒懒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不知所云的闲书,心思却早已飞出了九霄云外。

“年羹尧一死,翊坤宫那位,就彻底成了纸老虎。皇后娘娘的眼中钉算是拔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那位菀嫔大展拳脚,替天行道了。”

她的话说得轻巧,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年羹尧这棵大树倒了,权力版图上空出来一大块肥肉,人人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皇帝派人盯着春熙殿,这事她门儿清。

前些日子她让小卓子去敬事房打听“欢宜香”,不过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试探的石子。如今,这颗石子激起的涟漪,已经到了她该亲手抚平的时候了。

“春桃。”

“奴婢在。”

“去请和贵人过来一趟,就说我新得了些南边进贡的云片糕,请她来尝尝鲜。”

孙妙青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记着,去请人的时候,嗓门亮一点,最好让敬事房那几个耳朵尖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不是想知道她对什么“旧事”感兴趣吗?

行,那她就大大方方地,演一出戏给他看。

***

安陵容来得很快。

她如今正是圣眷在身的时候,眉眼间比从前舒展自信了许多,见了孙妙青,行过礼后,便亲亲热热地坐到了她身边。

“姐姐这儿的熏香,总是这么清雅别致,闻着就让人心安。”

“是你鼻子灵。”孙妙青拉着她的手,顺势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你摸摸,这两个小家伙,又在里头踢我了,闹腾得紧。”

安陵容小心翼翼地伸手覆上,果然感觉到一阵清晰的胎动,脸上满是新奇和羡慕。

两人说笑了一阵,孙妙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悠远地开了口。

“说起这香,倒让我想起一桩旧事。妹妹还记得从前翊坤宫那位么?”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压不住的艳羡与感叹。

“想当初华妃盛宠之时,我有幸远远地去翊坤宫请过一回安。那殿内的香气,真是霸道又清冽,至今都忘不了。后来才知晓,那是内务府专为她一人所制的‘欢宜香’。”

孙妙青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殿外廊下那个正在洒扫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的扫把,明显慢了半拍。

安陵容果然被勾起了兴致:“是啊,宫里谁人不知。听说那香,是集天下珍奇所制,旁人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孙妙青幽幽叹了口气,那语气里,是对那种极致荣宠的向往,也是对自己如今身怀双胎的自矜,“我时常在想,若有朝一日,也能得皇上垂青,为我专制一味属于我自己的香,那才真是此生无憾了。那不仅仅是香,更是旁人无可企及的恩宠和体面啊。”

她拿起一块云片糕递给安陵容,话锋一转,眼神却愈发亮了。

“不过,空想无用。你我啊,还是得顾好眼前,把皇上伺候舒心了,才有盼头。”

两人又说笑了片刻,安陵容便起身告辞了。

她前脚刚走,那个洒扫的小太监后脚就提着扫帚溜出了春熙殿,脚步匆匆地,直奔养心殿的方向去了。

孙妙青看着他的背影,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这出戏,她已经搭好了台子。

一个安分守己的嫔妃,不会去肖想废妃的荣宠。

但一个正怀着双胎、自以为圣眷正浓、野心勃勃的慧嫔,生出几分“彼可取而代之”的念头,再正常不过了。

她给了皇帝一个最能自我说服的解释。

至于信不信?

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颗名为“欢宜香”的钉子,她已经成功从角落又搬了出来。

***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

苏培盛的禀报声线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浸了冰水,落在皇帝的耳中。

“慧嫔……想要一份独属于她自己的‘欢宜香’?”

皇帝重复着这句话,尾音拖得很长,辨不出喜怒。

那双刚刚因年羹尧之死而染上些许松弛的眼眸,此刻重新覆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寒冰。

“回皇上,小路子听得真切。慧嫔娘娘当时语气艳羡,还说……要好好伺候您,才敢有这份盼头。”

苏培盛的头埋得更低了。

殿内死寂。

唯有皇帝的指节,在冰凉的紫檀木御案上,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叩击着。

笃。

笃。

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殿内所有人的心尖上。

一个嫔妃,在私下里流露出对极致荣宠的渴望。

这听起来,确实比单纯的好奇,更像一个身处深宫的女人该有的心思。

可那个人是孙妙青。

皇帝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总是平静得过分的脸。

她从不是甄嬛那般需要小心呵护的解语花,更不是年世兰那种需要时时敲打的烈马。

她是一块玉。

一块入手温润,内里却不知藏着何等纹路的璞玉。

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会这样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在他安插的眼线之下?

是恃着身怀双胎,开始按捺不住了?

还是……

这番话,本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皇帝的动作停下了。

先是甄嬛,如今又是孙妙青。

一个想要他的心,一个,竟开始肖想他曾经用来禁锢另一个女人的“荣宠”。

真是他的好嫔妃!

年羹尧的尸骨未寒,他亲手埋下的“欢宜香”这根刺,竟这么快就有人想把它挖出来,戴在自己头上当簪花了?

皇帝的唇角,忽然勾起一个弧度。

那笑意阴冷,带着审视猎物般的玩味。

一个没有显赫家世的后宫女子,有点野心,不是坏事。

只要这野心是对着他来的,便永远在他的股掌之间。

他挥了挥手,示意苏培盛退下。

“欢宜香……”

皇帝靠进龙椅,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腹缓缓摩挲着一枚玉扳指。

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

既然她想要这份独一无二的“体面”。

既然她羡慕那份旁人无可企及的“恩宠”。

那好。

朕,倒要看看。

这份掺着剧毒的荣光,你到底……配不配。

也敢不敢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细长的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抬起头,脸上所有莫测的神情瞬间被收敛得干干净净,恢复了一贯的平和。

皇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的常服,绣着端庄的凤穿牡丹,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屈膝行礼,姿态无可挑剔,“夜深了,皇上还在为国事操劳,也要顾惜龙体才是。”

“皇后来了,坐。”皇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皇后依言坐下,挥手让宫人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和侍立在远处的苏培盛。

“臣妾是为着几位妹妹的册封礼来的。”皇后开门见山,声音柔和得像一汪春水,“礼部那边已经把吉时和仪程都拟好了,就等皇上过目。还有一事,便是几位妹妹的住处,也该早些定下来,好让内务府的人提前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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