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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孤身万里寻鹤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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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十年,公元590年,我四十岁,已到不惑之年。

药王谷在我的治理下,已然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与秩序。当年随谷梁峰下山的弟子们,经过那场疫病的洗礼,褪去了浮躁,变得沉稳可靠。我将谷中事务托付给了我最信任的师弟谷梁晏,他是我祖父的祖父的胞弟的玄孙,也是谷粱家血脉,为人忠厚,医术扎实,虽无经天纬地之才,却有守成持重之心。

在一个清晨,我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青布长衫,将那只螣蛇玉镯用布条缠好,藏于袖中,只背了一个装满常用药材和几卷医书的行囊,悄然离开了山谷。

谷梁晏在谷口为我送行,他眼中满是担忧:“师兄,此去经年,山高路远,万望珍重。谷中之事,有晏在,必不负师兄所托。”

我点了点头,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心中并无离愁,只有一种奔赴宿命的平静。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若我十年不归,你便是我药王谷下一任谷主。记住,守住这份纯粹,便是守住了我们的根。”

从此,世间少了一个药王谷谷主,多了一个名叫“青先生”的云游医者。

我的旅途,从破解那玉镯上的星图开始。那并非凡间星象,而是一种我闻所未闻的古老星宿排列。我遍访名山大川,出入各地藏书阁,希望能从道家典籍或前朝遗留下来的方士秘录中,找到一丝线索。

最初的十年,我行走在一个蒸蒸日上的帝国。

我从大兴城出发,沿着官道一路向东。我看到了新都的宏伟,街市的繁华,百姓脸上洋溢着的,是战乱平息后的安宁与希望。这是“开皇之治”的盛景,万物复苏,百废俱兴。在这片繁荣的土地上,我救治过因过度劳作而病倒的农夫,也为富商大贾调理过身体。他们会付我丰厚的诊金,但我从不多取,只留下足够的路费,其余的,都换成了药材,赠予了那些更需要的人。

在泰山之巅,我与一位隐居的道长论道七日,他从我的星图上,看出了几分上古“巫祝”之术的影子,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在东海之滨,我从一位老渔夫口中,听到了关于“海外三仙山”的传说,但那终究是缥缈的神话。

这十年,我收获甚微,却也并非一无所获。在翻阅无数杂谈野史、地方志怪的过程中,我慢慢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传说,在上古时期,有三位追随黄帝的方士,他们共同掌握着一卷能够“知过去,晓未来,掌生死,易天命”的秘典。后来天下大定,为防此卷落入野心家之手,酿成浩劫,三位方士立下血誓,将秘密一分为三。

一支为“守钥者”,执掌开启秘典的信物;一支为“守陵者”,世代守护秘典的藏匿之地;而最后一支,最为神秘,为“守法者”,他们掌握着唯一能够解读并使用秘典的方法。三族互为犄角,相互制衡,任何一支都无法单独获取最终的秘密。

我抚摸着手腕上的螣蛇玉镯,几乎可以断定,我谷梁氏,便是那“守钥者”的后裔。

而我的使命,便是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另外两族。

这期间,关于“守法者”——也就是后来我得知的“苏”姓一族,我曾捕捉到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踪迹。在西域,我听闻有一位神秘的女医,善用奇香,能于谈笑间救人于危难,也能让强者悄然毙命。我循迹追去,却只在一家客栈的空房里,闻到了一缕即将散尽的、奇异的冷香。那香气,既像药,又像毒,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配方。我追查了数月,却再也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苏”之一族,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看似存在,却始终无法触及。

于是,我将目标,转向了寻找那更为实际的“守陵者”——“兖”姓一族。

传说当年分道扬镳之后,这一族向东而去,到了齐鲁大地。我追寻仅有的线索,来到了齐鲁,听人说在兖州有一户人家,那兖老爹擅长勘验之术,还运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撰写了一本《洗冤录》,可谓造福于民。于是我来到了兖州,本以为我的希望就在这儿了,马上就能开启秘境,找到传说中惊天动地的《方士遗卷》,完成我先秦方士一族的使命。

可是当我到了兖州,却听说那一家人一夜之间全被屠杀殆尽,唯一女逃亡不知去向。我的希望又被浇灭,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难道永远也找不到另外两支家族了吗。我就这样再次毫无头绪地踏上旅途,一定要追寻到他们的踪迹。

时间流转,仁寿四年,公元604年,文帝驾崩,太子杨广即位。

帝国的风向,悄然变了。

我从北方南下,来到了新修的大运河畔。我看到的,不再是开皇年间的安居乐业,而是无数被强征而来的民夫。他们在酷暑与饥饿中挣扎,在监工的皮鞭下呻吟。河道里流淌的,不仅是奔腾的江水,还有百万民夫的血泪。

我留在工地附近,开设了一个简陋的药棚。每日,都有数不清的民夫被抬到我这里,他们大多是因中暑、劳累、外伤和痢疾而倒下。我倾尽所有,能救一个,是一个。然而,我救人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们倒下的速度。我常常在深夜,看着身边躺满的呻吟的躯体,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医术,能治病,却治不了这世道。

这让我寻找《遗卷》的信念,变得无比迫切。祖父说它能“救世”,在开皇盛世,我对此或许还有几分怀疑,但此刻,我深信不疑。这个已经开始腐烂的天下,需要一剂猛药,一剂足以起死回生的猛药!

在大业三年,我流浪到了扬州。这里,是杨广的龙兴之地,被他营造成了一座人间天堂。琼花盛开,画舫如织,靡靡之音日夜不绝。可在这片繁华的背后,我亲眼见到,为了修建一座行宫,成千上万的家庭流离失所。

我救治过一个被强拆了房屋,殴打致残的老人。他临死前,拉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流着血泪,他说:“先生,这世道……病了啊……”

是啊,病了。病入膏肓。

大业八年,杨广亲征高句丽。我被裹挟在逃难的人潮中,一路向北,来到了辽东战场的外围。那是我一生中,离地狱最近的地方。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伤兵的哀嚎,与乌鸦的悲鸣混杂在一起。我混入一个伤兵营,那里的惨状,让我这个行医一生的人,都感到了生理上的不适。断肢残臂被随意堆放在角落,伤口腐烂生蛆的士兵,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我留了下来。我用最快的速度,为他们清创、缝合、正骨。我的药囊很快就空了,我就地取材,在战场的泥泞中寻找那些可以止血消炎的草药。我教那些尚能动弹的士兵,如何进行最简单的包扎。

在那个修罗场里,我终于找到了关于“兖”姓一族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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