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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雪线之上,痛觉先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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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的晨雾沾湿了阮枫的睫毛。

她跟着克劳斯走了半日,直到远处出现那片熟悉的蓝铁皮屋顶——庇护所到了。

最后一包压缩饼干。亓官媛的声音从半开的铁门里飘出来,带着点刻意的轻快,热过的,你上次说凉的硌牙。

阮枫的脚步顿在雪地里。

门内飘来的麦香撞进鼻腔,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她的胃袋。

三天前在护林站捡到的受潮饼干早吃完了,这是庇护所仓库最深处的存货,她上个月清点物资时特意用塑料布裹了三层。

发什么呆?亓官媛探出头,军靴踢飞脚边的碎冰,再不吃该长霉了。她的手套破了个洞,露出半截冻得发红的食指,却还在冲阮枫晃手里的饼干袋。

阮枫喉结动了动。

她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翡翠石贴着皮肤发烫——克劳斯说这是生命戒指,能稳定异能。

可此刻那温度却让她心慌,像在提醒什么。

媛姐...她攥紧背包带,地图上的冰脊哨站...真的有矿脉?

苏医生说地脉异常能强化异能,但也可能有...

辐射风暴?

变异兽?亓官媛把饼干塞进她手里,转身去拉铁门,怕痛就不活了?

你上次给克劳斯缝伤口时,手都没抖过。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露出里面积灰的走廊,吃完跟我走,我在废车厂找到辆雪地摩托,油箱还有半格油。

压缩饼干在嘴里碎成粉末。

阮枫嚼得很慢,每一口都尝得出麦香里混着铁锈味——是饼干包装纸漏了,渗进了墙缝里的金属粉尘。

她盯着空了的饼干袋,突然想起护林站墙角那包同色包装,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亓官媛的战术靴已经踩在雪地上,再磨蹭太阳要落山了,雪夜的风能刮掉半张脸。

阮枫把饼干袋折成小方块,塞进贴身口袋。

她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刀鞘上的防滑纹硌着掌心——这是伊泽给她改装的,刀柄缠了软胶,说怕她握久了手痛。

雪地上的摩托很旧,车头上焊着块铁皮挡风板,漆皮剥落处露出南境运输的字样。

亓官媛跨上去时,后座的帆布绑带地弹开,露出里面半箱冻硬的罐头。

从赤脊帮废弃的补给点顺的。她看出阮枫的疑问,转动油门,他们上个月洗劫了东头村落,这些是漏网之鱼。发动机轰鸣起来,震得阮枫耳朵发疼,抱紧我,过了前面的塌方区,公路就好走了。

风雪卷着雪粒打在脸上。

阮枫把脸埋在亓官媛后背,闻见熟悉的硝烟混着松脂味——那是亓官媛总涂在枪托上的防锈油。

她的手指无意识抠着对方腰间的战术带,指节被冻得发白,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感受到摩托的震动,像某种活着的脉搏。

看右边!亓官媛突然提高声音。

阮枫抬头。

风雪中浮现出三个模糊的身影,都裹着厚重的兽皮,最前面的高个子正朝她们挥手。

离近了才看清,那人左脸有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划到下颌,右耳缺了半块,露出里面暗红的肉。

南境营地的。疤痕男率先开口,嗓音像砂纸摩擦,我们找冰脊哨站找三天了,雪太大迷了路。他身后的瘦子搓着冻僵的手,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工牌——陈守诚,AI工程师,这是阮枫在庇护所情报本上见过的名字。

最矮的老头背着口破铁锅,见阮枫看过来,突然掀开锅盖:有热水,分你们半碗?

水蒸气裹着焦糊味涌出来。

阮枫的鼻子突然发酸——那是煮树皮的味道,混着点没熬化的碎米。

她想起庇护所最后一次煮热粥的清晨,也是这样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你们有地图?亓官媛没接锅,手始终搭在腰间的短刀上,冰脊哨站在雪线以上,没有标记点根本找不到。

老头笑了,眼角的皱纹里嵌着冰渣:我们有个兄弟是前哨站的守卫,说哨站楼顶有个发光的铁盒子,能引着走。他拍了拍身后的瘦子,小陈会看星象,昨晚算准了方位。

陈守诚推了推裂成三瓣的眼镜:北极星偏移了三度,结合地磁场...应该没错。他的手指在雪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箭头,再走两公里,过了那片枯松林就是。

阮枫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倍——这是痛觉预判启动前的征兆。

可此刻没有疼痛,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闷胀,像有团棉花堵在胸口。

结盟。亓官媛突然说,我们有摩托,带你们一段。她踢了踢雪地摩托的后架,但进哨站后物资平分,变异兽攻击时各守一边。

疤痕男的喉结动了动。

他身后的老头和瘦子交换了个眼神,老头的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鼓着块硬邦邦的东西,像是改装过的扳手。

阮枫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她想起克劳斯说过,痛觉预判不仅能感知物理疼痛,还能捕捉危险的气息。

此刻那团闷胀突然收紧,像有人用线勒住她的后颈。

到了。陈守诚的声音突然拔高。

阮枫抬头。

风雪中隐约露出半截锈红的铁架,应该是哨站的信号塔。

摩托的灯光扫过地面,雪层下露出零星的金属碎片,是弹壳,还有半块带血的布片。

小心——

阮枫的尖叫混着风声炸响。

赵震霆(后来知道他叫这名)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砸向她后颈,指节上套着的钢刺闪着冷光。

她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侧身翻滚时膝盖撞在雪地上,刺骨的疼让她倒吸冷气,却正好避开了那记足以击碎颈椎的重击。

媛姐!她滚进雪堆,摸到腰间的战术刀。

亓官媛的反应更快。

她反手甩出两根绊索,精准缠住陈守诚的脚踝,趁对方踉跄时扑过去,短刀抵住老头的咽喉:动一下就割断你动脉!

赵震霆的拳头砸在雪地上,震得指节发白。

他红着眼扑过来,却被阮枫挥刀划破了小臂——刀是伊泽改的,刃口淬了防滑胶,握在手里稳得像长在她骨头上。

别打了!陈守诚摔在雪地里,眼镜飞出去,我们没物资了!

赤脊帮抢了营地,把我们赶出来时只给了三块电池...求你们...

老头的喉咙动了动,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淌:我孙子发高热,哨站...哨站有医疗箱,我听说...

阮枫的刀抖了抖。

她蹲下去,掀开赵震霆的背包——里面只有几块锈蚀的电池,半瓶裂了缝的抗生素,还有张皱巴巴的照片,三个孩子挤在篝火旁笑,最边上的小女孩系着红围巾,和老头口袋里露出的线头颜色一样。

起来。亓官媛松开老头,短刀收回刀鞘的声音清脆,阮阮,把罐头分他们两盒。她踢了踢赵震霆的膝盖,但下次再动手,我割的就不是胳膊了。

阮枫把罐头塞进老头怀里时,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是常年握锄头的手。

她摸了摸左手的戒指,翡翠石的温度透过手套渗进来,像在说什么。

亓官媛重新跨上摩托,哨站就在前面。

雪越下越大。

阮枫坐在后座,看着三个身影缩在摩托两侧,老头把罐头贴在胸口,像护着什么宝贝。

她的心跳还没平复,可那种闷胀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清晰的刺痛——从后颈传来,只有0.5秒的预警,但足够她调整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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