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雪线之上,痛觉先知(2/2)
痛觉预判...升级了?她轻声说。
亓官媛没回头,风声里传来她的笑:疼一下而已,现在知道了?
陡坡比想象中难爬。
雪地摩托卡在冰缝里,他们只能徒步。
阮枫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能提前感知到脚下的薄冰——刺痛从脚底传来,她便往左偏半寸,避开会塌陷的雪层。
阮阮,停!陈守诚突然喊。
阮枫的后颈一麻。
她猛地转身,正看见三团黑影从雪雾里扑出来——是霜噬狼,皮毛白得和雪同色,獠牙上挂着冰碴。
最前面那只的利爪已经划向亓官媛的腰,可阮枫早拽着她往旁一躲,狼爪擦着战术带划过,撕开道寸长的口子。
左边!她喊。
赵震霆的扳手砸中第二只狼的脑袋。
老头的铁锅扣在第三只狼嘴上,陈守诚举着改装过的电池棒,电流噼啪炸响。
阮枫的呼吸变得急促,每只狼的扑击方向都在她脑海里清晰浮现——左前爪先落地,腰部肌肉绷紧的瞬间,后颈的刺痛会告诉她攻击来自哪个角度。
第一只狼的獠牙擦过她的耳垂。
第二只的爪子抓伤她的手背。
第三只的尾巴扫中她的小腿——但都不深,痛觉预判像张无形的网,把伤害挡在最浅的层面。
阮阮!看天上!亓官媛的声音带着狂喜。
阮枫抬头。
雪雾中露出半截金属穹顶,锈迹斑斑的冰脊哨站四个字刻在门楣上。
狼群的嚎叫突然变了调,纷纷后退,消失在雪雾里。
她摸了摸发烫的戒指,翡翠石的光芒透过手套渗出来。
门内传来细微的嗡鸣,像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
亓官媛拍了拍她的肩:走,进去看看。
阮枫吸了吸鼻子,雪粒落进嘴里,凉丝丝的。
她摸了摸手背上的抓伤,疼,但能忍。
心跳声里,她听见更清晰的声音——是门内传来的,金属齿轮转动的轻响。
门内的金属齿轮声越来越清晰,还混杂着潮湿的铁锈味。
阮枫的银戒指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她下意识地按住左手,翡翠石的幽绿光芒透过指缝漏了出来,在雪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小心台阶。”亓官媛用战术手电扫过地面,水泥台阶上结着薄冰,反射着冷光。
阮枫刚抬起脚,后颈突然一阵刺痛——是右侧台阶下的空洞。
她拽住亓官媛的袖子往左偏了半寸,只听“咔嚓”一声,刚才落脚的位置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冰渣簌簌地掉进了黑暗里。
“好险。”老头扶着墙喘着气,铁锅在地上磕出了闷响,“这哨站……比我想象的还破。”
陈守诚推了推眼镜,凑到墙根用指节敲了敲:“钢筋都锈蚀了,结构撑不了多久。得尽快找到顶层的装置。”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前哨守卫说过,核心舱在七楼,有电磁锁。”
赵震霆扯下一块衣角缠住渗血的小臂,疤痕在手电光下泛着青色:“我打头,格斗冠军可不是白叫的。”他踢开挡路的碎钢板,脚步却比之前轻了三分——阮枫注意到,他经过她身侧时,有意让开了半尺的距离。
七楼的电磁锁闪着红光,上面布满了抓痕,像是被什么利爪挠过。
亓官媛的短刀刚要插进锁孔,阮枫的太阳穴突然一跳——不是疼痛,而是某种更尖锐的刺痛,从头顶直贯后颈。
她猛地拽住所有人往后退,几乎同一时间,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哗啦”一声掉下一团黑影。
是变异的霜噬狼,比外面的大了一圈,皮毛下鼓着青紫色的瘤块,眼睛泛着诡异的幽蓝色。
它落地时撞翻了陈守诚的图纸,腥臭的涎水滴在金属地面上,腐蚀出滋滋响的小坑。
“退后!”赵震霆抄起扳手冲了上去,却在狼爪挥下的瞬间顿住了——阮枫的声音比他还快:“左边!”
狼爪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墙上留下了五道深痕。
阮枫的呼吸急促起来,那团幽蓝色的狼眼在她的视野里慢了下来:肌肉紧绷的弧度,喉管震动的频率,甚至唾液滴落的轨迹,都随着后颈的刺痛清晰地呈现出来。
“它要扑向亓官姐!”她喊道。
亓官媛早已经侧滚到了墙角,短刀精准地刺进了狼腹。
狼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转身时尾巴横扫过来,阮枫拽着老头躲开了,赵震霆的扳手砸中了狼头,陈守诚的电池棒噼啪作响地炸在了狼臀上。
“眼睛!”阮枫突然尖叫起来。
狼的瞳孔收缩成了细线——那是要喷酸液的前兆。
她推着离她最近的陈守诚扑向楼梯间,自己却被酸液溅中了左肩。
灼烧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痛觉预判仍在运作:0.5秒前的刺痛让她侧过了身,酸液只腐蚀了外层衣物,没伤到皮肤。
“阮阮!”亓官媛扑了过来,用战术外套裹住了她的肩膀,“没事吧?”
阮枫咬着牙摇了摇头,汗水顺着下巴滴在了雪地上:“它……快死了。”
狼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腹部的刀伤还在汩汩地冒黑血。
赵震霆的扳手最后一次落下时,它终于瘫倒在了地上,喉咙里发出了呜咽般的轻响。
陈守诚捡起被撞飞的图纸,手还在抖:“电磁锁……需要密码。”他指了指狼尸旁的控制台,“守卫说过,密码是‘终焉之核’的拼音首字母。”
“ZYZh。”亓官媛输入后,电磁锁“滴”地一声,绿灯亮了起来。
门内的空间比想象的要大,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圆柱,表面刻满了符文,顶端的水晶正在缓缓转动,发出幽蓝色的光——和变异狼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阮枫的戒指突然烫得难以忍受,她摘下手套,翡翠石竟与水晶产生了共鸣,发出了同样的幽光。
“这是……能量共鸣装置。”陈守诚凑近观察着,“地脉能量通过水晶储存,能强化异能者的感知。”他推了推眼镜,“阮小姐的戒指,应该是用同样的矿石打造的。”
“克劳斯!”亓官媛突然喊道。
阮枫转过身。
楼梯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190厘米的身高在门廊下显得格外高大,电磁盾牌上还沾着雪粒——是克劳斯。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阮枫身上,嘴角罕见地上扬:“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里。”
阮枫的鼻子突然发酸。
她摸了摸发烫的戒指,又看了看中央的能量装置。
水晶的光芒越来越亮,照得整个房间如同白昼。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丝能量波动都在她的神经里回响,痛觉预判的范围似乎扩大了——她甚至能预感到,三小时后会有一场辐射风暴从东南方袭来。
“这是……地脉的馈赠。”克劳斯走到装置前,手掌按在水晶上,“它在认可你,阮。”
阮枫深吸了一口气。
她看向亓官媛,对方正冲她竖起大拇指;赵震霆他们站在角落,眼神里不再有敌意;陈守诚在控制台前忙碌着,老头正用雪水清洗她肩上的酸液痕迹。
痛觉还在,但不再是恐惧的来源。
它像一根细线,牵引着她在末日的荆棘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我们……该出发了。”阮枫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去看看,这能量还能带来什么。”
水晶的光芒在她眼底流转,映出一个更清晰的未来——那个最怕痛的女孩,终于学会了与疼痛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