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工地惊魂!踏云步展,轻功慑众**(2/2)
王大海投来的眼神里,贪婪之下深藏着惊惧;老赵欲言又止的表情,写满了探究与疑虑;整个嘈杂的工地,此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窃窃私语被按下了暂停键。
更重要的是——
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
刚才那生死一瞬的凌空借力,让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体内有一股灼热的洪流,正从脚底奔涌而上,顺着经络疯狂冲刷四肢百骸!那是淬体巅峰壁障即将被冲破的征兆,是炼骨境的入口,在向他轰然洞开!
而他的眼角余光,早已锁定了六楼脚手架断裂的残骸深处——一块混在扭曲钢管中、泛着幽幽青铜光泽的碎片,正反射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其上,歪歪扭扭的古文字若隐若现。
陈默伸出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一股强烈的期待感,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
他忽然无比渴望明天的签到。
……
当陈默的脚尖最后一次精准点在那根锈蚀的横杆上时,气流在他耳畔发出尖锐的厉啸。
《踏云步》第三层特有的劲气,自足弓汹涌灌入,瞬间充盈丹田。原本因撞击而有些虚浮的腰背,竟如强弓般瞬间绷直——系统在危急关头的自动触发,让功法与身体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奇妙共鸣。
鞋底与水泥地剧烈摩擦,迸溅出数点火星。他屈膝稳稳卸去下坠的余势,再抬头时,眼前的人群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陈……陈哥?”小林脸上的泪痕未干,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保温桶歪倒在脚边,泼出的粥水在他裤腿染上一片污渍。少年的手僵在半空,想碰触又不敢,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在夕阳下折射出脆弱的光,“你……你真没事?”
陈默活动了下手腕,血痕渗出淡淡的红,痛感却已被体内的灼热压过。他看着小林发颤的指尖,嘴角勾起一个安抚的弧度:“没事,皮外伤。”
这一笑,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凝固的人群瞬间沸腾!
“神了!真神了!”有工友激动地猛拍大腿。
“老天爷……干了三十年工地,头回见这身手!”老工人揉着眼睛,喃喃自语。
连正帮老周关救护车门的张叔都探出头,浑浊的老眼里燃烧着惊异的光。
“都围着干什么!散了散了!”王大海那标志性的破锣嗓子从人堆后硬挤进来。他脑门上全是油汗,浸透了安全帽里的吸汗带,圆滚滚的肚子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蛤蟆。
陈默敏锐地注意到,王大海的右手一直藏在身后,指节捏得发白——那里,正死死攥着半盒刚从事故现场悄悄捡回来的、未拆封的劣质螺丝。
“都滚回去干活!”王大海恼羞成怒,一把将安全帽掼在地上,劣质塑料壳撞上水泥块,“咔嚓”裂开一道缝。“老周送医院了,有保险公司兜着!陈默……”他斜眼瞟向陈默,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干涩,“你…跟我去趟办公室,算…算你工伤。”
人群里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嘀咕:“上个月老李家小子让钢筋划拉个大口子,王哥咋说的?‘这点皮也叫工伤?’”这话像火星溅进了油锅,瞬间引燃一片压抑的哄笑。
王大海的脸“唰”地涨成猪肝色,恶狠狠瞪向声音来源,又迅速收回视线,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混合了泥沙的小米粥——那金黄粘稠的污迹,像极了他此刻被戳破心思的狼狈:陈默这小子平时闷葫芦一个,哪来这飞天遁地的本事?要是被上面查出来他用了废品站的螺丝……
“我不去。”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切断了所有的嘈杂。他盯着王大海微微抽搐的嘴角,母亲床头那张五万块的催款单,王大海摔他工资条时那句“干不满三个月想结账?门都没有!”的嘴脸,瞬间在脑中清晰。风掀起他沾满灰土的工服,裤兜里的炼骨矿石紧贴皮肤,滚烫的热度仿佛点燃了他心底压抑已久的火苗。“我妈明天透析,我现在,要拿钱。”
王大海的瞳孔猛地一缩。陈默妈住院的事他当然门儿清——这小子为了预支工资,上个月在他办公室硬生生跪了半小时。可此刻……看着陈默眼中那淬了冰又燃着火的锐利,再想起半空中那道鬼魅般的弧线,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终于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皱巴巴、油腻腻的钱包:“三…三千五,这月结清。”
“四千二。”陈默伸出手,掌心还沾着安全绳勒出的血痕,语气不容置疑。“上月压的七百,这月多干的三天零工。”
王大海的手指死死抠着钱包边缘,指节泛白。他张了张嘴,那些“反了你小子”、“不想干了”之类的狠话冲到嘴边,却在触及陈默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时,生生噎了回去。身后,传来老赵一声刻意的咳嗽。他猛地将一沓钞票拍在陈默手里,仿佛那钱烫手,转身时脚步踉跄,狠狠撞翻了墙角半桶水泥,灰色的粉尘“噗”地腾起,扑了他满头满身。
“陈默。”老赵不知何时已悄然凑近。这个总揣着个磨破了边的黑皮笔记本的老电工,此刻正用粗糙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封皮,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表象的探针。“刚才那一下……到底怎么弄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陈默捏着那沓带着汗味的钱,手指收紧。他看着老赵鬓角刺眼的白发,想起这老头总在深夜独自打着手电检查线路,念叨着“电老虎,马虎不得”。喉咙动了动,终究只吐出个模糊的答案:“小时候……跟跑江湖的师傅,学过几天杂耍把式。”
老赵没再追问。他翻开那本厚厚的笔记本,陈默眼尖地瞥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时间、工地异常——前天材料堆发现的青铜碎片,昨天地基下传来的不明震动,还有今天脚手架断裂的精确位置坐标……老电工“啪”地合上本子,封皮上“安全日志”四个暗红的字在夕阳余晖下仿佛渗着血。“杂耍把式……能在六楼掉下来的人手里抢命?”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眼神却重如千钧,“小陈,工地这潭水深得很。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本账就行。”
陈默沉默着。他看着老赵转身离去的、略显佝偻的背影,裤脚上还沾着下午救小林时蹭的沙粒,心头那根弦被猛地拨动。脚手架残骸下那块幽光闪烁的青铜碎片,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风卷着水泥灰和暮色,掠过他沾满汗渍的脸颊。他抬手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后腰,将那沓浸着复杂意味的钱,仔细塞进贴身的里袋——那里,紧挨着母亲被汗水浸得发皱的诊断书。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工地的喧嚣渐渐被沉寂取代。巨大的脚手架骨架在昏暗中投下狰狞扭曲的暗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陈默避开巡逻保安的手电光柱,踩着尚有余温的钢筋,悄无声息地潜回事故现场。断裂扭曲的钢管像巨兽的残骸,歪斜地插在泥土中。在下午被无数慌乱脚步踩踏过的狼藉地面上,那块泛着幽冷青铜光泽的碎片,正静静地躺在阴影里,等待拾取。
他刚蹲下身,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金属——
【检测到宿主位于脚手架核心区域!今日签到机会剩余:1次!】
【特殊事件触发:《踏云步》进阶篇已解锁!是否立即签到?】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脑海深处轰鸣!
陈默的呼吸骤然一窒。他凝视着碎片上那些歪扭如蝌蚪、充满古老气息的文字纹路,手指下意识地按了按滚烫的裤兜——那里,炼骨矿石正随着他加速的心跳,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共鸣震颤。
晚风带着工地的铁锈味和凉意,掀起他单薄的工服。胸腔里,心脏的搏动声如同密集的战鼓,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急,越来越重,撞击着耳膜。
“……签到。”他喉间滚出两个微不可闻的字。
后续的系统提示音仍在继续,但陈默的意识已不再聚焦其上。
西天最后一抹残霞被黑暗吞噬。他毫不犹豫地将那片冰凉的青铜碎片紧紧攥入手心!锋利的边缘瞬间割破掌心肌肤,一滴鲜红的血珠渗出,无声地晕染在古老的青铜表面,转瞬便被吸收,只留下一抹暗痕。
远处,保安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陈默迅速将碎片塞进怀里最深处,如同藏起一个惊世的秘密。起身欲离的瞬间,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脚手架顶端——那根被他脚尖点过的横杆,锈蚀的表皮蹭掉了一块,露出底下深灰冰冷的金属本体,在初临的暮色中,反射着最后一缕天光的余烬,森然,锐利。
老赵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王大海递钱时发颤的手指、系统面板里那闪烁着诱人金光的“进阶”二字……无数线索碎片在脑中急速碰撞、组合。
风,从工地的缝隙中呜咽着钻进来,卷动着远处尚未完全停歇的搅拌机低吼,吹得他胸前工牌上那枚冰冷的数字“037”,哗啦作响。
黑夜已至。
陈默知道,某些蛰伏的东西,或许已被他今日的“飞翔”惊醒。
而他的掌心,紧握着滚烫的石头与冰凉的碎片,体内奔涌的力量亟待突破。
他深吸一口混杂着尘土与铁锈的空气,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锋。
他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