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骨鸣炼体!材料堆下蕴玄机(2/2)
他抬手,隔着粗糙的工装布料,紧紧按住胸口那处坚硬而滚烫的存在。古卷坚硬的边角硌着皮肉,仿佛一颗强有力的心脏,正随着他的脉搏,敲击着唯有他能感知的、通往力量之路的神秘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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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工棚蒸笼**
夕阳的余烬将狭小的宿舍烘烤得如同密封的蒸笼,混杂着汗酸、霉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令人窒息。陈默将那条布满破洞、散发刺鼻霉味的厚重窗帘死死拉拢,连门板下那道狭窄的缝隙,也用一团油腻的破布紧紧塞住。
昏暗中,他背靠着斑驳掉漆的铁皮柜,席地而坐。掌心沁出的细密汗珠,已将紧握的《骨鸣炼体术》古卷边缘洇染得微微发软、发皱——这是午休时,他避开所有人目光,从贴胸内袋深处取出的。泛黄的绢帛边角,还沾着上午搬运水泥时蹭上的、灰白色的粉尘。
“滴…滴…滴…”监护仪那稳定却冰冷的电子音仿佛在脑中回响,每一次跳动,都是母亲生命线上燃烧的金钱!他凝视着古卷上那在昏暗中依旧隐隐泛着血光的朱砂骨点,“黑牙那群鬣狗…绝不会给我时间慢慢积蓄!”指尖划过尺骨鹰嘴处那个醒目的红点,昨夜强行引动炼骨矿石能量冲击此处时,那如同被烧红烙铁反复钻凿骨髓的剧痛再次浮现——现在,有了这正统玄奥的功法指引,总该少受些非人的折磨吧?
摒弃杂念,陈默依照古卷中“骨鸣三式”起始诀要,缓缓盘起双腿,将全身重心沉入丹田。拇指关节凸起,如同磐石般,重重压在食指第二节指骨之上,形成一个稳固而奇异的印结。
双目闭合,意识沉入黑暗的瞬间——
嗡!
一股奇异的冰凉震颤感,毫无征兆地从后颈大椎穴猛然爆发!如同有人将一根极细的冰针,精准地刺入骨髓深处!
震颤并非静止!它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脊椎这条人体大龙,一节一节,精准地向下传递、蔓延!颈椎、胸椎、腰椎…直至最末端的尾闾!每一次传递,都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可闻的“嗒”声,仿佛无形的细铁棍,正以某种玄奥的韵律,轻轻叩击着每一处骨缝的连接点!
“引矿脉之精粹入髓,化骨为炉,融灵煅神…”玄奥的口诀在心间流淌。忽然,一股温润却磅礴的热流,自尾闾骨窍中自然滋生,如同苏醒的地脉岩浆,沿着脊椎这条干涸的河道逆流而上,汹涌地冲向四肢百骸!
咔嚓!
右臂尺骨鹰嘴处,一声清脆如玉石碎裂的异响骤然迸发!
陈默猛地睁开双眼!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自己右手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苏醒的青色小蛇般根根怒凸、虬结!原本淡粉色的指甲盖,此刻竟呈现出一种温润而坚硬的青玉光泽!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五指下意识地抓向身旁铁架床的床腿——那是由拇指粗的实心铁管焊接而成。
“吱嘎——!”
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中,那根坚硬的铁管,竟如同柔软的橡皮泥般,被他五根手指生生捏压出一道深达半寸、边缘光滑的弧形凹痕!
“这力量…”陈默缓缓松开手指,借着窗帘缝隙透入的最后一缕微光,凝视着铁管上那清晰得如同模具压铸出来的凹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淬体巅峰时,他拼尽全力憋红脸,或许能勉强将一根普通扳手掰弯。而此刻,仅仅是下意识地、并未动用全力的随手一抓,其蕴含的恐怖握力,已远超淬体巅峰时的三成以上!
“呜——!”尖锐刺耳的收工哨音划破傍晚的沉闷,从窗外传来。
陈默如同受惊的猎豹,瞬间将古卷卷好,闪电般塞回内袋深处。他猛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窗户,混杂着汗味、尘土和远方饭菜气息的热风猛地灌入,吹得他额前碎发凌乱飞舞。他靠在窗边,目光落在手机屏保上——母亲安静地躺在IcU病床上,嘴角残留着一抹未擦拭干净的褐色药渍,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不够…远远不够!”一股冰冷的火焰在他眼底燃起,五指猛然攥紧!指关节爆发出连续不断的、如同炒豆般的密集脆响!“必须强到…让黑牙和他那群爪牙,连靠近工地的念头…都彻底断绝!”
同一时刻,三公里外,一座弥漫着浓重机油与金属锈蚀腐臭味的废弃汽修厂内。
黑牙将最后半片白色止痛药片丢进嘴里,用后槽牙发狠地嚼得粉碎!苦涩的药粉混合着口腔内未愈合伤口渗出的腥甜血水,沿着肿胀破裂的嘴角,蜿蜒淌下,黏腻地浸透了胸前早已污秽不堪的绷带。伤口被刺激,钻心的剧痛让他猛地抽搐,布满老茧的右手狠狠抓住身旁铁椅的扶手!
“嘎吱——!”生铁铸成的扶手,竟被他硬生生捏出五个清晰的指印凹坑!
“阿疤!”他扯动肿胀如发酵馒头的左脸肌肉,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仅存的右眼眯成一条毒蛇般的细缝,“人呢?!那小子…能硬抗军刺,寻常的拳脚…给他挠痒都不配!”
阿疤佝偻着腰,如同受惊的老鼠般从布满油污的里间钻出,身后跟着三个眼神阴鸷、身形精悍如猎豹的青年。他们穿着紧身黑衣,袖口处明显鼓胀,陈默曾见过的三棱军刺特有的棱角轮廓隐约可见。
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绰号“强子”的青年,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皮带下方,那里传来硬物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在空旷死寂的厂房里显得格外清晰:“黑哥,家伙…都备齐了。”
黑牙挣扎着想撑住锈迹斑斑的工作台站起来,膝盖却重重撞在尖锐的台角上!
“呃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强子眼疾手快想要搀扶,却被黑牙反手一记凶狠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
“啪!”脆响回荡!
“滚开!老子…还没断气!”黑牙嘶吼着,眼中凶光更盛。他猛地抓起工作台上那把沾着暗褐色血痂的三棱军刺,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左掌心狠狠一划!
嗤!
皮肉翻卷,暗红的血液瞬间涌出!剧烈的疼痛如同强心针,让他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他舔了舔溅到嘴角的自己的血,腥咸的味道刺激着神经,“今晚十点…摸进工地!那小子…白天总在材料堆打转…宝贝…肯定藏在那儿!抓住他!往死里打!但…留一口气!老子要亲自…撬开他的嘴!问清楚…这破工地底下…到底埋着什么惊天玩意儿!”
旁边一个外号“虎子”、脸上带着犹豫的青年搓了搓手:“黑哥,那小子上次…硬得实在邪乎,兄弟们怕…怕镇不住啊…”
“镇不住?”黑牙那只染血的独眼射出毒蛇般的光芒,他猛地拉开工作台一个布满油污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皮盒。掀开盒盖,六根长约三寸、细如牛毛的银针,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衬垫上。针尖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幽蓝色泽!
“带着这个!”黑牙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鬼见愁’!针尖淬了七步断肠散!只要刺破他一点油皮…三秒!最多三秒!就算他是铁打的金刚…也得给老子跪下来叫爷爷!”
深夜十一点,万籁俱寂。
巨大的工地被清冷的月光笼罩,如同一座沉睡在荒原上的钢铁坟场。
陈默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再次悄无声息地穿过材料堆那道形同虚设的铁丝网门。干燥的草叶在胶鞋底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咔嚓”轻响惊动了栖息在钢筋堆顶的一只夜枭,扑棱着翅膀仓皇飞入黑暗。
他刚刚完成又一次材料堆签到,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尚未完全消散。然而,一股比系统警告更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倏然缠绕上他的脊椎——后颈的汗毛再次根根倒竖!
不是幻觉!夜风送来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味:劣质烟草的辛辣、汽车尾气的刺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黑牙手下身上特有的、混合着汗臭和铁锈的体味!
他瞬间屏住呼吸,身体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管壁滑蹲下去。清冷的月光将杂乱堆叠的钢筋投影拉得极长,扭曲变形,如同无数柄斜插在大地上的、森冷的钢铁长矛!
远处,刻意压抑却无法完全消除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轻,如同狸猫潜行,但步伐的频率太过一致,带着训练有素的节奏感——三个人!呈一个松散的三角队形,前后交错推进!
陈默的指尖,隔着粗糙的工装布料,轻轻拂过内袋中那卷古老的绢帛。同时,另一只手悄然探入工装外套内衬,握住了那半块棱角分明、边缘还沾染着昨夜黑牙暗红血渍的碎砖——它冰冷而沉重,如同握着一块复仇的基石。
他微微侧头,冰冷的视线穿透钢筋交错的缝隙,死死锁定材料堆外围那片更浓重的阴影——三个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黑影,正如同壁虎般紧贴着斑驳的围墙缓慢移动。偶尔,一抹月光吝啬地扫过他们腰间,三棱军刺那特有的、泛着幽冷金属寒光的棱刃,便如同毒蛇的獠牙般,一闪而逝!
三只嗅到血腥味、悄然潜入的…夜行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