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遮龙山险路,驱虫粉显威(1/2)
第二十七章:遮龙山险路,驱虫粉显威
车轮碾过最后一片铺着碎石的坝子,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像老旧的风箱在费力喘息,为这段平缓的路程画上句点。眼前的山势骤然陡峭起来,遮龙山如一头蛰伏千年的青黑色巨兽,嶙峋的岩石层层叠叠,像巨兽紧绷的肌肉块,每一道沟壑里都藏着岁月冲刷的痕迹。主峰直插云霄,峰顶隐在翻滚的云层里,只露出半截狰狞的轮廓,仿佛随时会张开巨口将人吞噬。山缝里钻出的古藤垂落如帘,有的粗如壮汉手臂,表皮皲裂如老树皮,缠着深绿色的苔藓;有的细若游丝,泛着油亮的光泽,在风里轻轻晃动,交错缠绕着挡住了大半阳光,让山脚下的路浸在一片潮湿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幽深。
扎西勒住马缰,胯下的老马打了个响鼻,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蹄铁蹭过碎石子,溅起细碎的火星。他黝黑的脸上难得露出凝重,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尖悬了片刻,滴进胸前的麂皮坎肩里。他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指着前方缭绕的白雾:“从这儿往上,就是遮龙山的瘴气带了。”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动了山里的什么,尾音都带着点发颤,“进去后说话都得小声,哪怕踩断根树枝都可能引来麻烦——山里的东西精着呢,听着动静就敢往人身上扑。”
毕邪跳下车,脚刚踩上覆着湿滑苔藓的地面,就打了个寒颤。山里的空气比坝子凉了至少五六度,混着腐叶的腥气和泥土的湿味,吸进肺里都带着股沉甸甸的黏滞感,像含了口没化的冰。他低头看了眼鞋面,刚沾的苔藓带着墨绿色的汁液,在皮革上洇出一小片湿痕。这时,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在脑海里格外清晰:【叮!检测到遮龙山特殊环境,可进行签到。】
“签到。”他在心里默念,掌心忽然一沉,多了个巴掌大的油纸包。粗糙的纸面上印着几行模糊的篆字,像是用朱砂混着松烟写的,笔画扭曲,透着股古朴的邪气。打开一看,是浅棕色的粉末,颗粒比精盐略粗,凑近闻有股淡淡的硫磺味,还混着苍术、白芷的药香,不算刺鼻,却透着股让人心安的厚重感,像是老药铺里经年累月攒下的味道。【奖励:强效驱虫粉x3盒,可驱散方圆十米内所有毒虫、瘴气生物,持续时效12小时。】
“这玩意儿管用不?”王胖子凑过来,粗短的手指捏起一小撮粉末捻了捻,粉末从指缝漏下去,在军绿色的裤面上留下浅黄的痕迹。他皱着眉咂咂嘴,“闻着跟咱老家供销社卖的硫磺粉差不多啊,顶多掺了点草药味,能有啥稀奇?别是看着唬人,真遇到虫子就歇菜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灌木丛突然“簌簌”动了,几片卵形的叶子被顶开,露出几只指甲盖大的黑虫。那虫子通体油亮,像被墨汁浸过,外壳上还泛着诡异的蓝光,六条细腿飞快地爬动,腿尖带着钩子似的倒刺,脑袋上的触须颤巍巍的,每动一下,周围的空气都像被染上了点腥气。王胖子“嘶”了一声,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差点踩翻身后的行军壶:“我操,这啥玩意儿?看着就不是善茬,莫不是传说中的‘墨头虫’?我爷以前说过,这虫子专往人毛孔里钻,能把血肉啃得只剩层皮。”
毕邪没说话,抓起一把驱虫粉往灌木丛边一撒。粉末落地的瞬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推开,在地面铺开薄薄一层,边缘泛着细碎的光。那些黑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似的,猛地一缩,原本飞快的动作变得慌乱,六条腿搅在一起,连滚带爬地缩回叶子底下。有只慌不择路的撞在枝干上,“啪”地掉下去,还蜷成个黑球,半天没动静。更奇的是,周围半米内嗡嗡飞的蚊虫、草叶上爬的潮虫,都像接了命令似的,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连片翅膀都没留下,连空气里的蚊鸣声都断了档。
“我操!神了!”王胖子眼睛瞪得溜圆,一把抢过毕邪手里的纸包,翻来覆去地看,纸角都被他捏皱了,“这比城里供销社卖的杀虫剂还灵!小毕你可真是个移动宝库啊,走到哪都能摸出好东西,比机器猫的口袋还管用!”他说着就往自己裤兜里塞,边塞边嘟囔,“胖爷我先替大家保管,免得等会儿遇到更邪乎的虫子,手忙脚乱找不着。你放心,关键时刻绝对掉不了链子!”
胡八一也凑过来看了看,指尖捻起一点粉末在阳光下晃了晃,粉末里似乎有细碎的闪光点,像是掺了朱砂和雄黄酒的碎屑。他点头道:“确实是好东西,遮龙山的瘴气里藏着不少毒虫,有的肉眼都看不清,跟头发丝似的,钻进衣服里咬一口就得起水疱,三天不消还流脓。有这粉末能省不少事,至少不用时时刻刻盯着身上爬没爬东西。”他接过毕邪递来的一盒,小心地分给Shirley杨,“拿着,随时准备撒,别等虫子爬到身上再动手,那时候就晚了。”
Shirley杨将粉末倒进随身的锡制小盒里,盒盖上刻着精致的缠枝莲花纹,是她父亲留下的遗物,边角已经磨得发亮。她捏着盒子轻轻晃了晃,粉末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春蚕在啃桑叶。她抬头看向毕邪,眼里带着笑意,睫毛上还沾着点山雾凝成的水珠:“看来我们这一路,少不了要靠你的‘宝库’了。不过这粉末里的成分很特别,硫磺配苍术是古方,能驱蛇虫,再加上白芷的话……或许还能稍微中和点瘴气里的毒性。”
苏晴则把粉末倒了些在绣着山茶花纹的香囊里,针脚细密,花瓣的边缘还勾着金线,是她出发前连夜绣的。她将香囊挂在衣襟上,浅棕色的粉末透过细密的纱布隐隐可见,散发出淡淡的药香。她走到一株垂着紫花的植物前,那花看着娇艳,花瓣边缘泛着莹润的光泽,却有几只细长的蚂蟥正顺着花茎往上爬,身体半透明,能看见里面暗褐色的血液,离她的手腕只有寸许。她没慌,只是从香囊里倒出一点粉末,用指尖轻轻一吹,粉末落在花茎上,那几只蚂蟥像被抽了筋似的,瞬间蜷成一团,滚落到草丛里,连抽搐都没抽搐一下。“效果确实不错,”她回头对毕邪说,声音轻得像山雾,“这粉末里的草药味,可能比硫磺更能镇住这些东西。蚂蟥最怕刺激性的气味,看来这配方里加了不少驱虫的猛药。”
扎西在前面带路,他穿着麂皮坎肩,露出的胳膊肌肉线条分明,古铜色的皮肤上刻着几道浅疤,是被山里的荆棘划的。小腿上的绑腿绣着靛蓝色的花纹,是傈僳族特有的图腾,据说是用来驱山鬼的。他在湿滑的山路上走得轻快得像只山鹿,每一步都踩在岩石最结实的地方,脚尖在苔藓上一点就借力往前,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他时不时回头叮嘱,声音压得只有身边的人能听见:“踩着我的脚印走,别踩那些发绿的石头,底下可能是空的,踩着踩着就塌了,底下就是深沟,掉下去连尸首都找不着。还有那些发光的蘑菇,看着像撒了金粉似的,那是‘迷魂伞’,闻多了会头晕,严重的还会看见幻觉,以为前面有清水或者干粮,其实是往悬崖上走,去年就有个采药的老头,愣是对着空气喊‘水来了’,然后直挺挺往下跳,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人都泡肿了……”
他指着头顶垂下来的藤条,那些藤条上长着细小的钩刺,在阴影里闪着寒光:“这些看着软乎乎的,其实上面全是小刺,比绣花针还尖,扎一下又疼又痒,好几天消不了,还会起水疱。要是刺上带了瘴气,那水疱就得烂上好一阵子,烂到见骨都有可能。”说话间,他伸手抓住一根手腕粗的古藤,手臂肌肉一绷,轻轻一荡就避开了一滩泛着泡沫的积水。那水看着清,底下却沉着几片腐烂的叶子,边缘泛着诡异的油光。“这水也别碰,看着清,底下全是烂树叶泡的脓水,里面有‘红线虫’,细得跟棉线似的,钻到肉里就顺着血管爬,能把人折腾疯。以前有个马帮的伙计,就因为踩了这水,红线虫从脚趾钻进去,一路爬到心口,最后人跟疯了似的,用刀把自己的腿都剁了,还是没拦住……”
他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点发抖,山风吹过他耳边的银饰,发出细碎的响动,倒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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