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遮龙山险路，驱虫粉显威（2/2）

众人跟着他往山上走，越往上，雾气越浓，原本清晰的山形渐渐隐在白蒙蒙的瘴气里，像被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纱。空气变得黏糊糊的，吸进肺里都带着股土腥味儿，睫毛上很快凝了层细水珠，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只能看清前面人的背影。王胖子走得气喘吁吁，肥硕的身子在湿滑的石头上摇摇晃晃，嘴里还不停念叨：“这破山怎么跟蒸笼似的，又湿又热，胖爷我这一身肉都快捂出痱子了……早知道这么遭罪，还不如在昆明城的客栈里躺着，点个汽锅鸡，再来壶小酒，多舒坦……”

毕邪下意识打开空间感知，眼前的景象瞬间清晰——雾气里藏着不少细小的影子，像在水里游的鱼似的，密密麻麻：有指甲盖大的黑虫，就是刚才在灌木丛里见到的那种，正顺着岩壁往上爬，触须不停地试探；有像线一样细的蚂蟥，身体拉长了有筷子长，正顺着湿滑的岩壁往下游，目标明确地朝着人群的方向；还有些半透明的小飞虫，密密麻麻地聚成一团，在离他们头顶不远的地方盘旋，翅膀扇动的声音细得像针尖划过丝绸，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却带着股甜腻的气味，闻着让人头晕。

“撒粉！”毕邪低喝一声，率先抓起一把驱虫粉往四周扬去。粉末在雾气中散开，形成一圈淡淡的棕色光晕，像在他们周围撑起了一层无形的屏障。那些游移的影子瞬间停滞，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即像被无形的手推开，纷纷退到光晕之外，密密麻麻地在边缘打转，却不敢再靠近半步。有几只胆大的黑虫试着往前爬了爬，刚触到粉末的边缘，就像被烧了似的缩了回去，在地上翻滚着挣扎，外壳很快变得干瘪。

王胖子看得直咋舌，也学着毕邪的样子扬粉，他动作幅度太大，粉末扬得满身都是，连头发缝里都沾了不少，倒也歪打正着，在他周围形成了个更大的安全圈，连他身后的胡八一都沾了光。他低头一看，几只想往他裤腿上爬的旱蚂蟥，刚碰到裤脚就像被烫到似的掉了下去，顿时乐了：“哈哈哈，这宝贝真神了！胖爷我现在就是个移动驱虫站，啥虫子都得绕着走！以后回了北京，我高低得带几盒回去，给我们胡同里的邻居分分，保准没人再抱怨蚊子多！”

他一边撒一边念叨，声音在雾气里荡开：“让你们来，让你们来，胖爷我有宝贝收拾你们！哎小毕，你说这粉能不能对付蟑螂啊？我家厨房总招那玩意儿，半夜爬灶台，跟练了轻功似的，嗖嗖的，我放了好几回蟑螂药都不管用，要是这粉管用，回头我高低得囤几箱……”

Shirley杨忍不住笑，眼角的细纹在雾气里显得格外柔和：“胖子，先顾眼前吧，等走出遮龙山，你要是还能剩下粉，再研究对付蟑螂的事。”她走得仔细，每隔几步就往左右撒些粉末，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的灌木丛，手里的工兵铲握得很紧，“这瘴气里的虫子可能不止这些，说不定还有更大的，比如山蜈蚣或者毒蝎子，别掉以轻心。我爸的笔记里写过，遮龙山深处有种‘千足虫’，长能有半米，身上的臭味能熏晕一头牛，千万别被它缠上。”

苏晴跟在Shirley杨身边，手里也捏着一小撮粉末，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注意到路边有几株蕨类植物，叶片背面藏着些灰白色的虫卵，密密麻麻像鱼鳞，看着让人头皮发麻。她轻轻撒了点粉末过去，那些虫卵瞬间变得干瘪，颜色也从灰白变成了深褐，表面还裂开了细小的纹路，显然是失去了活性。“这粉末不仅能驱活虫，连虫卵都能对付，”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惊讶，“看来系统考虑得还挺周全。这种虫卵的外壳很坚硬，一般的驱虫药根本渗透不进去，这粉末能起效，说明里面加了腐蚀性的成分。”

胡八一则走在最后，手里攥着工兵铲，铲头在石头上磕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探路，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他时不时回头看看队伍后面，确保没人掉队，目光在每个人的脚下扫过，提醒道：“踩稳了再动，别着急。胖子你往左边挪点，你脚底下那块石头松了……小苏你扶着点Shirley，前面有段路滑。”他看到毕邪的空间感知似乎能捕捉到虫子的位置，便凑过去低声问：“前面还有什么东西？密度大不大？”

毕邪集中精神感知了一下，眉头微蹙，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前面拐弯的地方，有一片密集的小飞虫，数量不少，至少有上千只，聚成一团跟乌云似的。而且……它们好像在啃食什么东西，气味不太对，有股血腥味，还有点像腐肉，浓得化不开。”

胡八一立刻示意大家停下，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用极低的声音说：“都准备好粉末，过弯的时候一起撒，别给它们靠近的机会。胖子力气大，等会儿往左边撒，那边的虫子可能更多；Shirley和小苏守右边，我跟小毕走中间，咱们形成个扇形，把虫子往外推。记住，千万别吸气太猛，这些虫子可能有毒，吸进肺里就麻烦了。”

“得嘞！”王胖子摩拳擦掌，把纸包的口子撕得更大了些，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粉末，“胖爷我这就给它们来个‘天女散花’，保证让它们有来无回！”

转过弯，果然如毕邪所说，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飞虫聚在前方的空地上，黑乎乎的像一团乌云，直径足有两米多，在半空中缓缓浮动，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无数根琴弦在同时震动。它们正围着一堆腐烂的动物骸骨啃食，那骸骨看着像头牛，肋骨已经被啃得露出了白骨，骨头缝里还渗出暗红色的黏液，气味腥臭难闻，混着虫子扇动翅膀带起的风，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捂鼻子。那些虫子似乎被血腥味吸引，显得格外亢奋，翅膀扇动的“嗡嗡”声都比刚才密集了几倍，外层的虫子不断往中间挤，又被里面的挤出来，形成一圈圈黑色的涟漪。

“撒！”胡八一声令下，几人同时扬起驱虫粉。粉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形成一片棕色的烟幕，被山风一吹，正好罩住那团“虫云”。只听“嗡”的一声爆鸣，那团“虫云”像是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瞬间溃散，无数小飞虫像疯了似的四处乱撞，有的往天上飞，有的往草丛里钻，却始终冲不破粉末形成的屏障，一靠近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直直地掉下来，在地上堆起薄薄一层黑灰。有几只漏网之鱼想从缝隙里钻进来，刚靠近毕邪的脚踝，就像被点燃的纸灰似的，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王胖子看得过瘾，又扬了一把粉，连带着脚下的碎石都踢飞了几块：“叫你们嚣张！遇到胖爷我算你们倒霉！还想抢食？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穿过这片虫群聚集地，山路渐渐变得狭窄，两侧的岩壁向内倾斜，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抬头只能看见一线天光，被雾气滤得发白，这就是扎西说的“一线天”。岩壁上湿漉漉的，布满了绿色的苔藓，踩上去“嘎吱”作响，像踩着块冻住的肥肉。仔细看能发现苔藓里藏着不少细小的孔洞，密密麻麻的，像蜂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