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脸宴!奇葩亲戚跪求炭火冰!(1/2)
冰冷的潭水仿佛还包裹着四肢百骸,刺骨的寒意与肋下刀伤火辣辣的剧痛交织撕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般的痛楚。
萧辰几乎是拖着青凤和自己残破的身躯,凭着《混沌帝经》符文榨取出的最后一丝暖流吊着命,如同两条在寒夜中挣扎的濒死之鱼,一寸寸爬回了那位于萧府后墙根下、在黑暗中如同坟墓般死寂的破败小院。
破屋的门板被撞开,萧辰再也支撑不住,两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泥地上。
青凤早已在冰冷的潭水和重伤的双重打击下彻底陷入深度昏迷,靛青色的夜行衣被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却布满伤痕的轮廓,面纱不知何时脱落,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依旧精致得如同冰雕般的侧脸。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肩头和腿部的伤口在冰冷潭水的浸泡下,边缘泛着不祥的青白色。
柳氏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当看到儿子浑身湿透、肋下衣襟被大片暗红浸透,身边还倒着一个气息奄奄、同样湿淋淋的陌生女子时,吓得魂飞魄散!
“辰儿!天爷啊!这…这是怎么了?”
柳氏连滚爬爬地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枯瘦的手颤抖着想要触碰萧辰的伤口,又怕弄疼了他。
“娘…别碰…”
萧辰的声音嘶哑虚弱,如同破旧的风箱,“找…找干净布…烈酒…热水…”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指挥着惊慌失措的母亲。
眉心的符文如同风中残烛,光芒暗淡到了极致,只能勉强维持着心脉一丝温热,对抗着失血和寒冷带来的死亡阴影。
柳氏看着儿子惨白的脸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再看着地上那陌生女子毫无生气的模样,巨大的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倒下!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翻找出家里仅存的一点还算干净的破布,又哆哆嗦嗦地捧出那坛平日舍不得喝、用来御寒的劣质烧刀子,最后将铜锅里仅剩的一点温水重新架在微弱的炭火上加热。
接下来的时间,如同在地狱中穿行。
萧辰强忍着肋下钻心的剧痛,用烧刀子反复冲洗自己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酒精灼烧皮肉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如同小溪般瞬间湿透全身。
他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条,在柳氏颤抖的协助下,死死勒紧伤口上方,试图减缓出血。
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断裂般的痛楚,眼前阵阵发黑。
处理完自己,他又挣扎着爬到青凤身边。
她的伤势更重,更复杂。
肩头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被潭水泡得发白翻卷,隐隐有化脓的迹象。
腿部的伤似乎伤及了筋骨,肿胀得厉害。
萧辰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用同样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用烧刀子清理伤口,再用布条紧紧包扎止血。
整个过程,青凤如同破碎的娃娃,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鼻息证明她还活着。
做完这一切,萧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肋下的布条很快又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柳氏流着泪,用破被勉强盖住他和昏迷的青凤,自己则守在微弱的炭火旁,不断添着所剩无几的柴禾,试图驱散一点这破屋里的刺骨寒意和死亡气息。
黑夜漫长而煎熬。
萧辰在剧痛和寒冷中半昏半醒,眉心符文散发的微弱暖流是他对抗黑暗的唯一灯塔。
他不敢彻底昏睡,强撑着精神,警惕地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那两个黑衣死士是否还在搜寻?
是否会找到这里?
他必须保持一丝清明。
青凤的情况更加凶险。
她的身体时而冰冷如铁,时而又滚烫如火,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呓语,细若蚊吟。
柳氏用温水一遍遍擦拭她的额头和手心,却收效甚微。
破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艰难地透过屋顶的破洞和墙壁的裂缝挤进这间如同冰窖般的破屋时,萧辰终于稍稍缓过一口气。
眉心的暖流似乎恢复了一丝,肋下的剧痛虽然依旧钻心,但出血似乎暂时止住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在晨曦的微光中,重新燃起了冰冷而锐利的光芒。
“辰儿…你好些了?那姑娘…”
柳氏熬了一夜,眼窝深陷,声音沙哑,满是担忧地看着儿子和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青凤。
“死不了。”
萧辰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静。
他看了一眼青凤,眉头紧锁。
她的气息依旧微弱,高烧未退,情况极其危险。
普通草药根本无效,必须尽快弄到真正对症的伤药和退烧药!
可钱…昨天搏命换来的钱,大部分都用来还债和买炭了,所剩无几。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破屋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极其粗暴的力量狠狠砸响!
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开门!萧辰!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粗鲁蛮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和恶意。
柳氏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是…是萧福!还有…还有好多人!”
萧辰眼神骤然一冷!
萧福!
三叔公的走狗!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肋下的剧痛却让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示意母亲不要开门。
“小杂种!耳朵聋了?三叔公和族里长辈都来了!还不快开门迎接!”
萧福的声音更加嚣张,伴随着更猛烈的砸门声,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辰儿…怎么办…”
柳氏的声音带着哭腔,无助地看向儿子。
萧辰眼中寒光闪烁。
三叔公亲自带人来?
还挑在年宴这天?
绝无好事!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青凤,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肋下撕裂般的疼痛。
此刻动手,凶多吉少。
“娘,扶我起来。”
萧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柳氏赶紧上前,吃力地搀扶起儿子。
萧辰站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挺直了背脊。
他不能倒!至少在这些人面前,不能!
吱呀——
破旧的门板被柳氏颤抖着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寒风凛冽。
小小的院子里,乌泱泱站满了人!
为首的正是三叔公萧厉,穿着簇新的绸缎棉袍,披着厚实的狐裘,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老眼如同深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审视。
他身后,跟着二堂兄萧宏,以及七八个族中有头有脸、平日里对三房极尽巴结的叔伯长辈。
管事萧福带着四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的健仆,如同凶神恶煞般堵在门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和幸灾乐祸。
一股浓重的酒气和脂粉味混合着寒风扑面而来,显然这些人是从温暖富丽、正举办年宴的萧府正堂直接过来的。
他们穿着华贵暖和的衣物,红光满面,与破屋里蜷缩在薄被下瑟瑟发抖的母子、地上昏迷的女子,以及那刺骨的寒意,形成了地狱天堂般触目惊心的对比!
“萧辰!你架子不小啊!让三叔公和这么多长辈在寒风中候着?”
萧宏阴阳怪气的声音率先响起,他抱着胳膊,目光扫过萧辰苍白如纸的脸和染血的衣襟,又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青凤,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兴奋,“哟?这又是从哪里捡回来的野女人?伤成这样?莫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追杀了吧?啧啧,真是家门不幸!”
“宏儿!”
三叔公萧厉用拐杖轻轻顿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制止了萧宏的刻薄话。
他浑浊的老眼如同毒蛇般,缓缓扫过萧辰和他肋下渗血的衣襟,又落在柳氏惊恐的脸上,最后定格在萧辰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睛上。
“辰儿,”
萧厉的声音带着一种假惺惺的“慈祥”和骨子里的冰冷,“今日年宴,阖族团聚。念你母子二人孤苦,虽已…嗯…不算族中之人,但毕竟血脉相连。
三叔公做主,特允你二人前往正堂偏厅,吃些残羹剩饭,沾沾喜气。”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变得如同淬毒的冰锥:“不过嘛,族里最近开销甚大,各房用度都需节省。
听说你弄了个什么‘神仙涮肉’的营生,还有那冬日里供应炭冰的买卖?倒是生财有道。
这涮肉的秘方,还有那炭冰的来路,合该献出来,交由族中统一经营,也好补贴家用,光耀门楣。
这也是你身为萧家血脉,应尽的孝道!至于你娘…”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刮过柳氏枯槁的脸,“病成这样,也该搬去族中安排的清静小院,安心休养,免得在这破屋里拖累了你,也丢了萧家的脸面!”
赤裸裸的图穷匕见!
不仅要抢夺他赖以生存的秘方和产业!还要以“照顾”之名,将母亲作为人质软禁起来!
彻底断绝他的后路!
更恶毒的是,打着“孝道”和“光耀门楣”的旗号,将他置于道德的低谷!
若他拒绝,便是数典忘祖,不忠不孝!
冰冷的绝望,混合着肋下刀伤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萧辰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柳氏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抓住儿子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冰冷刺骨。
“三叔公!”
萧宏立刻跳出来帮腔,声音里充满了煽动性和毫不掩饰的贪婪,“辰弟,这可是天大的恩典!族里接手你的买卖,那是看得起你!
总比你和你娘窝在这耗子洞里强!还有这来历不明的女人…”
他指着地上昏迷的青凤,眼中恶意更甚,“留在族里,正好请郎中好好‘诊治诊治’,查查她的底细!省得给你招来祸事!还不快谢恩?”
他身后的几个族老也纷纷点头附和,眼神闪烁,显然都盯着那涮肉秘方和炭冰生意背后的巨大利益。
“就是!萧辰,你可别不识抬举!”
“献出秘方,把生意交出来,才是正道!”
“你娘也有人照顾,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难道真要当那忘恩负义、忤逆不孝的白眼狼?”
一声声或劝诫或威胁的指责,如同无形的枷锁,带着道德绑架的巨大压力,狠狠砸向摇摇欲坠的萧辰!
几个健仆在萧福的示意下,更是上前一步,手中的棍棒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威胁声响!
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断亲威胁!
武力胁迫!
道德绑架!
三重绝杀!
将萧辰彻底逼入死角!
柳氏看着儿子惨白的脸和那越来越红的伤口布条,听着那些诛心之言,巨大的悲愤和绝望让她浑身剧烈颤抖,猛地挣脱萧辰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泥地上,对着萧厉和那一众族老,砰砰砰地磕起头来,额头瞬间青紫一片!
“三叔公!各位族老!开恩啊!求求你们…放过辰儿吧…秘方…秘方我们给…炭冰…炭冰的买卖我们也不要了…只求…只求别带走我…别为难辰儿…”
她哭喊着,声音凄怆绝望,如同濒死的哀鸣。
“娘!起来!”
萧辰目眦欲裂,低吼一声,想要去拉母亲,肋下的剧痛却让他动作一滞,身体晃了晃。
“看看!看看!”
萧宏像是抓到了天大的把柄,指着跪地磕头的柳氏,对着众人叫嚣,“这就是你萧辰的孝道?让你娘跪在这里替你求情?你还有何话说?
萧福!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不懂规矩、忤逆长辈的混账东西,还有地上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并给我拿下!押到祠堂,家法伺候!”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萧辰被当众打断双腿的凄惨模样!
萧福狞笑一声,带着四个如狼似虎的健仆,挥舞着棍棒,就要冲进破屋!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萧辰淹没!
他看着跪地磕头、额头渗血的母亲,看着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青凤,再看着步步紧逼、满脸狞笑的萧福和健仆!
胸腔里的怒火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一股暴戾的杀意直冲头顶!
眉心深处,那黯淡的《混沌帝经》符文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濒临崩溃的杀意和极致的屈辱,猛地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炽烈的一缕光华!
一股滚烫如熔岩的力量瞬间涌入他几乎枯竭的四肢百骸!
“谁敢!!!”
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和滔天的杀意,陡然从萧辰喉咙深处炸响!
如同平地惊雷,狠狠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他猛地踏前一步!
单薄染血的身躯如同出鞘的利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气势!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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