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脸宴!奇葩亲戚跪求炭火冰!(2/2)
死死盯住了冲在最前面的萧福!
萧福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和那冰冷的杀意震得脚步一滞,对上萧辰那双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眼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仿佛又看到了祠堂里那个撕碎族谱、眉心冒金光的“妖孽”,看到了赌场里那个瞬间废掉赵阎王的杀神!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你…你想干什么?”
萧福色厉内荏地吼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干什么?”
萧辰嘴角咧开一个冰冷到极致、也疯狂到极致的弧度,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一字一顿,清晰地砸在每一个人心上,“三叔公,您老人家口口声声族里开销甚大,要节省用度。
那不知您挪用族中祭田收益,私自放印子钱给城南‘利通钱庄’,结果钱庄东家卷款跑路,导致族产亏损白银三百两之事,又当如何解释?”
轰!
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冰水!
整个小院瞬间死寂!
三叔公萧厉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圆,瞳孔骤缩!
握着紫檀木拐杖的枯瘦手指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死死盯着萧辰,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宏脸上的狞笑彻底僵死,如同被冻硬的石膏面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他爹挪用族产放印子钱亏空的事,是绝密!连他都是最近才知道!
这小子…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那些原本还在帮腔的族老们,脸上的贪婪和刻薄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狐疑!
他们面面相觑,又惊疑不定地看向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的三叔公!
挪用族产?三百两白银?这…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柳氏也停止了磕头,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儿子挺立在寒风中的背影,看着他肩头那抹刺目的鲜红,再看着三叔公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你…你血口喷人!”
萧宏最先反应过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污蔑!赤裸裸的污蔑!三叔公一生为族操劳,清清白白!
萧辰!你这被妖邪附体的孽障!竟敢如此恶毒污蔑长辈!罪该万死!给我打死他!打死他!”
他歇斯底里地对着萧福和健仆咆哮。
然而,萧福和那几个健仆,此刻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辰刚才爆出的消息太过震撼!
三叔公那失态的反应更是坐实了某种可能!
他们只是下人,哪敢掺和这种足以让整个萧家天翻地覆的丑闻?
“血口喷人?”
萧辰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直刺萧厉那失魂落魄的脸,“三叔公,城南利通钱庄的账簿副本,此刻应该还藏在您卧房暗格第三块青砖之下吧?
那上面,可有您亲笔签押的借据和钱庄东家张全富按下的手印!要不要,现在就去取来,当着所有族老的面,对一对?”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厉的心口!
他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死灰!
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胸口的衣襟,仿佛喘不过气来!
萧辰连他藏匿证据的地方都说得一清二楚!完了!彻底完了!
“你…你…”
萧厉指着萧辰,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咙!
噗——!
一口暗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猛地从三叔公萧厉口中狂喷而出!
溅在冰冷的泥地上,触目惊心!
“爹!”
萧宏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搀扶。
“三叔公!”
“三叔公您怎么了?”
族老们一片哗然,惊慌失措地围了上去。
三叔公的吐血,无异于不打自招!
坐实了萧辰的指控!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瞬间席卷了他们!
场面彻底失控!
就在这混乱的中心,萧辰却缓缓转过身,不再看那群乱作一团的“亲人”。
他强忍着肋下撕裂般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目光平静地扫过院外那些被惊动、远远围观的左邻右舍和萧府下人们惊疑不定的脸。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响起,如同金铁交鸣,穿透了所有的混乱和寒风:
“诸位邻里乡亲!萧府高门大户,年宴珍馐美馔,自然不缺取暖之物。
可这寒冬腊月,寻常百姓家,想买点炭火御寒,却是难如登天!”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混乱的场面为之一静。
“我萧辰,人微言轻,承蒙街坊邻里不弃,弄了点炭冰小买卖,本意不过是想让这寒冬,少冻死几个人!”
他指着破屋里那微弱的、随时可能熄灭的炭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愤的力量,“可如今!有人嫌我挡了财路!嫌我这买卖不够‘光耀门楣’!要断我生路!断我娘的药钱!还要断这寒冬里,无数穷苦人家最后一点暖意!”
他猛地转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扫过那群脸色变幻不定的族老和扶着吐血昏迷三叔公、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萧宏!
“既然你们萧家高门大户,看不上我这炭冰!嫌它污了你们清贵门楣!好!”
萧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从今日起!我萧辰手中所囤之炭,所藏之冰!不再供给萧府一丝一毫!一粒炭渣!一片冰屑!都休想!”
话音未落,他猛地指向院墙外不远处,那几间他之前租下、用来囤积物资的废弃柴房!
此刻,柴房大门洞开!
只见那几间柴房里,赫然堆满了小山般高的、码放整齐的上等银霜炭!
黑亮如墨,在晨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而在柴房最里面,用厚厚的稻草和油布严密覆盖的,是整整三大块晶莹剔透、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巨冰!
那寒气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这些,正是他之前凭借涮肉生意积累的资本,加上预判到寒冬将持续、炭冰价格将暴涨,而倾尽所有、甚至抵押了涮肉摊子,提前从外地商队手中吃下的全部存货!
原本打算在寒冬最酷烈、价格最高点时放出,狠赚一笔,作为后续发展的资本和母亲治病的钱!
此刻,这些被严密囤积、价值不菲的炭冰,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在萧府年宴、各房都在抱怨炭火不够暖、用冰奢侈的当口!
在这寒风刺骨的清晨!
如同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萧家众人脸上!
“嘶——!这么多炭!还有冰!”
“我的天!这得值多少钱?”
“他…他竟然囤了这么多?”
“难怪最近城里炭价飞涨还买不到!原来都…”
围观的邻居和下人们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如同海啸!
看向那堆积如山的炭冰,眼中充满了震撼和…炽热!
在这冻死人的寒冬,炭就是命!冰
更是只有富贵人家才敢想的奢侈品!
萧家那些族老们,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银霜炭和巨冰,再看看自己身上华贵却依旧挡不住寒意的锦袍,听着周围邻居那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议论,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尤其是想到自家分到的那点可怜巴巴的炭火份额…一股巨大的懊悔和难堪涌上心头!
萧辰无视所有的震惊和喧哗,他强撑着身体,走到柴房门口,拿起一块用来记账的木牌,用烧过的木炭,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
“上等银霜炭,三百文一斤!窖藏寒冰,一两银子一块!童叟无欺,现钱交易!欲购从速!”
三百文一斤!
一两银子一块冰!
这价格,比市面上暴涨后的价格还要高出近三成!
简直是天价!
木牌被狠狠插在柴房门口!如同插在萧家众人心口的一面战旗!
寒风卷过,吹得木牌猎猎作响。
萧辰站在木牌旁,染血的衣袍在风中飘荡,脸色苍白如纸,肋下的伤口又开始隐隐渗血。
但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冰冷而睥睨,如同在尸山血海中归来的孤王。
“想要?”
他的目光扫过那群脸色铁青、眼神变幻的族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拿钱来买!”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小院!
只有寒风呜咽着,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草。
萧宏扶着昏迷吐血的三叔公,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如同开了染坊!
他死死盯着那堆积如山的炭冰和那块刺目的木牌,再看着周围邻居和下人们眼中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议论,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无法言喻的燥热感猛地冲上他的头顶!
萧府正堂那烧着地龙的暖阁,此刻在他感觉中,竟变得如此憋闷!
那身华贵的锦袍,也如同针扎般难受!
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口,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往上窜!
就在这时!
“辰…辰少爷!”
一个带着哭腔、充满哀求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只见一个穿着簇新绸袄、却满头大汗、脸被炭火熏得通红的中年妇人(萧宏的母亲,三房正室王氏)从人群后面跌跌撞撞地挤了进来,她看也不看昏迷的丈夫和脸色难看的儿子,径直扑到萧辰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辰少爷!婶子求求您了!行行好!卖我点冰吧!就…就一小块!”
王氏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是极致的痛苦和哀求,“宏儿他…他不知怎的,在年宴上吃了些鹿肉,又喝多了酒…回来就浑身燥热,心口疼得直打滚!
脸烧得跟炭似的!
请来的郎中说…说是急火攻心,肝阳上亢,非得用冰敷心口,再饮冰镇酸梅汤才能缓解!
否则…否则怕是要烧坏了心脉啊!
辰少爷!您大人有大量!看在…看在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的份上!救救宏儿吧!”
她一边哭求,一边砰砰地磕起头来,额头上很快沾满了泥土。
萧宏看着自己母亲竟然当众给萧辰下跪磕头,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
“娘!你起来!不准跪!”
他羞愤欲绝地嘶吼着,想要冲过去拉起母亲。
“宏儿!我的儿啊!你别动!别动气!”
王氏却如同没听见,反而哭得更凶,死死抱住萧宏的腿,对着萧辰继续哭求,“辰少爷!求您了!
您要多少钱都行!
婶子…婶子这就回去拿钱!只求您先给块冰救救急啊!”
这戏剧性的一幕,如同点燃了引信!
那些原本还在强撑着脸面、又热又躁的族老们,看着王氏那痛苦哀求的模样,再感受着自己身上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燥热(年宴酒肉燥热,加上此刻的憋屈愤怒),想到自家分到的那点可怜炭火根本压不住这邪火,又看着柴房里那散发着诱人寒气的巨冰…什么脸面?
什么清贵?
在酷热和可能爆发的急症面前,一文不值!
“辰…辰哥儿!二叔公也…也实在热得受不住了!心慌气短!给…给二叔公也来块冰!钱…钱不是问题!”
“还有我!辰侄儿!三伯母这老寒腿,这大热天…不是,这大冬天的燥得难受!也匀我一块!”
“对对!先来后到!我出一两二钱!先给我!”
“我出一两五钱!”
先前还高高在上、逼迫威胁的族老们,此刻如同换了副面孔,一个个挤到柴房门口,脸上堆着尴尬又谄媚的笑容,挥舞着钱袋,争先恐后地对着萧辰哀求、竞价!
生怕慢了一步,那救命的寒冰就没了!
萧辰站在堆积如山的银霜炭和寒气森森的巨冰前,如同冰雪中的神只。
他染血的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肋下的剧痛依旧撕扯着他的神经,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群如同跳梁小丑般、前倨后恭的所谓“亲人”,看着他们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痛苦和哀求。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骨髓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寒风呜咽,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卷走了萧府最后一丝所谓的体面。
破屋的阴影里,柳氏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浑浊的眼中,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一种巨大的茫然和…一丝微弱的光亮。
柴房门口,那块写着天价的木牌,在风中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