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审判日，谁是羔羊？（1/2）

周五，上午九点。

距离建设银行给出的最后期限，还剩六个小时。

启航科技的办公室，像一个巨大的、被按下了静音键的告别仪式现场。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混合了咖啡冷掉后的酸涩、打印机油墨和彻底绝望的味道。

技术部的活宝二人组，今天难得地没有开玩笑。

格子衫壮汉正襟危坐，对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用鼠标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一个早已不存在任何价值的股票页面，动作机械，眼神空洞。

那个说要卖泡面的瘦高个，则是在一份文档上，郑重其事地敲下了四个大字。

《遗愿清单》。

第一条：吃一顿不用自己掏钱的海底捞。

第二条：把27寸曲面屏显示器以二手最高价卖掉。

第三条：……

他写不下去了，长叹一口气，将文档最小化，点开了一个扫雷游戏。

方辰一夜没睡，靠在墙边，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的视线，越过这些死气沉沉的兄弟，投向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

秦晚的到来，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但它太小了，仅仅是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便迅速被这片深不见底的绝望所吞没。

法律是剑？

可再锋利的剑，也挡不住资本的洪水猛兽。

更何况，这把剑甚至还没有钱去开刃。

办公室里，唯一还在正常运转的，似乎只剩下财务总监老李。

他戴着老花镜，脸色灰败，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为即将到来的强制清算做着最后的准备。

每一笔数据，都是一根钉子，将启航科技的棺材板，一寸一寸地钉死。

就在这时。

地球的另一端，纽约。

华尔街的钟声敲响，全球最大的金融市场，苏醒了。

无数代码和数据在全球的服务器之间疯狂奔涌，像一片由数字组成的汪洋大海。

开盘的瞬间，一则加粗标红的新闻，如同深水炸弹，在各大金融终端上同时引爆。

【惊天丑闻！“诺兰德优势信贷基金”被指控涉嫌大规模欺诈，其底层资产或为虚构！】

这则新闻，起初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在华尔街，每天都有无数真真假假的消息在飞。

然而，仅仅三分钟后。

全球最权威的评级机构穆迪，发布紧急公告，将其信用评级从“b-”断崖式下调至“caa3”，并标注“展望为负面”。

恐慌，瞬间被点燃。

与这支债券相关的所有产品，价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垂直向下。

K线图上，一道刺眼的绿色瀑布，比三天前启航概念股崩盘时，还要凶猛百倍，倾泻而下。

办公室里。

闻人语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

上面只有四个字。

“风暴已至。”

她平静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上，端起秦晚为她泡好的茶，轻轻吹了吹气。

茶香袅袅。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秦晚，这个女人从昨晚到现在，一句话都没问。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整理着手里的资料，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审判”毫不关心。

闻人语忽然笑了。

“秦总监，你知道吗？”

“在赌场里，最先沉不住气的，永远不是赌徒，而是旁边看热闹的。”

秦晚抬起头，扶了一下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依旧。

“我不是来看热闹的。”

“我是来帮我的老板，清点战利品的。”

闻人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开始了。”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办公室外，财务总监老李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叮咚。”

老李头也没抬，下意识地以为是垃圾短信。

他正准备划掉，动作却猛地一僵。

发信方，是瑞士银行的企业VIp通道。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海外的哪个小客户，赶在公司倒闭前把几万块的尾款给结了？

他叹了口气，点开了那条信息。

下一秒。

老李的身体，如同被一道看不见的闪电劈中，瞬间石化。

他手里的老花镜“啪”的一声掉在桌上，镜片被弹起，又落下。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类似破风箱般的声音。

坐在他不远处的方辰，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李？”

方辰皱着眉走过去。

“你怎么了？别是急出心脏病了，我这儿有速效救心丸。”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老李的肩膀。

老李像是被惊醒的木偶，猛地抓住方辰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方辰的肉里。

他另一只手颤抖着，把手机举到方辰面前。

方辰低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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