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钥启归墟之门（2/2）

“铛！”

又是一声清脆交鸣。这一次，项易虽依旧被震得气血翻腾，手臂剧痛，却稳稳地接下了这一击，甚至那透明尖刺上附带的阴寒死气，被镇岳锏的混沌乌光磨灭了大半。虚空中传来琉璃刺一声极轻微的闷哼。

“此子……竟能在如此围攻下，借锏之力做到这一步。”幽冥婆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化为更深的贪婪。“此锏灵性已生，与混沌虚空契合无比，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攻击愈发狂暴。影蚀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消磨着光罩。黄泉引渡的死气与寂灭观的凋零法则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渗透。扁舟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舢板，随时可能倾覆。

焕婕的琴音开始出现了一丝滞涩，她的脸色比项易好不了多少，强行催动净世莲音对抗如此多强敌，对她的消耗是巨大的。阿九的刃光也开始变得散乱，显然已到了极限。

“不能再被动防守了。”焕婕的神念传入项易和阿九识海，带着一丝决然。“必须靠近归墟之眼，利用潮信之力与钥匙的共鸣，打破僵局。”

她双手猛地按在琴弦之上，所有音符骤然收敛，凝聚于指尖。下一刻，她十指如莲花绽放，向前虚按。

“莲耀太虚。”

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其凝练的青色光柱，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生命之光，自古琴上轰然爆发，并非攻向任何单一目标，而是笔直地射向那缓缓旋转的归墟之眼。

这一击，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归墟之眼那永恒的旋转微微一滞，紧接着，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庞大的吸力骤然爆发，同时，一道道混乱到极致、蕴含着破碎时空与毁灭法则的乱流，如同被激怒的巨兽，从眼窝深处喷薄而出，无差别地席卷向四周所有存在。

“不好。”

“她疯了。”

惊呼声四起。各方势力再也顾不得围攻项易三人，纷纷各展神通，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归墟之眼本身的恐怖乱流。阴影小舟剧烈扭曲，骨船鬼火明灭不定，凋零莲台花瓣加速凋零。那些零散修士更是惨叫声连连，有两人躲避不及，被一道时空乱流扫中，瞬间化作虚无，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白玉扁舟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吸力和乱流冲击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由自主地被拉扯着，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归墟之眼。

“就是现在。”焕婕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神念疾呼。“项易，全力催动镇岳锏，感应那印记。”

项易福至心灵，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他反而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状态。他放开了对混沌星璇的所有约束，放开了对镇岳锏的所有控制，只是将自身的存在，完全融入那与锏身共鸣的混沌道韵之中。

他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肉体，沿着镇岳锏与归墟之眼之间那无形的联系，向着那终极的黑暗蔓延而去。

他看到了。在那归墟之眼的最深处，无尽的寂灭法则汇聚之处，有一点微光。那光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却蕴含着一种超越寂灭、超越生死、超越时空的永恒意韵。那是一个复杂的、由无数细密到极致的混沌符文构成的……印记。

那就是钥匙需要开启的锁。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镇岳锏剧烈震颤起来，内部的混沌雏形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搏动着，一股欢欣、渴望、近乎朝圣般的情绪通过锏身传递到项易的心神。它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唤。

“引动它。”焕婕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以锏为引，以你道基为桥，以潮信之力为源。”

项易不再犹豫，他凝聚起全部的神魂之力、意志之力，以及那新生的、与镇岳锏完美融合的混沌雏形之力，通过镇岳锏，化作一道无形的桥梁，悍然撞向那归墟之眼深处的混沌印记！

“嗡——”

仿佛整个混沌虚空都为之震颤。那微小的混沌印记，在接触到镇岳锏传递而来的力量后，骤然亮起。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洞彻万古、明见本源的清澈。光芒迅速扩散，化作一道巨大的、由无数流动混沌符文构成的光门，赫然出现在归墟之眼的前方。

光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黑暗或毁灭，而是一片朦胧的、仿佛蕴藏着无尽星光的混沌之色，一种古老、苍茫、仿佛来自时间源头的浩瀚气息从中弥漫而出。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