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朱娘子大发神威(2/2)
水晶虾饺的皮是用澄面和生粉按三比一的比例揉的,加了点灵气水,蒸出来透亮,能看见里面粉红的虾仁——虾仁是从十六铺码头买的青壳虾,去线后用料酒腌过,咬开满是虾的鲜甜。
冰糖炖雪蛤更是讲究,雪蛤是周先生帮忙从东北订的,泡发后挑去杂质,加了冰糖和用灵气浸过的红枣、桂圆,慢炖两个时辰,炖好的雪蛤晶莹剔透,甜而不腻,最适合女客吃。
寿宴前一天,朱成碧和陈玄忙到后半夜。阿福和张老板也来帮忙,阿福负责清洗食材,张老板负责打包——所有菜都分装在特制的食盒里,底层垫着保温的棉絮,食盒外层裹着棉毯,确保送到洋行时还是热的。
第二天一早,陈玄和阿福推着小推车,把食盒送到洋行的宴会厅。周先生打开食盒,醉蟹的酒香、鲥鱼的鲜气、虾饺的清甜瞬间飘满了屋子,连洋行的总办都忍不住凑过来:“这菜也太香了!陈太太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寿宴结束后,周先生特意来铺子里道谢,递过一百块银元的报酬,还多给了二十块做“定金”:“总办说以后洋行的重要宴会,都请陈太太掌勺。还有几位老板要了您的联系方式,想请您去家里做私宴呢!”
私宴的报酬比宴会更丰厚。有次替法租界的李律师做家宴,六道菜收了五十块银元——李律师的法国太太尝了水晶虾饺,拉着朱成碧的手用生硬的中文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中国点心!下次我要学做!”朱成碧也不藏私,教她怎么和澄面(水温要控制在八十度,才能让面更透亮)、怎么挑新鲜虾仁(虾仁要选青壳虾,捏着有弹性的才新鲜),李太太高兴得又送了她一块进口的花布,说“做围裙正好”。
除了这些“精细菜”,朱成碧还琢磨了些便于携带的家常吃食,比如酱鸭。选的是本地的麻鸭,先把鸭处理干净,用盐、花椒、八角腌三个时辰,再放进卤锅里慢炖——卤锅用的是陈年老卤,加了冰糖、酱油、香叶、草果,炖到鸭皮红亮,肉烂而不柴。冷却后斩成块,装在油纸袋里,既能当零嘴,又能当下酒菜。
码头的工人、洋行的学徒都爱买酱鸭。一块酱鸭卖两分钱,配两个白面馒头,就是一顿饱饭。王掌柜每次来都要带半只,说“码头兄弟扛完货,就着酱鸭啃馒头,比吃咸菜舒坦”。朱成碧还把酱鸭的卤汁装在小瓷瓶里卖,一分钱一瓶,买回去拌面条、蘸馒头都好吃,每天能卖几十瓶,每月又多赚十多块银元。
冬天天寒,朱成碧又推出了羊肉汤。用的是从内蒙古运来的羯羊肉,羯羊肉没有膻味,肉质更嫩。她先把羊肉切成大块,焯水去血沫,再用灵气松过肉筋——灵气能让羊肉的纤维更软,炖出来更烂;加了萝卜、姜片、葱段,慢炖三个时辰,炖好的羊肉汤奶白,撒点胡椒粉和香菜,喝一口浑身暖烘烘的。
码头的王掌柜每天都来喝一碗羊肉汤,说“比喝两盅白酒还驱寒”,还介绍了不少码头的商户来。羊肉汤卖两分钱一碗,每天能卖三十多碗,每月又能多赚十八块银元。
陈玄把这些收入一笔笔算在账本上:醉蟹每月三十块,蟹粉小笼二十块,杏仁茶六块,宴会和私宴平均每月五十块,酱鸭和羊肉汤加起来二十八块,再加上之前的豆浆、豆腐脑每月四十块——算下来,每月净利润竟有一百八十多块。他把账本递给朱成碧时,眼里满是笑意:“照这样下去,明年年底就能攒够两千二百块,离五万块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朱成碧看着账本上的数字,指尖轻轻划过,又想起了临江的那块地。她抬头看向窗外,黄浦江的水汽在玻璃上凝成水珠,远处洋行的霓虹灯闪烁着,映着上海的繁华。“咱们还可以把酱鸭、醉蟹做成真空包装,”她忽然说,“让张老板帮忙联系杂货店,批发给他们卖,这样能卖到更远的地方,赚得更多。”
陈玄眼前一亮,立马去找张老板。张老板在上海的杂货店圈子里熟,很快就联系了十几家铺子,每家每月订二十罐醉蟹、三十只酱鸭。真空包装是朱成碧用灵气改良的——把醉蟹和酱鸭装在锡箔袋里,用灵气抽掉空气(灵气能快速排出袋里的氧气,比普通真空机更彻底),再密封好,能保存半个月。
第一批货送出去后,杂货店的老板们都反馈“卖得快,客人说比别家的新鲜”。静安寺旁的一家杂货店老板还特意来铺子里,说“醉蟹每天都能卖三罐,客人都问是哪家做的,想直接来订”。朱成碧趁机跟他们签了长期合同,每家每月多订十罐醉蟹、十五只酱鸭,批发价给八折,这样每月又能多赚二十五块银元。
转眼到了年底,朝歌豆食铺的名声在上海越来越响。有人专门从法租界赶来买醉蟹,有人为了一碗羊肉汤在寒风里排队,洋行的宴会、商户的私宴,都以能请到朱成碧掌勺为荣。陈玄把钱匣里的银元倒出来,满满当当的,用报纸包了十多包,数了三遍,竟有两千二百三十多块。
“明年春天,咱们再添个伙计,”陈玄坐在铺子里的油灯下,给朱成碧剥着烤花生,花生是从山东运来的,用灵气烤过,又香又脆,“把酱鸭、醉蟹的批发生意再扩扩,争取每月能攒两百块,用不了十年,就能凑够五万块了。”
朱成碧接过花生,放进嘴里,甜香里带着点暖。她看向窗外,雪粒子敲打着木窗,铺子里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身影,案上的瓷罐里浸着醉蟹,蒸笼里还留着蟹粉小笼的香气。“不急,”她笑着说,指尖轻轻碰了碰陈玄的手,“等开春了,咱们再做些春笋烧肉、腌笃鲜,上海人爱吃这个,又是一笔好生意。”
她已经想好了,开春的春笋最鲜,从郊区挖来的春笋,去皮后切成块,和五花肉一起炖——五花肉选的是本地黑猪的肋条肉,用灵气去油腻,加了酱油、冰糖、料酒,慢炖一个时辰,春笋吸满了肉香,肉里又带着笋的清甜,肯定受欢迎;腌笃鲜则用春笋、咸肉、鲜肉一起炖,咸肉是从浙江运来的,鲜肉是苏北的土猪肉,炖出来的汤鲜得能让人连喝三碗。
油灯的光晃着,账本上的数字还在慢慢涨,窗外的雪渐渐停了,黄浦江的水汽里,仿佛已经飘来了明年春天的笋香。在这百味杂陈的上海滩,朱成碧用一双巧手,把江鲜、家禽、面点、时蔬都变成了生银的法子,每一道菜里,都藏着他们攒钱筑梦的心意,也藏着这沪上烟火里最踏实的温暖。
阿福收拾完铺子,从后厨端来两碗刚煮好的杏仁茶,笑着说:“陈老板,陈太太,喝碗杏仁茶暖暖身子吧!今天的杏仁茶加了点桂圆,更甜了。”
陈玄接过杏仁茶,递给朱成碧一碗,两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远处洋行的霓虹灯还亮着,有轨电车的叮当声隐约传来,铺子里的杏仁茶香、醉蟹香、酱鸭香混在一起,暖融融的,比任何炭火都让人觉得踏实。
“等攒够了钱,咱们就在临江的那块地建座饭店,”陈玄喝了口杏仁茶,轻声说,“一楼做大堂,二楼做包厢,三楼做客房,顶楼再弄个露台,夏天能看江景,冬天能赏雪。”
朱成碧点头,眼里满是期待:“饭店的后厨要大一点,我要做更多的菜,让来吃饭的人都能尝到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