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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镜中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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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下午没事可以过来。”陈玄(大罗)语气依旧平淡,“早上我有事。工钱……一天二十,管午饭。”

二十块,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年轻陈玄却没有在意工钱,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安放混乱思绪的避风港。“谢谢师傅!我明天下午准时来!”

看着他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暂时惊醒的样子,陈玄(大罗)默默地端起手边那个无形的茶盏。

盏中,“人类纪元”的茶汤,此刻仿佛倒映出了一个被知识之海淹没的挣扎灵魂。茶的滋味,在原有的复杂基础上,又添上了一味极其强烈的、名为“理性迷途”的苦涩与酸涩。

他饮下茶汤,感受着那份独特的、带着思维焦糊味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

这个陷入认知危机的“陈玄”,闯入了他的生活。这不仅仅是另一个自己,更像是一个行走的、关于此界人类智慧困境的活体样本。通过他,陈玄或许能更深刻地理解,智子留下的“认知伤疤”,究竟对这个世界追求真理的灵魂,造成了何等深远的伤害。而他又将如何,面对这个在知识废墟上徘徊的、“迷途的镜像”。

年轻陈玄的到来,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陈玄(大罗)规律的生活中漾开了一圈新的涟漪。每天下午,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眉宇间凝结着困惑的年轻人都会准时出现在维修摊前。

起初,他笨手笨脚。拧螺丝会滑丝,辨认电阻色环需要查表,焊接时手抖得像筛糠。陈玄(大罗)并不催促,只是在他犯错时,用平静无波的语调指出问题所在。

“烙铁温度不够,焊锡成了疙瘩,虚焊。”

“色环看反了,这个是470欧,不是370欧。”

“先断电,电容有余电,小心打手。”

他的话语简洁,没有多余情绪,却像最精准的手术刀,切中要害。年轻陈玄开始时有些窘迫,但很快,他那属于理论物理学者的严谨逻辑发挥了作用。他开始做笔记,记录不同元件的特性、常见故障模式、维修流程。他将维修视为一种特殊的“实验”,而陈玄(大罗)的指导,就是不容置疑的“实验定律”。

在反复的拆装、测量、焊接中,年轻陈玄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确定性”。电路要么通,要么不通;元件要么好,要么坏;问题找到,方法用对,机器就能重新工作。这种直接的、可验证的因果律,与他正在崩塌的理论物理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一片混乱风暴中唯一坚固的岛屿。

陈玄(大罗)偶尔会在他专注于某个具体故障时,看似随意地闲聊几句。

“宇宙的规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乱,”一次,在修复一台老旧的示波器时,陈玄(大罗)一边校准着时基,一边淡淡开口,“那这机器里的电子,凭什么还按照设计好的路径流动?这烙铁里的电阻,凭什么还在稳定发热?”

年轻陈玄正在焊接一个新电容,闻言手微微一颤,烙铁在电路板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焦痕。他愣愣地看着那稳定发光的烙铁头,又看了看示波器屏幕上逐渐稳定下来的标准方波。

“也许……也许宏观世界还遵循,微观层面……”他试图用现有的理论去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

“宏观由微观构成。”陈玄(大罗)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如果基石是歪的,大厦怎能不倒?如果规律是乱的,何来规律可言?”他放下校准工具,看向年轻陈玄,“觉得乱的时候,不妨先相信你手里这把烙铁,相信你眼前这块电路板。它们不骗人。”

年轻陈玄沉默了,镜片后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这番话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刺入他被混乱理论充斥的脑海。他开始下意识地观察,那些被陈玄(大罗)修复的电器,无论之前多么“匪夷所思”的故障,最终总能找到一个合乎逻辑的、物质层面的原因。没有超自然力,没有颠覆性的物理规律,只有被忽略的细节、老化的元件、错误的使用。

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怀疑,开始在他心中滋生——也许,问题不在于宇宙本身,而在于他们“观测”和“理解”宇宙的方式?

就在年轻陈玄在维修摊上重新寻找“真实”的同时,陈玄(大罗)在他不教学徒的时间里,接触到了更深的迷雾。

通过之前维修研究所设备建立的联系,以及他刻意维持的“疑难杂症专家”名声,一些更特殊的“活儿”找上门来。这些委托往往通过中间人联系,地点隐蔽,设备也并非普通的家用电器。

一次,他被请到一个位于地下、信号屏蔽极好的房间,维修一台用于加密通讯的、结构极其复杂的信号发生器。委托方身份不明,但技术人员言谈间透露出的术语和对“信息安全”、“抗干扰”的极致要求,让陈玄(大罗)意识到,这可能与正在秘密成立的“行星防御理事会”(pdc)有关。他修复了设备核心的时钟同步模块,过程中,“听”到了技术人员低声讨论关于“面壁者候选人背景核查”的只言片语。

另一次,他受雇于一家背景深厚的私人安保公司,检修他们仓库里一批“特殊采购”的传感器和监听设备。这些设备的设计用途显然是针对……非传统目标的侦察。在调试过程中,他感知到设备接收到的电磁背景噪音中,混杂着一种极其微弱、但明显人为的、试图伪装成自然信号的规律性脉冲。这与他在退休老学者收音机里听到的“嘀嗒”声类似,但编码方式更复杂。他不动声色地完成了检修,没有点破。

他还接触过一些行为古怪的“学者”。有人请他修复一台老式胶片投影仪,用来反复观看一段关于三体运动不可预测性的、早已过时的科普影片,眼神狂热;有人带来布满复杂手写公式的稿纸,声称发现了“真正的宇宙真理”,要求陈玄帮他制作一个能“验证”其理论的“场发生器”,被陈玄以“看不懂,做不了”为由拒绝。这些人,多半是Eto的成员,或是被其学说蛊惑的、心智偏离常轨的学者。

通过这些零散的接触,陈玄(大罗)如同一个幽灵,穿梭在即将因“面壁者计划”公布而风云激荡的世界暗面。他看到了人类应对危机的仓促与决绝,也看到了Eto的顽固与猖獗。而他,始终保持着修理工的身份,冷眼旁观,只在必要时伸出技术之手,修复那些冰冷的机器,却从不介入那些炽热的纷争。

晚上,他回到自己的小屋。年轻陈玄有时会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兴奋地讲述今天又独立修好了什么东西,或者困惑地提出一些在维修中想到的、关于电路与物理定律关系的朴素问题。

陈玄(大罗)会简单地回应,偶尔点拨一两句。他看着这个年轻“自己”眼中重新燃起的、属于探索者的光芒,虽然这光芒暂时只局限于小小的电路板之间,但至少,驱散了一些笼罩在他心头的、关于宇宙不可知的浓雾。

他再次端起那盏无形的茶盏。

盏中,“人类纪元”的茶汤,色彩愈发迷离。既有年轻陈玄逐渐清晰的思维火花带来的亮色,也有来自pdc、Eto那些隐秘角落的深沉迷雾。茶的滋味,在理性重建的微甜与宏大叙事的冰冷苦涩间交织,复杂得难以形容。

他知道,风暴即将来临。面壁者即将走向前台。而他这个隐匿于市井的修理工,以及他身边这个正在电路世界中寻找真实坐标的年轻学者,都将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这场关乎两个文明命运的洪流。

他饮尽茶汤,感受着那份纷繁滋味。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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