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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驼铃商道遇贵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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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河床灼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沙土被烈日暴晒后特有的焦燥气味。那突如其来的、富有节奏的驼铃声与粗粝的呼喝声,如同投入万顷静湖中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众人刚刚脱离险境、获得的短暂喘息与安宁。疲惫不堪、尚未完全松弛下来的神经立刻再次紧绷起来,如同拉满的弓弦。

“隐蔽!快!”徐逸风眼神一凛,压低声音急促下令,同时锐利的目光如同扫描般迅速扫视四周环境,快速带领众人躲到河床一侧一处因雨水冲刷而形成的凹陷土崖阴影下。这里视野相对隐蔽,又能观察到上游来的情况。赵莽忍着肩头伤口被牵扯的疼痛,紧握那柄精钢猎叉,肌肉贲张,探出半个头,如同警惕的猛虎,死死望向声音传来的上游方向。蔡若兮下意识地将吓得又开始发抖的小栓子拉到自己纤瘦却坚定的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按住了怀中那柄锋利的匕首。陈文则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蹄声“嘚嘚”、骆驼沉重的脚步声以及木质车轮碾压河床碎石的“咯吱”声越来越近,听起来规模并不大,约莫只有四五匹骆驼和一辆大车的动静。呼喝声也随着距离拉近而清晰起来,并非他们警惕的东洋异族口音,也不是字正腔圆的官话,而是一种带着浓重西北边塞腔调、略显粗野的汉语,似乎在吆喝着催促牲畜加快脚步,间或夹杂着几句听不懂的、带着戏谑意味的俚语笑骂。

“听着像是……过路的商队?”赵莽压低声音,粗犷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希冀,但手中紧握的武器并未有丝毫放松。常年走镖的经验告诉他,荒郊野岭,任何时候都不可掉以轻心。

徐逸风凝神观察了片刻,微微颔首,声音压得极低:“看远处扬起的尘土和隐约可见的装扮,确是行走塞外的商贩模样,骆驼驮着货包。不似赫连部那些蛮兵的人马,也无边军行伍那种肃杀整齐之气。”但他仍未放松警惕,眼神依旧锐利,“然荒郊野岭,人心隔肚皮,是敌是友难料,不可不防。”

很快,一支小型驼队沿着干涸的河床,踢踢踏踏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正如徐逸风所料,队伍规模很小:只有五匹双峰骆驼,驼峰间满载着捆扎好的、似乎是皮货和盐包之类的货物;后面跟着一辆由一头健壮骡子拉着的、木质轱辘的平板大车,车上堆满了各种杂物箱笼。赶车的是个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皮肤黝黑粗糙如同老树皮、满脸刻着风霜痕迹的汉子,穿着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羊皮袄,头戴一顶破旧的翻毛皮帽,嘴角叼着一根铜锅旱烟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吆喝着牲口,显得颇为悠闲。旁边跟着三个年轻的伙计,也都是一副蓬头垢面、嘴唇干裂、常年在外奔波劳碌的模样。

那商队头领模样的汉子眼尖,似乎也立刻发现了河床中徐逸风等人藏身处的异常——几个衣冠不整、满身血污尘土、脸上带着劫后余生惊惶、明显经历了巨大变故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凉河床里,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他猛地一勒骡车缰绳,“吁——”了一声,车队缓缓停下。他眯起一双被风沙磨砺得有些浑浊却精明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土崖阴影下的不速之客,一只手看似随意地、实则迅速地摸向了车辕旁挂着一把厚背砍刀的皮鞘。他身后的三个伙计们也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互相靠拢,眼神戒备地望过来,手也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别着的短棍或匕首。

双方在这荒凉寂静、只有风声呼啸的干涸河床中,隔着一段距离无声地对峙着,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和紧张。

徐逸风心知继续躲藏反而显得心虚,容易引发误会甚至冲突。他深吸一口气,示意赵莽等人稍安勿躁,保持警惕但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率先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尽量自然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破损的衣襟,让自己看起来虽然狼狈,但至少从容不迫,然后拱手,用尽量清晰平稳的声调朗声道:“这位掌柜请了。我等乃是中原行商,自姑苏而来,原本欲往肃州贩些丝茶绸缎,不料途经前方黑戈壁时,不幸遭了大股沙匪洗劫,货物钱财尽失,多名同伴伤亡,只剩我等几人拼死杀出重围,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却不幸迷失于此荒漠之中。方才听到驼铃声响,生怕再遇歹人,故而躲避,惊扰了掌柜行程,还望海涵。”他言辞恳切,表情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家破人亡般的悲痛、后怕与无奈,细节也尽量贴合商贾身份。

那商队头领见徐逸风虽衣衫破损严重、面带极度疲色,但身姿挺拔,气度沉静从容,言语清晰有条理,眼神正而不邪,确实不似寻常打家劫舍的歹人,脸上的警惕之色稍减,但仍未完全放松,粗声粗气地问道:“沙匪?这年头,黑水城往西这一带是越发不太平了!听说好几伙马贼都在这片晃荡!你们是打哪儿来,原本打算往哪儿去啊?”他一边问,一边再次仔细打量徐逸风身后的几人:赵莽虎背熊腰,一脸凶悍,一看就不好惹;蔡若兮虽然狼狈不堪,鬓发散乱,却难掩那份自幼熏陶出的大家闺秀气质;陈文和小栓子则完全是吓破胆的读书人和小伙计模样。这番组合,倒是符合遭了难的商队特征,他心里不由信了七八分。在这兵荒马乱、盗匪横生的年景,商队被劫乃是常事。

“正是自江南姑苏而来,本想循着丝绸之路旧道往肃州去,唉,不料……”徐逸风叹了口气,表情沉重地摇了摇头,“如今已是倾家荡产,只想尽快东归,返回江南老家,以求安稳。不知掌柜如何称呼?您这支宝队是欲往何处发财?”他说话间,目光坦然,暗中却细致地观察着巴特尔的神情举止和其伙计们的反应。

“俺叫巴特尔,常跑这张掖到敦煌这一线,捎带些零碎货,倒腾点皮子、盐巴、茶叶啥的,混口饭吃。”头领巴特尔答道,咂吧了一口旱烟,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再次扫过徐逸风身后的几人,尤其是他们身上那些明显不是普通沙匪造成的奇特伤口(如赵莽肩头那泛着淡淡黑气的伤)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历经巨大恐怖后的疲惫不堪状态,心里暗自嘀咕,直觉感到这几人恐怕不像表面说的那么简单,或许另有隐情。但走南闯北多年的经验也告诉他,这些人眼神中并无恶意,似乎也并非奸邪之徒,更像是从什么大麻烦里逃出来的。

他沉吟了片刻,用烟杆指了指东南方向,说道:“最近的能歇脚换点补给的地方,往那个方向走大概两天路程,有个叫‘清水营’的小地方。原是前朝的一个小军屯旧址,现在荒废了,但还有些散户在那附近挖甘草、打黄羊,偶尔有过路的商队会去歇脚,能换到些吃的喝的,或许能找到向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人干裂的嘴唇和空瘪的行囊,“至于清水干粮……俺们跑这条线的,带的也不宽裕,都是算计着路程来的。不过,看你们几个确实可怜,像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匀一点给你们救急也行,钱不钱的,等你们到了安全地方再说吧。”语气虽然粗豪,却透着塞外汉子特有的直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示意一个伙计从驼背上取下一个半旧的羊皮水囊和一小袋干硬得能当砖头用的馕饼递过来。东西不多,在这荒漠之中,却无疑是雪中送炭,能救人性命。

“多谢巴特尔掌柜!您真是菩萨心肠!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徐逸风郑重接过,感受到水囊那沉甸甸的分量,心中稍安,立刻将水和饼分给身后眼巴巴望着的、喉咙不断蠕动的众人。

蔡若兮也上前一步,向着巴特尔盈盈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尽管衣衫褴褛,姿态却依旧优雅,声音虽因干渴而沙哑,却清晰悦耳:“多谢掌柜仗义相助。小女子姓蔡,家住姑苏城内。家父在江南略有些薄名,经营些丝绸生意。若掌柜日后有缘至江南,可来阊门外的蔡府寻我,我蔡家必当备上厚礼,重谢掌柜今日救命之恩。”她刻意点明江南蔡家,既是真诚表达谢意,也是一种无形的身份展示和重诺,以期让对方更加重视,或许能获得更多更持续的帮助。

“姑苏蔡家?”巴特尔果然愣了一下,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蔡若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难以置信。江南巨富蔡家的名号,即便是远在这西北边陲、消息相对闭塞的行商,他也是隐约听说过的,那是富可敌国、手眼通天的大家族。这下他更加确信这伙人来历不凡,绝普通商人,态度也不自觉地热络恭敬了些。

“原来是蔡家小姐!失敬失敬!”巴特尔连忙在车辕上磕了磕烟袋锅,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敬意,“俺是个粗人,常年在塞外跑,但也听过往来的客商提起过江南蔡府的名头,说是点石成金的人家。没想到您们这般尊贵的人,竟遭了这般大难,真是……唉!”他叹了口气,语气真诚了许多。

“这样吧,”巴特尔想了想,做出决定,“清水营那边俺也知道,鱼龙混杂,乱得很。除了挖甘草的散户,还有躲避兵役的逃卒、走投无路的流民,甚至可能混着沙匪的眼线。你们几个现在这样子过去,身上又没什么防身的东西,怕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不安全。”他指了指自己来的方向,“俺们这趟货也走得差不多了,正好也要往东边走一段,去下一个收皮子的屯子。那屯子稍大些,也安稳点。你们若是不嫌弃俺这破车慢,不嫌弃俺们这些粗人,就跟着俺们的驼队一起走一段,到了地头再分道扬镳,如何?一路上好歹有个照应,也能避避风沙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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