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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雨夜泊舟谜影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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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向晚,铅灰色的云层愈压愈低,雨水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加绵密冰冷,打在湖面上沙沙作响,与无边芦苇的摇曳声混成一片,充斥于天地之间。雾气愈发浓重,湿冷地缠绕着每一根芦苇秆,也模糊了远方的视线,使得这片巨大的水上迷宫更显阴森莫测。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水鸟被惊动的扑翅声,旋即又湮没在无边的簌簌声中,更添几分不安。

乌篷小船在徐逸风的指挥下,如同谨慎的游鱼,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片漂浮着不祥痕迹的水域,选择了一条更加隐蔽、蜿蜒向南的狭窄水道。船行速度放缓了许多,竹篙和木桨入水的声音都尽量放得轻缓,赵莽甚至脱下靴子,用粗布裹了桨叶,以减少划水之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和仿佛无尽的高大苇墙,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爷,刚才那儿……死的会是什么人?”赵莽实在耐不住这死寂,压低嗓门,忍不住问道,粗犷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未散的戾气,“看那船板碎得稀烂,下手可真够黑够绝的,不像是官府做派,倒像是……江湖上的阎王爷收了人。”

徐逸风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晦暗浑浊的水面,低声道:“不像官面人物。若是官府缉私拿盗,必有号令火器,动静不会这么小,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僻静处动手。看那痕迹,迅疾猛烈,更像是江湖仇杀,或是……黑吃黑,抢码头。”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冷意,“太湖水域历来不乏私盐贩子、水匪湖枭,派系林立,但近些年表面上还算相安无事。如今看来,这平静之下,怕是早已暗流汹涌,只因我等闯入,才窥见一斑。”

陈文闻言,脸色更白了几分,扶了扶湿滑的眼镜,声音发虚,带着文人特有的忧惧:“难道……除了那如影随形的赫连部,还有别的……别的势力也在找……找那物事?”他不敢直接说出“司南遗魄”四个字,仿佛那是什么招灾引祸的禁忌咒语。

“未必是冲我们来的。”王五接口道,他依旧保持着猎豹般警惕的姿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处可疑的芦苇阴影,“但这潭水,肯定是浑得摸不着底了。咱们好比那过江的鲫鱼,一不小心就得撞进别人的网眼里,得多加十二分的小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徐逸风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王五的判断。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雨雾迷蒙,水天一色,已难辨时辰,但四周的光线正迅速沉入黑暗之中,黑暗如同墨汁般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天色已晚,雨雾太大,夜间行船,无异于盲人骑瞎马,凶险万分。需得尽快找个稳妥地方歇脚,等天明雾散些再走。”

在这片完全陌生、危机四伏的巨大苇荡里寻找一个安全可靠的泊船过夜之处,并非易事。船只在纵横交错的狭窄水道中又艰难穿行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几乎完全黑透,只有微弱的水光反射着天际最后一丝惨淡的灰白。四周芦苇的黑影如同幢幢鬼魅,参天而立,随风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压迫感十足,几乎令人窒息。

就在众人心情愈发沉重之际,在前方一片芦苇长得格外高大茂密、几乎遮天蔽日的区域边缘,一直凝神观察的王五忽然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爷,您看那边!似乎有个土坎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茂密芦苇的掩映下,隐约有一处略微凸出水面的小小土丘,土丘背风临水的一面,芦苇倒伏,似乎有一个被自然植被半掩着的、黑黢黢的凹陷。

徐逸风凝目望去,运足目力仔细观察片刻。那土丘不大,但高出水面尺许,足以让小船靠岸避风,而那凹陷处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浅穴或是某种动物废弃的巢穴,洞口被层层芦苇遮蔽了大半,位置颇为隐蔽,若非仔细寻找极难发现。“慢慢靠过去,都噤声,小心戒备。”

赵莽屏住呼吸,用裹了布的短桨极其轻柔地拨水,让小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向土丘。船底轻轻擦过泥岸,停了下来,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徐逸风示意众人保持绝对安静,他率先轻巧地跃上岸边泥泞的坡地,落地无声,随即抽出随身那柄锋锐无匹的短刀“鱼肠”,小心翼翼拨开洞口的层层芦苇和藤蔓,向内探视。

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里面似乎有些空间,黑暗中看不清深浅,但并无野兽巢穴的腥臊异味或令人不安的异响传出。徐逸风侧耳倾听片刻,凝神感知,又捡起一块湿泥,屈指弹入洞中深处。泥块落地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并无其他反应,回声显示里面空间不大且是实底。

“像是个废弃的獾子洞或是水流冲刷出的天然浅穴,里面不大,但干燥,足够我们几人暂避风雨。”徐逸风返回船边,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确定,“今夜就在此歇息。王五,你和我轮流守夜,一人在外,一人在内。赵莽,把船缆系牢,彻底拖到芦苇丛里藏好,莫留痕迹。陈先生,小栓子,把干粮和火种拿出来,千万小心,别让最后这点火种也湿了。”

众人依言迅速行动。赵莽使出蛮力,将小船半拖半抬,彻底弄上岸,用茂密的芦苇仔细遮掩得严严实实,远看绝难发现。小栓子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油布包裹了数层的宝贝包袱,拿出几块硬邦邦能当砖头的烙饼和一小袋嚼劲十足的咸肉脯,分给大家。火折子受了潮,试了七八次才勉强点燃一小簇微弱的蓝色火苗,王五寻了些洞内深处较为干燥的芦苇根和枯枝,极其节省地生起一个小小的、仅能提供有限光明和温暖的篝火堆。

洞内空间确实狭小逼仄,几人围坐在小小的火堆旁,几乎膝碰着膝,肩挨着肩。外面风雨声依旧呜咽,但有了这方寸之间的遮蔽,总算让人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些许。冰冷的食物就着皮囊里的冷水艰难咽下,身体渐渐回暖,而极度的疲惫感也随之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这鬼天气,真是活受罪。”赵莽啃着能崩掉牙的烙饼,瓮声瓮气地嘟囔着,“比在西北大漠里吃风沙还难受。好歹那边干爽痛快,这边黏糊糊湿漉漉的,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俺这身筋骨都快锈住了。”

陈文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闻言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试图用他熟悉的领域知识来驱散一些内心的恐惧,也给自己壮壮胆:“《禹贡》有载,‘震泽底定’,震泽即太湖古称也。然其地势低洼,水网纵横交错,湖荡广布,秋日里多雨雾弥漫,自古便是如此。范石湖公《吴郡志》亦云……”

“得得得,陈秀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掉书袋了,之乎者也听得俺脑仁疼。”赵莽没好气地打断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小洞里依旧显得很响,“俺就知道现在又冷又湿,屁股底下都是冰凉的泥巴,还有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龟孙可能就在附近晃荡,说不定正闻着味儿盯着咱们这点可怜的火亮呢!”他说着,不安地瞟了一眼洞外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夜色,仿佛那黑暗中真有无数的眼睛。

他这话顿时让刚放松些的紧张气氛又陡然提升。小栓子下意识地往沉稳的徐逸风身边靠了靠。王五瞪了赵莽一眼,低声斥道:“闭上你的乌鸦嘴!留神守好你的夜!再胡说八道,把你扔出去淋雨!”他嘴上虽斥责,但握着弩弓的手也更紧了些,耳朵如同猎犬般极轻微地动着,全力捕捉着洞外风雨声掩盖下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声响。

徐逸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最后一口干硬的饼子咽下,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那跳跃不定、似乎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弱火苗,深邃的眼眸中映着点点光芒,仿佛在冷静地计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又仿佛在透过火焰,洞察着外界无形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高度警觉、几乎纹丝不动的王五脸色猛地一变,倏地抬手用两根手指极其敏捷地压低了火苗,使其只剩一点豆大的微光,同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低喝:“嘘——!噤声!有动静!”

洞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赵莽粗重的呼吸都霎时停住。只剩下那一点微弱火苗燃烧芦苇根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洞外被瞬间放大无数倍的风声、雨声、芦苇相互摩擦发出的如同叹息般的沙沙声。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心跳声都仿佛震耳欲聋。

在风雨声那永恒的背景音之下,隐隐约约地,从似乎并不太远的水道方向,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却又迥异于自然风涛水浪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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