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古墓迷踪:九域秘辛 > 第112章 黄河夜泊·雾锁鬼船

第112章 黄河夜泊·雾锁鬼船(1/2)

目录

两辆雇来的青篷骡车被留在了风陵渡西岸那喧嚣与尘土交织的码头区,一行人踏上了那艘名为“平安号”的旧式客船。随着船老大一声底气十足、拖长了尾音的起航号子,粗壮的缆绳被解开抛回岸边,船工们喊着整齐的号子,合力摇动巨大的橹桨。渡船先是微微一滞,随即缓缓离开杂乱拥挤的河岸,调转船头,驶入了黄河那浑浊不堪、湍急汹涌的主流河道。

船身立刻开始随着波浪明显地起伏摇晃,木质船体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呻吟。桨橹规律地击打着浑黄的河水,发出“欸乃”之声,与船头劈开波浪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航行中最主要的声响。初离岸时,众人尚觉得有些新鲜,纷纷倚靠在船舷的栏杆上远眺。但见两岸原本巍峨的山峦随着船只的前行而逐渐显得低伏平缓,河面豁然开朗,水天一色,视野极佳。天空高远,河水奔流不息,确实颇有几分“黄河远上白云间”的苍茫壮阔气象,令人胸中为之一畅。

夏侯琢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略显陈旧的折扇,“唰”地一声展开,故作潇洒地轻摇着,指着两岸景色,模仿着文人墨客的口吻道:“昔年诗仙李太白欲渡黄河,有诗云‘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那是何等艰难。我等今日虽无冰雪阻路,算是幸运,但看这河水湍急,暗流潜藏,凶险之处,怕也是不遑多让啊。”他倒是颇懂得苦中作乐。

赵莽一双大手紧紧抓着冰凉的船舷,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那张平日里凶悍的脸上此刻竟透出几分不自然的颜色,嘟囔道:“这船……晃悠得人心里头发慌,脚下没个根儿,还不如在陆地上走得踏实,哪怕跟赫连那帮孙子再打一架呢!”他这个陆地上的猛虎,到了这水上,显然有些英雄气短。

蔡若兮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口轻笑,打趣道:“赵大哥,你连地宫里那些狰狞的尸蟞魔傀都不怕,刀山火海也敢闯,怎么反倒怕起这船晃来了?”

陈文则没有参与说笑,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页面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的《河图志》,一边仔细对照着书中描绘的黄河水道图谱,一边观察着窗外河水的流速和漩涡,嘴里念念有词:“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有载,黄河自风陵渡以下,水道变得异常复杂,多有暗礁险滩,古称‘九曲十八弯’,漩涡暗流丛生,自古便是舟船难行之地。船家行至此段,无不慎之又慎,需凭借丰富经验方能化险为夷……”他那认真的样子,仿佛不是在逃难,而是在进行一场学术考察。

小栓子依旧安安静静地挨着蔡若兮站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充满兴奋或恐惧,而是不时地瞟向浑黄的河面深处,似乎在仔细观察着水纹的细微变化、浪花的形态,眼神专注得有些异样。

徐逸风独自靠坐在船舱门口的阴影里,双目微阖,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抓紧每一刻时间引导内息,温养着受损的经脉。连日奔波,风餐露宿,对于他未愈的内伤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然而,他的神识并未有丝毫放松,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胡三爷那句意味深长的“小心水路”如同警铃,时时在他脑海中回响。他深知,这滔滔黄河之上,绝不可能仅仅只有自然界的风浪之险。

客船顺流而下,航行了大半日。日头渐渐西斜,傍晚时分,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球,缓缓沉入遥远的地平线,将整个宽阔的河面染成了一片瑰丽而悲壮的金红色,波光粼粼,如同万条金蛇狂舞,景色煞是壮丽奇绝。然而,这壮美之中,也透着一丝行将消逝的凄艳。

船老大,那位面色黝黑如铁、脸上刻满了风霜皱纹的老河工,站在船头观察了半晌天色和水势,随后用洪亮而沉稳的声音向舱内喊道:“诸位客官,今日天色已晚,前面一段水路暗礁多,夜间行船风险太大。咱们今夜就在这河心找个水流平缓处下锚歇息,明儿个天一亮再赶路,保准误不了事!”

众人经过连日的奔波和刚才半日的舟车劳顿(虽是坐船,但颠簸亦消耗精力),早已疲惫不堪,对此安排自然并无异议。于是船工们熟练地选择了一处相对开阔、水流较缓的河湾抛下沉重的铁锚。船只随着锚链的放出一阵晃动后,终于稳稳地停在了河心。

夜色如同巨大的墨色幕布,迅速笼罩了整个天地。河风变得凛冽起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和水汽,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河水永不停歇的“哗哗”流淌声,以及船身随着微浪轻轻摇晃发出的“吱呀”声,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反而衬得这黄河之夜愈发空旷和寂静。抬头望去,只见月隐星稀,天幕上只有几颗黯淡的星辰在无力地闪烁,更添几分孤寂与清冷。

不知从何时起,河面上开始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起初,这雾气并不起眼,如同少女的面纱,若有若无,只是让远处的景物变得有些朦胧。但随着夜越来越深,这雾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从河水的每一个孔隙中蒸腾而出,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厚。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原本还能借着微弱星光看清河面的夜色,彻底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粘稠的乳白色浓雾所吞噬。整艘“平安号”客船,就像一颗被包裹在巨大蚕茧中的米粒,完全陷入了这片白茫茫的死寂之中。

船上悬挂的几盏防风灯笼,在这极致的浓雾中,光芒被严重吞噬和扭曲,原本昏黄的光晕此刻只能勉强照亮周围尺许之地,光线在雾气中不断折射、变形,摇曳不定,宛如荒冢间飘荡的鬼火,不仅无法带来光明,反而营造出一种更加诡异阴森的氛围。

“真他娘的邪门了!”船老大站在船头,望着这几乎化不开的浓雾,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雾起得也太快、太浓了!几十年跑船,少见这么蹊跷的天气!”他不敢怠慢,立刻提高了嗓门,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吩咐手下水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眼睛放亮些!耳朵竖起来!二狗子,去把铜锣拿来,给我使劲敲!别让哪个不长眼的船在雾里头撞上来!”

一名年轻水手连忙应声,取来一面边缘有些破损的铜锣,站在船头,“哐……哐……哐……”地用力敲击起来。沉闷而刺耳的锣声在浓雾中艰难地传播着,显得异常空洞和遥远,仿佛被这无尽的白色吞噬了大半。

就在这紧张压抑的气氛中,一直闭目调息的徐逸风倏然睁开了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对身旁的夏侯琢道:“不对劲……这雾里有东西靠近。”

几乎是同一时刻,负责值守的夏侯琢也眯起了那双锐利的眼睛,他早已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手中折扇合拢,如同短匕般握在掌心,他指向船只左舷外的浓雾深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风眠兄所言极是……你们看那边,有船在靠近,速度不快,但……既没有划桨声,也没有灯火,像个幽灵。”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努力睁大眼睛向那片混沌的白茫中望去。起初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翻滚的雾气。但渐渐地,一个模糊的、黑色的轮廓从雾中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那是一艘中小型的乌篷船,船身看起来破旧不堪,许多地方的木板已经腐朽发黑,船体甚至有些倾斜,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船头上挂着一盏孤零零的灯笼,但那灯笼发出的光芒却并非寻常的暖黄或白色,而是一种极其昏黄、暗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幽光,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如同鬼眼。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艘船上看不见任何人影,也听不到丝毫划桨摇橹的声音,它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违背常理地向着“平安号”缓缓漂近,带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不仅如此,随着那乌篷船的靠近,一阵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也开始透过浓雾,幽幽地传了过来。那哭声飘忽不定,时而像年轻女子哀怨的啜泣,时而又似孩童无助的啼哭,声音幽怨凄切,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悲伤与绝望,钻进人的耳朵里,直透心底,听得人头皮发麻,脊背上一阵阵发凉。

同船的其他几位旅客早已被这诡异的景象和声音惊醒,纷纷披衣来到甲板上,聚在一起。看到那艘无声无息的鬼船和听到那凄厉的哭声,无不吓得面色惨白,双腿发软,牙齿打颤,窃窃私语声中充满了恐惧:

“天爷呀!是……是鬼船!黄河里的鬼船索命来了!”

“完了完了!听说碰上鬼船的,都没个好下场!”

“河神老爷发怒了!快磕头!快磕头啊!”

船老大虽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额角见汗,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强自镇定下来,高声喝道:“都慌什么!乱叫什么!不过是雾太大,迷了路的废船被水流冲过来了!瞧你们那点胆子!使劲敲锣!把它惊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