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剑镇醉吟剑歌，镇西府痛失师恩（1/2）

去往听风镇的官道上，马蹄声哒哒作响。百里东君勒住缰绳，望着前方岔路，突然翻身下马：“舅舅，连姮姑娘，听风镇咱们得晚些再去。”他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剑鞘，语气难得认真，“柴桑城那次，若不是雷兄和你出手，我怕是早成了天外天的刀下魂。我得先去神剑镇，寻一把称手的兵器，总不能一直靠你们护着。”

温壶酒晃了晃酒壶，酒液在壶中撞出轻响，眼底藏着几分长辈的关切：“早该如此。你这小子，空有天生武脉，却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传出去要笑掉江湖人的大牙。”

妘姮也颔首，白色广袖随微风轻拂，语气保持着疏离的客气：“神剑镇以铸剑闻名，去那儿寻兵器是明智之举。我与温前辈陪你同去，雷公子若急着查听风镇的旧案，可先行一步。”

雷梦杀正握着折扇翻看江湖密报，闻言抬头：“也好。我先去听风镇探探动静，你们寻到兵器后，可去忘忧酒馆找我。”他拱手作别，青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小道。

三人策马转向神剑镇，不过半日便见前方城镇轮廓。刚到镇口，便见一名孩童背着柄短剑追着黄狗跑，那黄狗项圈上竟也挂着把迷你小剑。百里东君看得眼睛发直：“好家伙，这地方连狗都配剑？该叫‘剑狗’才对！”

温壶酒笑得直拍马背：“神剑镇家家户户以铸剑为生，连刚会走路的娃娃都能舞两下剑，你往后可别在这儿说大话。”

三人刚进镇，妘姮的目光便骤然顿在街角茶摊——那名身着青衫的男子正低头喝茶，脸上覆着半张银纹面具，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与薄唇，可那握杯的手势、垂眸时的神态，分明是在南诀拜入雨生魔门下的师弟叶云。当年北离皇帝忌惮叶家兵权，以谋逆罪抄家灭族，唯有叶云侥幸逃出，辗转投奔南诀，化名“叶鼎之”拜师，以待报仇雪恨之日。

叶鼎之似是察觉到注视，抬眸望来，面具下的目光撞见妘姮时闪过一丝急促，刚要起身，却见妘姮微微摇头，指尖在桌沿轻叩两下——那是他们师姐弟间约定的暗语，意为“时机未到”。叶鼎之攥紧茶杯，指节泛白，终究坐回原位，只对着三人的方向轻轻点头致意。

百里东君挠了挠头，望着那道陌生的面具身影嘀咕：“这人看着怎么有点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戴个面具，连脸都看不清。”他想不起儿时与叶家世子叶云玩闹的模样，只觉得那身影隐约有几分亲切感。

妘姮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许是江湖人多戴面具遮面，气质相近罢了。咱们先去镇上最大的铸剑坊看看。”

三人刚走到“神工铸剑坊”门口，便听见坊内传来喝彩声。只见铸剑坊中央的空地上，一名壮汉正挥舞着大刀，与那名青衫面具客比试。面具客手中长剑如白蛇吐信，招式凌厉中藏着几分南诀武学的影子，正是叶鼎之。百里东君看得兴起，凑到台前大喊：“好剑法！这身段，看着倒像个练家子！”

叶鼎之余光瞥见他，剑势微顿，银纹面具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很快稳住心神，剑招愈发迅疾。壮汉不敌败下阵来，叶鼎之收剑而立，面具下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百里东君身上，声音因面具遮挡显得有些闷：“这位兄台看着面生，也是来寻剑的？”

百里东君刚要开口，温壶酒已将一坛酒递到他手中：“先别急着说话，喝了这坛酒，再跟人家切磋不迟。”

百里东君仰头灌下大半坛酒，脸颊瞬间泛红，眼神却愈发清亮。他随手将酒坛扔在地上，赤手空拳便向叶鼎之冲去：“我虽没剑，却也想讨教几招！”

叶鼎之眼中闪过讶异——他认出了百里东君，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寻衅。他随即提剑迎上，剑光与拳影在空地上交织，围观者的喝彩声此起彼伏。百里东君渐渐落了下风，他踉跄后退，突然长啸一声，周身泛起淡金色光晕——竟是西楚剑歌的起手式！

“这是……西楚剑歌？”人群中有人惊呼。

叶鼎之瞳孔骤缩，面具下的脸色瞬间苍白，急忙使出雨生魔亲授的仙魔剑法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长剑与无形剑气相撞，叶鼎之连退三步，手中长剑竟被震出一道缺口。百里东君却浑然不觉，醉眼朦胧地笑着：“痛快！再来！”他踏歌而行，剑气如金虹般掠过，直逼叶鼎之面门。

叶鼎之知道再打下去必败无疑，更怕久战暴露身份，索性收剑：“兄台剑法高超，叶某认输。”他望着百里东君，面具下的目光满是复杂——儿时一同在侯府嬉闹的玩伴近在眼前，他却只能戴着面具，以陌生人的身份与对方交手，连一句相认的话都不敢说。

铸剑坊主人突然上前，双手捧着一柄白玉长剑：“这位公子，此剑‘仙宫不染尘’，是老夫毕生心血。今日见公子使出西楚剑歌，此剑唯有公子配得上！”

百里东君接过长剑，剑身在日光下泛着莹白光泽，他咧嘴一笑：“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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