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剑镇醉吟剑歌，镇西府痛失师恩（2/2）

可他不知，“西楚剑歌”四字已如惊雷般传遍神剑镇。茶馆里，有人匆匆提笔写信，信封上赫然写着“天外天亲启”；酒肆中，几名黑衣人本在喝酒，闻言立刻起身，直奔镇外而去。

妘姮看着这一切，眉头微蹙，指尖悄然攥紧广袖——她既担心百里东君暴露身份，更忧心叶鼎之的面具会被意外打碎，一旦北离旧部认出他是叶家遗孤，只会徒增更多麻烦。温壶酒也收了笑意，沉声道：“麻烦来了。西楚剑歌一出，怕是藏不住了。咱们得立刻带东君回镇西侯府。”

三人快马加鞭赶回镇西侯府时，府内已是戒备森严。古尘正坐在庭院的石桌旁酿酒，见三人回来，手中酒勺顿了顿，目光落在百里东君身上：“东君，你在神剑镇，用了西楚剑歌？”

百里东君握着“仙宫不染尘”，脸上的醉意还未消散：“师父，我……”

“我知道了。”古尘打断他，将酿好的桃花酒倒入酒壶，语气平静得可怕，“天外天的人，很快就会来。”

话音刚落，府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破门而入，周身黑气缭绕，正是天外天的无法无天尊使：“古尘！西楚剑歌重现，你这老东西，藏得够深啊！”

古尘缓缓起身，手中酒壶泛出淡紫色光晕，只对着温壶酒沉声道：“温兄，带东君退到内院去。”他自始至终未看妘姮一眼——他清楚妘姮的身份，从没想过要将无关之人拖入西楚的危难中。

“师父，我要跟你一起……”

“听话！”古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出事，西楚的传承，谁来延续？”

百里东君攥紧拳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被温壶酒拉着后退。妘姮站在廊下，望着古尘的背影，没有劝说，也没有上前——她知道这位西楚遗民早已做好以身殉道的准备，而自己身为南诀公主，绝不能因一时意气，卷入镇西侯府与天外天的纷争，牵连南诀。

无法无天挥出黑气，直取古尘心口。古尘侧身避开，酒壶中的桃花酒突然化作剑气，“大道朝天！”他大喝一声，周身泛起金色光芒，剑气如暴雨般向无法无天射去。

“噗嗤”一声，黑气被剑气穿透，无法无天踉跄后退，胸口鲜血淋漓：“你……你竟还藏着这般绝学！”他不甘地怒吼一声，转身逃遁，却在府门外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古尘踉跄着扶住石桌，嘴角溢出鲜血。他望着奔过来的百里东君，露出一抹浅笑：“东君，为师……要走了。”

“师父！你别说话，我这就去请大夫！”百里东君跪在地上，紧紧握住古尘的手，泪水滴落在古尘的衣袖上。

“没用的。”古尘轻轻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本剑谱，递到百里东君手中，“这是西楚剑歌的完整版。你拿着它，去天启城。到了城门，就挂一壶桃花落……会有人来寻你。”他转头看向温壶酒，目光郑重，“温兄，东君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温壶酒别过脸，擦了擦眼角：“你放心，我这做舅舅的，定会护他周全。”

一旁的妘姮始终静立，见古尘气息渐弱，只上前一步，语气保持着克制的客气：“古前辈，天外天已退，眼下暂无危险。只是百里公子前路凶险，还望他保重。”

她没有承诺照看，也没有多余安慰——这是她身为南诀公主的理智，她能做的，不过是尽同行情意，确认危机解除，便应该及时悄然抽身。

古尘的目光重新落回百里东君身上，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你这孩子，总爱喝酒……以后少喝些，别误了大事。”话音渐弱，他的手缓缓垂落，双眼永远地闭上了。

庭院中，只剩下百里东君的哭声，与石桌上那壶未喝完的桃花酒，在风中散发着清冽的酒香。妘姮望着天边渐渐沉下的夕阳，白色广袖在暮色中轻轻颤动——她知道，经此一役，百里东君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喝酒的“乾东城小霸王”，他将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命运早已在无形中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