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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七套七,魂归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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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儿,藏在山坳里,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多,其中一条,就是这“逢七”祭奠。人死之后,每七天算一个“七”,得烧纸钱,摆供品,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满,丧期才算完。老人们说,这期间,亡魂还在阴阳两界晃荡,没彻底走远。可今年开春,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却撞上了一桩邪乎到骨头缝儿里的事儿,把整个村子搅得鸡犬不宁。

头一个走的,是村西头的李老汉。春耕时候淋了场冷雨,回来就发起高烧,没撑过三天,人就这么没了。李老汉一辈子老实巴交,丧事办得也算顺当。头七那晚,他儿子铁柱守着灵堂烧完纸,回屋刚躺下,迷迷糊糊的,就听见院门被拍得“砰砰”响。

那声音沉甸甸的,不像是风吹,也不像是野猫狗挠门。

铁柱披衣起来,嘴里嘟囔着:“谁啊?这大半夜的。”

门外没人应声,只有那敲门声,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固执得让人心头发毛。

他趿拉着鞋走到院门后,拔开门栓,吱呀一声把门拉开。晚风“呼”地灌进来,吹得他一个激灵。门外空荡荡的,黑漆漆的村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铁柱骂了句晦气,以为是哪个醉汉或者小崽子恶作剧,正要关门,眼皮一耷拉,瞧见了门槛正前方的泥地上——

借着屋里透出来那点微弱的光,能看到那里摆着个小圈儿。圈儿不大,是用七根羽毛仔细围成的。那羽毛黑得邪性,像是刚从那种几年不下蛋、专在坟头溜达的老黑母鸡身上拔下来的,油亮亮的,在夜色里泛着一种不祥的光。

铁柱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事儿有点膈应,但丧父之痛加上连日守灵的疲惫,让他也没往深里想。他抬脚把那几根黑鸡毛踢散了,嘴里不干不净地又骂了几句,回身插上门栓,自顾自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日头老高了,铁柱那屋还没动静。他媳妇觉得不对劲,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铁柱直接挺躺在炕上,身子都硬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睡梦中就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儿。村里赤脚医生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是突发急症,心肌梗塞。

可这话,没人信。好好的一个壮劳力,头天晚上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没了?再加上铁柱媳妇哭哭啼啼说起半夜敲门和黑鸡毛的事,一股看不见的寒意,瞬间就缠上了每个人的脊梁骨。

老话儿像沉在水底的石头,慢慢浮了上来——“七套七,魂归西”。

意思是,一家丧事未毕,如果在“二七”之内,紧接着又死一个,那就像是勾魂的锁链打了个结,怨气纠缠,后面还要接着死人。

果然,邪门的事儿没完。

李老汉家的“二七”祭奠刚过,村里王老歪家就出事了。王老歪是村里的光棍,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李老汉去世前一天,还因为偷他家院墙外挂的腊肉,被铁柱追着骂过半条街。就在铁柱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李老汉的“二七”那天晚上,王老歪也听见了半夜敲门声。

他胆战心惊地开门,同样没人,只有门槛外,七根黑得发亮的鸡毛,摆成一个阴森森的圈。

王老歪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去找村长。村长带着几个胆大的后生守了他一夜,屋里屋外检查了个遍,屁事没有。天快亮时,众人撑不住,迷糊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工夫,再醒来,王老歪已经栽倒在自家院子的水缸旁,没了气息。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

这一下,全村彻底炸了锅。“七套七”的阴影如同实质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村子上空。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天刚擦黑,家家户户就紧闭门窗,用顶门杠把门抵得死死的,生怕那索命的敲门声落在自家门上。平日里聚在一起扯闲篇、吹牛打屁的景象不见了,连狗叫声都稀少了,整个村子死寂得吓人。

可该来的,躲不掉。

李老汉的“三七”,村东头嫁过来没两年的小媳妇秀荷,男人在城里打工,她一个人带着娃娃。那天晚上,娃娃哭闹得厉害,秀荷哄睡了孩子,就听见了那催命符一样的敲门声。她吓得浑身发抖,用被子蒙住头,死活不敢去开。那敲门声就那么响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才消失。

第二天,邻居发现她家院门虚掩着,觉得不对劲,进去一看,秀荷直接瘫在灶膛口,手里还攥着把烧火棍,人早就没气了。娃娃在里屋睡得正香。灶台边上,散落着几根漆黑的鸡毛。

紧接着是“四七”,光棍汉赵老四,平时不信邪,嘴上嚷嚷着“老子怕个球”,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直接栽在了自家茅坑里,捞上来时,手里还死死捏着一根黑鸡毛。

短短二十多天,连着死了四个人。从李老汉开始,每一个都死在上一个的“二七”之内,每一个死前,家门口都出现了那七根摆成圈的黑鸡毛。

恐慌达到了顶点。村子里流言四起,有人说李老汉死得冤,怨气不散,回来拉人作伴;有人说这是冲撞了哪路邪神,降下的惩罚;更有人偷偷收拾细软,打算逃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

我心里也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我总觉得,这事儿背后,似乎藏着点什么。我家祖上几代都住在村里,太爷爷据说早年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见过些世面,也懂点旁门左道的东西。他留下了一本泛黄的手札,一直被父亲藏在老屋阁楼的那个破旧樟木箱子底,当宝贝似的,从不许我们小辈乱动。

现在,这接连的横死,让我想起了那本手札。死马当活马医吧,说不定里面能有点线索。

趁着一个午后,家里没人,我偷偷摸上阁楼。阁楼里堆满了杂物,弥漫着灰尘和霉味。我费劲地挪开几个破麻袋,找到了那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锁头早就锈坏了,我用钳子一拧就开。箱子里大多是些旧账本、几件褪色的衣服,最底下,果然躺着那本用油布包着的线装手札。

手札的纸张又黄又脆,墨迹也有些晕开。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里面记录的多是些奇闻异事、风水相术,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咒图案。翻到快末尾时,几行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猛地抓住了我的眼睛:

“‘七套七’,非索命,实为‘借阴债’!”

我心里猛地一抽,赶紧往下看。

“俗人只道‘七套七,魂归西’,乃怨魂索替身,谬矣!此实为邪修续命或改运之阴毒法门。借新丧之魂未稳,怨气初生之际,以‘黑眚鸡羽’为引,布‘七煞锁魂阵’。每害一命,夺其残余阳寿与魂灵之力,转为阴债。收满七人,阴债盈满,布阵者可凭此逆天改命,或延寿甲子,或骤得横财,凶险无比……”

后面的字迹更加狂乱,似乎记载着破解之法,但有些地方被污迹沾染,模糊难辨。我只隐约看到“阵眼……枢机……破煞……需至阳……或……根源……”等断断续续的词句。

但就这看懂的部分,已经让我如坠冰窟,浑身冷汗涔涔!

原来这不是什么冤魂索命,而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用村里人的性命做筹码,来换取自己的气运!好狠毒的手段!

是谁?布阵的人是谁?他躲在哪里?

我死死盯着手札上那模糊的破解之法,脑子飞快地转动,试图从那些支离破碎的字眼里拼凑出线索。“阵眼”、“枢机”、“根源”……这布阵之人,必定与这“七套七”的源头,也就是李老汉的死,脱不了干系!他一定就在村里,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正当我全神贯注,试图从那些潦草字迹和模糊词句中理出更多头绪时——

“咚……咚……咚……”

一阵清晰、沉稳的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在我家院门外响了起来。

这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我的心口上。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阁楼里昏暗的光线,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仿佛都在这敲门声中静止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压缩。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脖颈发出艰涩的“嘎达”声。目光越过满是灰尘的窗棂,投向楼下那个熟悉的院门。

院门外,空无一人。

但我的目光,却死死钉在了门槛前的那一小块泥地上。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用七根物事摆成的小圈。

那东西黑得深沉,黑得吸光,在午后惨淡的天光下,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油亮。

是黑鸡毛。

七根。一根不少。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儿,摆成一个完美的、充满恶意的圆,像一个无声的诅咒,一个索命的标记。

它,来了。

轮到我了。

手里的太爷爷手札,啪嗒一声,滑落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

我僵在阁楼上,浑身的血都凉了。那七根黑鸡毛,像七个勾魂的符印,死死钉在我家门槛前。

楼下传来母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伴随着疑惑的自语:“谁啊?这大晌午的……”

“别开门!”我喉咙发紧,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阁楼楼梯上冲下去。

母亲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栓上,被我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愕然回头看我:“咋了?一惊一乍的。”

我冲过去,一把按住她准备拔门栓的手,力道大得自己都吃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撞得肋骨生疼。“不能开……妈,不能开……”我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扇薄薄的木门板,仿佛外面蹲伏着一头噬人的恶兽。

“到底咋了?”母亲被我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惊惧骇住,声音也抖了起来。

我张了张嘴,“七套七”三个字在舌尖滚了滚,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能吓到她。我强压下翻涌的恐惧,找了个借口:“没……没事,刚做了个噩梦,魇着了。可能是野猫挠门,别理它。”

母亲将信将疑,但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没再多问,只是嘀咕着:“这孩子……”手终究是从门栓上放了下来。

我把她劝回里屋,自己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上。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动静。风穿过巷子的呜咽,远处几声零落的狗吠,还有我自己粗重得吓人的呼吸和心跳。

门外,一片死寂。

那敲门声没有再响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但门槛下那道缝隙透进来的光影里,那七根黑鸡毛的轮廓,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太爷爷的手札!对,手札!

我连滚带爬地重新冲上阁楼,颤抖着捡起那本泛黄的册子。灰尘在从木窗缝隙透进来的光柱中狂舞。我直接翻到记载“七套七”的那几页,手指拂过那些模糊的字迹,眼睛死死盯着关于破解之法的部分。

“……阵眼……枢机……破煞……需至阳……或……根源……”

至阳之物?什么是至阳之物?黑狗血?桃木剑?还是……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手札上语焉不详,后面几行字更是被一块深褐色的污渍彻底糊住,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笔画——“……近……血……破……”

近?靠近什么?血?谁的血?破?破除阵法?

这没头没尾的提示,比没有更让人绝望。

我的目光又落到“根源”二字上。布阵者!找到布阵者,毁掉他维持阵法的枢机,是不是就能破掉这“七煞锁魂阵”?

可布阵者是谁?他隐藏在哪里?

李老汉……铁柱……王老歪……秀荷……赵老四……

一个个死者的面孔在我脑中飞速闪过。李老汉是开端,他的死是这一切的引子。如果这不是意外呢?如果李老汉的死,本身就是这阴谋的一部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站起身,在狭窄的阁楼里来回踱步,灰尘呛得我连声咳嗽。不能坐以待毙!手札上提到了“阵眼”和“枢机”,布阵之人必然要有一个地方来操控这一切,这个地方很可能与李老汉有关,或者,就在他家附近!

对,李老汉家!必须去那里看看!

打定主意,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已经开始西斜。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天黑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下楼,从厨房摸出那把砍柴用的厚背柴刀,别在后腰,冰凉的刀锋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又找出过年时剩下的半挂鞭炮,塞进怀里。想了想,把母亲针线筐里那根最粗的纳鞋底钢针也揣上了——听说铁器能辟邪。

母亲看我收拾东西,紧张地问:“你要出去?天快黑了!”

“我去村长家一趟,商量点事,很快回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把门栓好,谁来也别开,等我回来。”

母亲担忧地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院门。门槛外,那七根黑鸡毛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忍着心头的悸动,小心地绕开它们,一步踏出院门,反手将门带上,听到里面门栓落下的声音,才稍稍安心。

夕阳把村子染成一片凄惶的橘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街上空无一人,家家门窗紧闭,连鸡鸭都早早归了笼。我握紧了别在腰后的柴刀柄,快步朝着村西头李老汉家走去。

李老汉家那破旧的土坯院墙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院门虚掩着,自从铁柱也死后,这里就彻底空了,透着一股死寂。我推开院门,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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