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工室熔金（2/2）

陈墨接过酒碗，看见碗底刻着“秦蜀同酿”四字：“酿酒如治水，需兼收并蓄。”他指了指工室方向，“明日开始，让秦人学蜀地的竹编，羌人学赵地的冶铁，工室令的考核，就看谁能融合七国之长。”

然而，铁血派的反击如影随形。陈墨正在指导工匠改良灌溉工具，忽然接到急报：蜀地旧贵族切断了工室的铁矿供应，理由是“秦法夺了他们的矿山”。他赶到矿场时，看见数百名羌人矿工正在罢工，矿洞深处隐约传来铁血派的煽动声。

“你们的祖先，”陈墨站在矿洞口，举起开明王朝的青铜矿灯，“曾用这种灯开采玉垒山的矿石，让蜀地成为‘天府之国’。如今秦法允许你们按比例分矿，为何要听铁血派的谎言？”

一个老矿工上前，露出手臂上的矿难疤痕：“秦人让我们没日没夜地挖，却不给治伤的药！”

“荒谬！”李冰挥袖露出工室发的伤药包，“这是用代郡金疮药与蜀地三七配成的‘止杀散’，每日发放！”他转头望向陈墨，“必是铁血派偷了药材，嫁祸秦人！”

陈墨蹲下身，从老矿工的药包中倒出药粉，用火折子点燃——蓝色的火焰腾起，正是铁血派常用的“蓝焰毒粉”。他握紧老矿工的手：“此毒产自陇西，蜀地绝无。铁血派怕你们过上好日子，才用此计挑拨！”

矿工们怒吼着冲向暗处的铁血派密探，陈墨趁机展开《蜀地矿脉图》，用代郡的“磁石探矿法”指出新的矿脉方向：“跟我来，让你们看看，文明派如何让矿山造福百姓！”

是夜，矿洞深处亮起代郡的“石脂灯”，陈墨用磁铁矿粉标出富矿区域，羌族矿工则用蜀地的“火烧水激”法开凿。当第一块富铁矿石被开采出来时，老矿工忽然跪地，对着陈墨胸前的胎记叩头：“玄鸟使者果然能点石成金！”

陈墨扶起老人，看见他眼中的恐惧已化为信任：“不是点石成金，是让石头为百姓所用。”他指了指矿洞壁上的秦篆与蜀文，“以后这里刻上‘秦蜀共矿’，让子孙后代知道，铁血可以熔铸农具，文明能够开采希望。”

更深漏尽时，陈墨在《蜀守记》中写下：“庄襄王二年夏，蜀地旧贵族断矿罢工，实为铁血派阴谋。是役，用代郡磁石探矿、蜀地火攻凿岩，旬日得富铁矿脉。矿工遂知秦法之利，愿共修‘融金渠’。”竹简末端，他画下秦蜀矿工共举矿灯的场景，旁边注：“黑暗越深，文明之灯越亮。”

阿禾为他披上蜀地的苎麻披风时，远处传来工室的铸造声。陈墨望着岷江方向，看见“融金闸”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见，那是铁血与文明共同铸就的奇迹。他知道，蜀郡工室的熔金炉不仅能铸造器物，更能熔铸人心——当铁血派的刀剑化为农具，当蜀地的矿石成为文明的基石，大秦的一统，便不再是铁血的征服，而是文明的汇聚。

这一夜，他梦见蜀郡工室的熔炉照亮了整个成都平原，七国工匠围炉而坐，用不同的语言交流技艺，炉中飞出的玄鸟与太阳神鸟在空中交颈，衔来金色的麦穗，撒向天下的每一寸土地。

【第二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