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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紫宸殿上新王印 青史简中初文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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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紫宸殿上新王印青史简中初文心

咸阳宫的铜钟敲过三更时,陈墨仍在太史令署的灯下校订《秦记》的最后一卷。案上堆叠的竹简散发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最上面一卷摊开着,赫然是“昭王五十有六薨”几个秦篆大字,笔锋沉郁,是他昨夜蘸着晨露写就的——那露水带着霜意,像极了昭王临终前凝视咸阳宫的眼神。

“太史令还没歇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内侍省的老宦官,捧着一方锦盒,步履蹒跚地走进来,“新君登基大典的吉时定在卯时三刻,相邦让老奴来问问,《秦记》的先王本纪,能否赶在大典前誊抄完毕?”

陈墨抬头,见老宦官锦盒里的黄绫隐隐透出印玺的轮廓,心中了然——那是新铸的“庄襄王印”,待会儿要在紫宸殿上,由异人亲手接过。他压下喉间的涩意,指着案上的竹简:“劳烦公公回禀相邦,昭王本纪已毕,孝文王……三日在位,事迹简略,也已补全。”

提到孝文王嬴柱,老宦官的眼神暗了暗。这位只做了三天秦王的君主,仿佛只是历史的一个注脚,却在临终前的弥留之际,攥着陈墨的手,断断续续说了句“书……同文……”——那时陈墨还以为是老人糊涂了,此刻想来,或许是昭王早有嘱托。

“那就好,那就好。”老宦官捧着锦盒的手微微颤抖,“相邦说,新君登基,当有新气象,《秦记》既是国史,也是新朝的脸面,可不能出半分差错。”他意有所指地扫过案角那卷写着“书同文策”的素帛,那上面的字迹尚未干透,是陈墨昨夜心血来潮,将“仓颉新体”的构想首次系统化写下的草稿。

陈墨不动声色地将素帛卷起,塞进《秦记》的空白简之间:“公公放心,国史当秉笔直书,既不溢美,也不隐恶。新朝气象,不在笔墨,而在民心。”

老宦官没再接话,只是深深看了陈墨一眼,转身离去时,袍角扫过门槛的铜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像极了孝文王咽气时,那枚从指间滑落的玉扳指砸在金砖上的声音。

卯时三刻,紫宸殿的丹陛上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陈墨捧着《秦记》的誊抄本,站在史官的位置,看着异人穿着玄色王袍,从台阶下缓缓走来。这位曾在邯郸做了多年质子的新君,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却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猛地挺直了脊梁——那姿态,像极了当年昭王亲政时的模样。

“新君即位,当承先王遗志,统摄万民,安固四海!”礼官的唱喏声在大殿回荡。

吕不韦站在异人身侧,穿着一身崭新的紫袍,腰间悬着刚赐的“相邦”印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目光却像鹰隼般扫过阶下的宗室元老,在嬴傒等几个老臣脸上稍作停留,带着不易察觉的威压。

陈墨的心微微一沉。昨夜他收到墨家密探的消息,说吕不韦在孝文王的丧礼期间,以“辅政”之名,调换了宫中十二处侍卫的统领,全换成了自己的亲信。此刻紫宸殿的梁柱之后,隐约能看到那些陌生的面孔。

“请新君受印!”

老宦官捧着锦盒上前,异人伸出手,指尖触到那方“庄襄王印”时,微微顿了一下。陈墨看得清楚,他的拇指在印玺的螭虎纹上摩挲了三下——那是当年在邯郸质子府,陈墨教他的暗号,意为“周遭有诈”。

就在印玺即将触碰到异人掌心的瞬间,阶下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嬴傒拨开人群,大步走到丹陛之下,花白的胡须在晨风中颤抖:“老臣有奏!先王遗诏虽立异人为主,可孝文王陛下在位三日暴薨,其中疑点重重,岂能仓促登基?”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孝文王暴毙之事,朝野早有流言,只是没人敢在新君登基大典上公然提出。

吕不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嬴傒公这是何意?孝文王陛下是老疾复发,太医令可有脉案为证,难道还能有假?”他看向站在文官列中的太医令,眼神冰冷。

太医令浑身一颤,慌忙跪倒:“回……回相邦,确是老疾复发,脉案俱在。”

“脉案可改,人心难欺!”嬴傒却不肯退让,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这是孝文王陛下驾崩前夜,召老臣入宫时的手书,上面说‘近侍异动,需防’,绝非老疾之言!”

陈墨的心头猛地一跳。他昨夜校订孝文王本纪时,总觉得记载过于简略,尤其是关于“夜召宗室”的部分,只有“召傒公,语不详”六字,原来是被人动了手脚!

异人握着印玺的手紧了紧,目光扫过吕不韦,又看向陈墨,带着询问。陈墨微微点头,示意嬴傒的手书可信——他认得孝文王的笔迹,那卷竹简上的“防”字,最后一笔拖得极长,带着明显的仓促与警惕。

“嬴傒公多虑了。”吕不韦上前一步,挡在异人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孝文王陛下晚年多忧,偶发呓语亦有可能。今日是新君登基大典,岂是质疑先王之时?若公执意如此,便是对先王不敬!”

他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的声响,一队侍卫冲了进来,将嬴傒团团围住。为首的侍卫长正是吕不韦的亲信,腰间悬着的铜符,与当年监视邯郸质子府的秦国暗卫所持一模一样。

“吕不韦!你敢动我?”嬴傒怒喝,挣扎着想要反抗。

“拿下!”吕不韦厉声道,“待大典结束,再交由宗正寺议罪!”

眼看嬴傒就要被拖出殿外,陈墨突然上前一步,捧着《秦记》高声道:“相邦息怒!《秦记》有载,昭王在位五十六年,凡遇宗室异议,必当‘广听纳谏,而后行之’。今日新君登基,正应效仿昭王,何不先验看傒公的手书,再定夺不迟?”

他将《秦记》高高举起,竹简在晨光中泛着青灰色的光:“国史在此,可证昭王遗训!”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百官们面面相觑,不少老臣眼中露出赞同之色。昭王的威望深入人心,陈墨搬出《秦记》和昭王遗训,吕不韦再专断,也不能公然违抗。

异人适时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新君的威仪:“相邦,陈太史说得是。先验手书吧,也好让众卿心服。”

吕不韦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冷哼一声:“既如此,便请陈太史验看——太史令掌国史,辨伪存真,是你的职责。”他特意加重“辨伪存真”四字,带着威胁。

陈墨接过嬴傒的手书,走到殿中,借着晨光仔细查验。手书的竹简确实是宫中特制的“青竹”,上面的墨迹尚未完全干透,边缘有淡淡的水渍,与孝文王驾崩前夜的阴雨天气吻合。最关键的是,竹简末端的防伪印记——一个极小的“柱”字(孝文王名嬴柱),刻在竹节内侧,是当年昭王为防止伪造诏令,特意为诸子定制的暗号。

“确是孝文王陛下手书。”陈墨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近侍异动,需防’八字,确为陛下真迹。”

吕不韦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很快掩饰过去:“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孝文王陛下的死因与新君有关。今日大典,不可再耽搁,还请新君受印!”

这一次,没人再反对。嬴傒被押了下去,但他的话像一颗石子,在百官心中激起了涟漪。异人接过印玺,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突然转身,将印玺举过头顶,对陈墨道:“陈太史,《秦记》既成,便请以新君之名下令,将昭王、孝文王本纪誊抄百份,颁行各郡,让天下人知晓大秦传承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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