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抹杀（1/2）

那枚由近七千颗龙珠的磅礴“源质”共同编织、散发着远古威严与生命脉动的金色巨茧，并没有如同史诗般缓缓孵化，或是迸发出撕裂虚空的璀璨光辉。

它只是……突然熄灭了。

如同一个被轻轻吹熄的烛火，又像是一个被骤然掐断的信号。前一瞬还充盈着整个仓库、抵抗着一切攻击的浓郁金色，在万分之一秒内，向内疯狂坍缩、黯淡、直至彻底消亡。没有过程，没有过渡。

就仿佛，它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而第二轮的弹雨，那由无数灼热脉冲与致命实体弹头组成的金属风暴，才刚刚脱离枪膛，尚在空中呼啸穿行。

枪口所对准的位置，站立着一个身影。

一个纯粹的、绝对的“黑”。

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颜色，也不是光线缺失的黑暗。那是一种更本质的、仿佛能吞噬“存在”本身概念的“无”。他全身赤裸，通体覆盖着这种纯粹的黑色，光滑得没有一丝纹理，没有反光，没有棱角，就像是一个由宇宙所有阴影凝聚而成的人形雕像，站立在现实与虚无的边界上。

没有预想中狰狞的龙鳞，没有贲张的肌肉与利爪，没有象征力量的尖角与骨刺。他站在那里，形态与普通人类无异，却散发着比任何怪兽都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睁开了眼睛。

那是两潭深不见底的、纯粹的黑暗。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虚无。当这双眼睛睁开的刹那，仓库内，通道中，乃至更远处应急电源提供的微弱光芒，都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疯狂地向着那黑色人形汇聚而去！

光线扭曲、弯折，如同流水般涌入那双眼眸，涌入他身体的每一寸黑暗。视野在瞬间陷入绝对的漆黑，声音仿佛也被那黑暗吸收，死寂如同厚重的幕布轰然落下，笼罩了一切。这不是视觉的暂时失明，而是“光”与“声”这些基本概念，在某个局部范围内，被强行“否认”了其存在的资格。

这寂静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当仓库顶部的应急灯仿佛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顽强地重新将惨白的光线投射下来时，那个吞噬一切的黑色人形，也如同褪色的墨迹，迅速由极致的“黑”恢复成了正常的、属于人类的肤色与形态。

李豫，依旧是李豫。

赤裸，站立，身上甚至没有沾染半点之前的血污与战斗痕迹。

然而，就在他身影凝实的同一瞬间——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通道内，仓库入口处，所有全副武装、保持着射击或冲锋姿态的广厦安保部队成员、那些隶属于总部、气息更加冰冷的处决小队精英……他们所有人，连同他们手中紧握的、尚且残留着射击余温的武器，他们身上穿戴的、闪烁着能量弧光的厚重装甲……

如同被一块无形的、巨大的橡皮擦，从现实的画布上，轻轻抹去。

没有惨叫，没有爆炸，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灰烬或残骸。他们就那样，毫无征兆地，从这片空间中……突兀地消失了。

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仿佛他们从未在这里集结，从未开过枪，从未存在过。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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