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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赔了二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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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脸惊愕的表情,她看出我认出她了。

她一脸愠怒的向我招手:“你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行车先支好,疑惑不解地走向她,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见她时不时用手揉揉脚踝,脚踝处一片红肿。

她就是,我和表哥去维修阳台的那户1202门牌的那个少妇,当时表哥还说人家是二奶来着。

说实话,面对她,我心里莫名地紧张,或许她太漂亮的缘故,让人不敢亵渎,我这身打扮确实像个乞丐,我怕她嫌弃我身上脏,就离她有两米远。

我紧张地问:“你崴脚了?”

她“嗯”了一声。

我又问:“你不给家里人打电话?”

她说:“我家人都在外地。”

我又问:“那你可以坐个出租车,去医院啊。”

她柳眉倒竖,生气地说:“手机、钱包都被偷了,我一着急才扭伤了脚,没钱怎么叫车?”

“那……坐车需要多少钱?我借给你。”我从脏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旧票子:“但你得还我,这是我们这个月的伙食费。”

她摇摇头说:“我得先回家拿钱,你这点钱都不够拿药。”

我说:“扭个脚不用吃药,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瓶红花油。”

我记得这菜市场有个药店来着,我不等她说话,跨上自行车就飞也似的向着药店的方向蹬去。

我推开药店的玻璃门,里面有个女售药员,她看我进来,脸上有些瞧不起我的表情:“买啥?”

我说:“扭脚了,有红花油吗?”

她说:“扭脚了,有云南白药喷雾,比红花油好用。”

我心想这云南白药肯定比红花油贵,她欺负我是个民工,故意给我推销贵的,其实红花油专门活血化瘀的,但我不知道云南白药是干啥的,所以打心眼里我还是信任红花油。

“我就要红花油,你别给我乱推销。”我的态度很是坚决。

她没办法,只好给我拿了瓶红花油:“20!”

一听这价格,我瞪大了眼睛:“不是十块吗?”

她厌烦的说道:“这是北京,首都,跟你们农村不一样。你要不要?不要拉倒。”

我忍了忍,咬咬牙,掏出两张十块的砸在玻璃柜台上:“给你!”

我拿着那瓶红花油就出了门,转身关门的一瞬间,我看见那个女的朝我呸了一口,她没想到我会转身关门,吓了她一跳,我狠狠地也朝她呸了一口,然后走了。

估计她也懵逼了,按北京人的脾气,早进去揍她丫的了,她没想到我只是朝着她呸了一口。

我虽然呸了她一口,但我还是很生气,那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真的很伤自尊。

我一脸难看的骑车来到那个少妇跟前,支好车,面无表情的将红花油递给她:“你擦擦。”

她见我语气冷漠,有些不解:“你跟人吵嘴了?”

我大吐心中的不快:“城里人,没一个好东西,狗眼看人低。”

她脸色微微一变,接着没再说话,是的,当初我和表哥去她家里维修时,她也是与那药店里的女人一样,瞧不起我们,或许她想到了这一点。

她拧开红花油瓶盖,就要往脚踝上倒。

我急忙拦住她:“你别直接倒啊,这不是那样用的。”

她当然知道红花油怎么用,或许她不喜欢红花油的味道,所以不想往手心里倒。

我说:“你把鞋脱了,这东西流鞋上,就不好洗了。”

她难为情的说:“脏就脏了,大不了扔了。”

我看着她那双白的晃眼的小白鞋,觉得扔了太可惜了,我脚上是一双黑布鞋,10块钱一双,工地小卖部有卖的,农民工都穿这个,干活穿着很舒服,但她那是休闲鞋,应该不便宜。

我实在觉得可惜,就说她不知节省,她见我这样说,只好咬着嘴唇把鞋脱了,原来她没穿袜子,我脸一红,将头撇过去了,假装看风景。

而她只是往脚踝上倒了一点,就说好了了。

我低头一看,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我不敢一直看,只好提醒她:“你得搓,狠力的搓,那样才有用。”

她来气了:“算了,你还是送我回家,我拿钱自己去医院。”

我看她一直躲着那药瓶,就说:“这味儿是冲,你就不能忍忍?”

她生气的说:“我不想沾手上。”

我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你给我,我……我给你擦……”

她不乐意了,好似不愿我碰她,坚决地说:“不用。”

我说:“我轻轻的。”

她还是拒绝:“不用!”

我说:“不疼的,擦了就能走。”

她还是说:“不用!”

我这才明白,她是嫌弃我手脏,我的手由于一直搬腻子粉,手上全是腻子粉沫,就算用水洗了,等手一干,那腻子粉沫多多少少会留在指缝里一些。

我想到这里,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冷哼道:“果然是个城里人。”顺带也对着空气呸了一口,被她瞧不起,我也瞧不起她,一个破二奶,不值得同情。

我转身就要走,她显然对我刚才的作为有些发懵,还没回过神来。

我刚跨上自行车,她才喊我:“诶,你别走啊。”

我看了眼行人的目光,我对着她嚷道:“你别喊,别人还以为是我撞的你。”

她气的用鞋丢我:“你敢把我扔在这儿,我就找邵东阳,让他辞退你。”

我愣了,忽然才想到她认识老邵,当初去她家修活,还真是老邵让表哥去的,好吧,我当时小,确实怕被辞退,尽管这活不怎么体面,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的威胁起了作用,我又跨下车,她像个小女人一样傲娇的瞪着我,我心里暗骂一声卑鄙的女人。

我没好气的问:“干啥?你不是嫌我脏吗?我除了给你买瓶药,也不能去扶你,你以为我愿意碰你啊?”

是的,我不喜欢碰任何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我在火车上被一个女孩贴着,心里十分反感,或许是我从小就肥胖,又经常挨打,养成了内向又自卑的性格,那时候觉得女同学都是仙女一样,一说话我就脸红脖子粗,经常被同学们笑话,那些女同学还经常以这个来逗我取乐,见我脸红,她们就笑的不亦乐乎,我感觉她们是在耍我,后来我就抵触女人。

就跟我去买书时,见一个女孩在那,我就不敢上前。

我查过,这叫回避型人格。

她见我说的这么直白,也没了刚才的傲娇,说:“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我说:“这跟我没关系。”

她说:“可我就认识你。”

我说:“总共才见两面,你叫啥我都不知道,这叫屁的认识。”

她说:“我叫苏云晴,你叫什么。”

“李小二!”我脱口而出,又急忙捂住了嘴。或许是因为来到北京后,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我就成了一个习惯意识,只要听到这话,我就不自觉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她听到我的名字,没心没肺的笑话了起来:“哈哈……小二,给姐的鞋捡回来。”

她这样子像极了古代人们去饭馆的那句“小二,上酒。”

我感觉自尊又被戳了一刀,生气的一脚将她的鞋给踢到了她跟前。

苏云晴气了:“你没手啊?”

我撇着嘴说:“你嫌我手脏,我还嫌你鞋臭。”

“你大爷!”苏云晴气更大了,举鞋又要砸。

我连忙吓得后退:“你再扔,我就不给你捡了。”

苏云晴想了想也是,左右看了一眼,见地上放着红花油瓶子,抓起来就要向着我砸。

我吓坏了:“你丫有神经病吧?”

苏云晴这才收回了手:“吓死你!”

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她只是吓唬我,苏云晴对我说:“你看样子才刚二十岁,我比你大七、八岁,你理应尊敬我一下。”

我眉头一皱:“我跟你又不是亲戚,你嫌弃我,我还得对你赔笑脸?我又不是二傻子。”

苏云晴说:“谁让你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我问:“啥叫第一印象?”

苏云晴解释:“你忘了,你跟你那个工友去我家修涂料,都……都盯着我看。”

苏云晴说到这里声音小了,她是不好意思说我们盯着她的屁股与腿看。

我挠挠头,表示很无辜:“我就看了一眼,剩下的都我表哥看的。”

苏云晴毫不客气的瞪了我一眼:“反正,你俩给我的感觉就那样。好了,看在你给我买药的份上,我向你道歉。”

“别,也就二十块钱,你别嫌贵,你们北京买的东西就贵。”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喜欢给人道歉,也不喜欢别人给我道歉,只好岔开了话题。

苏云晴说:“这么便宜?你干嘛不给我买云南白药气雾剂?喷两下就行了。”

我惊愕道:“还……便宜?丫的,我一天的工资才四十。”

苏云晴不屑的笑了:“一天才四十啊?”

我说:“大工一天六十,我表哥是代班,他八十。”

08年,工资也就这个价,你们会说不可能,我只能解释一下,那时候不同的工种,不同的工价,再由于表姐夫从别人手里接的活,所以工价自然得往下压压?所以为什么他的人都是亲戚和朋友,外人是不会在他这里干活的,因为价格比二哥的工价低二十块。

苏云晴说:“我到时候问问邵东阳,怎么会有这么低的价格。”

我诧异的问:“你跟老邵到底是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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