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肉祭坛（2/2）
鼎怒吼一声，悬浮的青铜简如暴雨般射来。楚江月转身用金属化的背部抵挡，同时将青铜钉刺入自己的延髓。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她的身体突然解体，化为无数青铜色光点，这些光点全部涌入秦昭右手的胎记。
剧痛。秦昭感觉有海量信息强行写入自己的意识。楚江月——不，是历代铜锈儿童的全部记忆如洪水般涌来。最清晰的是七段情感记忆：初代实验体GN-0001被制造时的怒，林昭发现真相时的悲，鹿小云接受改造时的恐...
青铜简雨停歇时，楚江月已经消失，只在地上留下脊椎形状的青铜结晶。秦昭的右手胎记现在扩大到整个前臂，上面的β符号复杂了十倍不止。他本能地知道如何使用这些新获得的能力。
情感...是钥匙...秦昭喃喃自语。他抱起鹿小雨冲向祭坛，无视身后追兵。鼎再次操控金属阻拦，但这次秦昭的量子化左手完全展开，形成保护罩。
祭坛顶端，青铜之门静静矗立。门中央的锁孔形状与鹿小雨胸口的十字星完全匹配。女孩已经奄奄一息，但她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清明：秦昭...我是最后一个活祭...姐姐设计的...
矢的弩箭破空而来。秦昭来不及阻止，箭矢穿透鹿小雨的肺部。奇怪的是没有流血，伤口处反而渗出青铜色液体，这些液体自动流向锁孔。
不要...秦昭想按住伤口，却被鹿小雨推开。女孩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胸口的十字星插入锁孔。
记住...她的嘴唇轻触秦昭耳边，观测者内部有...守护派...
十字星旋转。青铜之门发出远古巨兽苏醒般的轰鸣。门缝中泄露出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光，秦昭的义眼瞬间过载，视觉数据流显示这是【量子隧穿效应产生的蓝移辐射】。
鼎发出不似人类的咆哮，全身金属部分开始不受控制地生长。他突然调转方向，青铜锤和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鼎的青铜触须贯穿胸膛。
叛徒！矢在最后一刻射出一箭，命中鼎的眉心。但为时已晚，鼎的身体已经膨胀变形，最终爆裂成无数青铜碎片。这些碎片没有落地，而是被吸入青铜之门。
门完全打开了。秦昭抱着生命体征逐渐消失的鹿小雨，看到门内是片旋转的星云，星云中心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林昭，或者说，林昭的量子投影。
阿昭。姐姐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七处圣地必须同时激活，才能建立完整的行星防御网络。我们时间不多了...
秦昭想问无数问题，但林昭的投影突然波动起来。星云背后浮现出巨大的青铜多面体，正是之前在良渚出现过的收割者侦察兵，但这次它表面布满裂纹，像是刚经历惨烈战斗。
观测者内部分裂了。林昭的语速极快，守护派为我们争取了三天时间。听着，下一处圣地在——
她的声音被刺耳的干扰切断。青铜之门剧烈震动，鹿小雨的身体突然浮空，十字星与门之间形成能量通道。秦昭惊恐地看到，女孩的身体正在量子化，部分转化为光流融入星云。
活祭完成。林昭的声音变得遥远，她不会死，只是...转化了形态。现在，去找其他铜锈儿童...
秦昭想抓住鹿小雨，却只碰到虚影。门内的星云开始收缩，林昭的投影逐渐消散。最后一刻，她向秦昭传输了一段数据——六处圣地的精确坐标，以及六个名字，其中三个被特别标注：罗布泊的青铜镜，昆仑山的青铜鼎，以及...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秦昭回头，看见入口处站着新的身影——不是拾骨会，而是三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他们手持发出蓝光的装置，正在压制青铜之门的能量外泄。其中一人掀开头盔，露出与苏九黎相似的容貌，但双眼完好。
观测者守护派。女人说，我们只有三分钟撤离时间。收割者已经突破防线。
秦昭指向正在量子化的鹿小雨：她怎么办？
她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女人操作着设备，所有铜锈儿童最终都会融入网络。这是宿命，也是进化。
青铜之门开始关闭。鹿小雨的身体已经90%转化为光流，只有右手还保持实体。秦昭冲上前抓住那只手，却听到女孩最后的低语：去找...我姐姐...鹿小云...她还活着...
门完全闭合的瞬间，整个地宫陷入黑暗。秦昭独自站在祭坛上，右臂胎记中多了一段陌生的基因记忆——那是鹿小雨的全部经历，包括她从小被植入的秘密：七个圣地最终要激活的不是防御系统，而是某种信号发射装置，用来召唤真正的守护者。
观测者守护派的女人递给他一个青铜匣：里面有六个坐标器，会引导你找到其他铜锈儿童。记住，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秦昭打开匣子，里面是六枚不同形状的青铜片，分别对应六处圣地。当他触碰其中一枚时，眼前立刻浮现出新的画面——罗布泊沙漠深处，巨大的青铜镜半埋在黄沙中，镜前跪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
鹿小云？他下意识问。
女人惊讶地挑眉：你竟然知道？没错，GN-7729确实在罗布泊。但小心，那里已经被拾骨会控制。
地宫出口处传来脚步声。秦昭的义眼看到郑岐山带着大批金属化手下冲进来，老人手中的青铜杖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女人推着秦昭冲向侧面的应急通道，我们会拖住他们。记住，72小时后，收割者主力舰队将抵达近地轨道！
秦昭最后看了一眼青铜之门。门表面现在多了个浅浅的凹痕，形状正是鹿小雨的轮廓。他的胎记隐隐作痛，里面多出的不止是记忆，还有某种正在苏醒的存在...
通道在他身后闭合。当秦昭爬出地面时，三星堆上空已经乌云密布。云层中，三个青铜多面体正在交战，它们发射的光束将天空染成诡异的青铜色。
口袋里的青铜匣突然发热。秦昭取出最亮的那枚青铜片——指向罗布泊的坐标器。片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像：沙漠深处，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正抬头着他，她的右手掌心，有个与秦昭一模一样的β形胎记。